等出一个强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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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击匪寇

    天空无边无际,星星好像在眨着小眼睛,它们像仙女般在跳舞,有的不想离开月亮的身边,有的在做美梦,有的想看一看未来的世界和行人。

    雄浑有力的鼓声响起,犹如春节来临时的鞭炮,掀起喧闹的早晨。

    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沉重节奏的脚步声响彻原野。

    飞禽走兽受到惊吓,四散奔逃,日出而作的农夫若无常事地穿过官道,赶在军队抵达前拐进田间小路。

    得益于萧子响日复一日的折腾,百姓习惯了官军的身影,泥鳅拼命晃动着身躯,矫捷的挣脱魔爪,孩童痴痴地看着威武的骑兵从身边经过,待那鲜红的旗帜隐匿在绿荫中,才依依不舍的低下头。

    “呀,泥鳅呢?我泥鳅呢”,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百鸟争鸣,花朵汲取晨露娇艳地绽放着。

    守城官吏打着哈欠,低声埋怨道:“怎么又来了”

    “可算来了,今儿能尝到荤腥,祭拜下五脏庙”,伙房却是乐开怀。

    蜀王实行半饱厚赏制度,天天满头大汗的训练,营养不能差,月俸却只有一斛,自己吃都嫌少,要想养家糊口、人前显贵,就得杀敌立功。

    杀敌一人,今年吃喝不愁;杀敌两人,青砖红瓦;杀敌三人,娇娘暖被窝,……。

    穷得要命的萧子响恨不得一枚铜钱掰成两半花,这外出拉练的费用肯定自己出,全由沿途郡县供给。

    什么?府库钱粮匮乏!

    没问题,管事的来成都,我自己过去筹,军队什么时候吃饱了,什么时候走,顺道调查赋税收了多少,钱粮花了多少。

    账目做得漂亮没关系,萧子响找到点蛛丝马迹就攀扯相应人员,全部拉到成都,每天清汤寡水喝稀粥,保证饿不死。

    什么时候回去?那就要看什么时候钱粮有了。

    一不问罪,二不追责,自然不需要齐全的人证物证,反正没钱粮,谁上都一样。

    靠着恶心人不偿命的打法,蜀王成功说服各郡官员足额足量地供给伙食。

    但这么一来二去的,沿途郡守受不了,纷纷上奏请求蜀王不要拉练,说什么“兵者,国之重器也,不可轻动”

    看都不看,全被蜀王扔进灶房烧水,军队在我手里,谁说话都不好使。

    既然改变不了,那就主动适应,对于这一次军队出行,各地士族象征性地派上几个眼线跟着,继续在纸醉金迷中欲仙欲死。

    柔和的月光下,奔腾了一天的小河平息了,月儿倒映在河面上,晚风一吹,波光粼粼,整个宽阔的河面就像一面明镜,一块洁白的长玉,一块缀满宝石的绸带。

    万籁俱寂,月亮轻缓地爬升,好像怕吵醒熟睡中的生灵。

    “咚咚”、“镗”,隆重的鼓声和嘹亮的鸣锣刺破梦幻幽兰的夜幕。

    “将军有令,即刻拔营,懈怠者斩!”

    依照事先规划的演练路线,五千兵卒一南一北,跨越数个郡县,这一刻,兵分东西,多则过千,少则几十,朝着事先标记好的地点快速奔袭。

    月光朦胧,象隔着层薄雾,撒落一地冷清,苍白的光芒使人感到阵阵凄寒意。

    在夜风吹弄下,盆中火焰明灭不定,渐渐稀少浑浊的油脂使得火光愈发昏暗。

    初夏蚊虫四起,嗡嗡声萦绕耳旁,身上时不时传来一阵瘙痒,摸一把,转身又睡着。

    “呃”

    剧烈的疼痛直冲脑海,正做着与村头寡妇春宵一度的哨人猛地惊醒,昏暗的灯火刹那间明亮如太阳,转瞬被黑暗吞噬。

    狗叫声响起,几支羽箭破空而去,呜咽几下没了生机。

    士兵身着布甲,口衔木棍,从漆黑小道后面的石头翻身而出,五人一伍,彼此间隔数步,互相照应着走近山寨。

    搂着女人呼呼大睡的壮年男子被揪住头发猛地拽起,疼痛是最真实的反应,被惊醒的人瞪大双眼,正要发怒。

    挤在屋子里身着甲胄、全副武装的大汉让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大人饶命啊”

    极为顺滑的跪下,眼泪鼻涕哗哗流下,毫无男子气概。

    可揪着头发的士兵并不想就此放过,作势就要把男子往墙上撞,被伍长及时喝止。

    火把的光芒照射着屋内的事物,不着片缕、丰满白嫩的女子映入士兵眼帘,意犹未尽的士兵大喘粗气,忽得被飞来一脚踹到在墙上。

    “把所有人都集中在空地”

    伍长的命令让士兵清醒过来,军队的罪名惩罚有很多,最多也是最醒目的一条就是:违令者斩!

    战兵就是为了杀戮而生,但山寨中的人大多为乱世携裹,逼不得已落草为寇,罪不至死。

    临行前,蜀王曾向全军下令:手无兵刃者不杀,五尺以上男子才可算作军功。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些立功心切的士兵总会在第一时间激怒壮年男子,迫使其反抗,顺理成章的拿下军功。

    强军严刑,导致大军失败的代价是惨痛的,伍长即便对功劳心热,也不敢放任手下胡作非为。

    数百人被推搡着聚集到空地,都头从中挑选出数名熟悉路况的,留下一队人打扫看押,率人飞速下山。

    只见一条火龙在黑暗幽静的山林里盘旋,缓慢而坚定地奔向远方。

    如今手握上万雄兵,只对小山寨出手太掉份了,苍蝇要拍,老虎更要打。

    乱世之中,官府就是最大的匪寇,随着南北逐渐一统,齐国建立十几年来,两分天下,各安一方。

    被东晋刘宋攻占数次的益州士族学乖了,与其明面上割据一方,不如养寇自重,省钱省事。

    地方小了是非多,巴掌大的益州西北部却被划分为十几个郡,崎岖蜿蜒的山路、僚人盘居的深林,涉及多方的边境,简直就是为罪犯贼寇精心挑选的聚集地。

    更要命的是成都恰好在这片聚集地的包裹右中心,犹如心脏一般。

    二十五年前,人口稀少的益州能有二十多万人围攻成都,这些聚集地功不可没。

    在最初的计划中,应该再招一万兵卒,待秋冬之际,兵强马壮,周围情况都摸清楚了,对它们出手最为稳态。

    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连夏天都挺不过去,趁着还有实力威望,倒不如冒险一试。

    在外面兢兢业业半年的凌化没有让萧子响失望,这些大小聚集地的分布位置,人数多少,大致弄清楚,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人多是非多,繁多交织的边界造就了这些聚集地,也在各自士族豪强的扶持下形成众多大小不同的山头。

    派系不和,人多也是乌合之众,宣威军穿梭于山脉峡谷,犹如尖刀游走于骨缝间,断筋切骨,将一个个山头剿灭蚕食。

    疑人不用,自是用人不疑,如今背水一战,对手又占据主场优势,困难重重,再搞乱七八糟的事无疑自掘坟墓。

    于是蜀王给了张欣泰便宜行事职权,就算闹翻天他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