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威军出
霞光迈着轻快的脚步到来了东方天际,蓝黑色的绸布渐渐被金色照亮。几朵棉花似的轻柔的白云,被霞光抹上了迷人的橘红色的金边。
“隆咚,喝,咚隆”
阵阵的鼓声夹杂着汉子们低沉粗邝的呼喝声,放眼望去,一个个阵型严密的方阵排列在宽大的沙场上,匹匹膘肥健硕的高头大马鬃毛飘舞,或穿梭方阵之间,或疾驰于边界,尘土飞扬。
隆咚鼓声忽得急促,高塔上的旗手闻声挥舞手中彩旗,远处等候多时的传令兵纵马扬鞭,朝四方奔去。
静若顽石般的方阵齐齐发出洪亮的呼声,稳步推移变动着,好似生八卦,转瞬变两仪,鼓点青旗变化多端。
随着阵密集的鼓声戛然而止,黄沙渐渐退散,一座宏伟森严的八门金锁阵赫然屹立在沙场之上。
三国战将勇,首推赵子龙,长阪坡前逞英雄,战退千员将,杀退百万兵,怀抱阿斗得太平。
还有张翼德,当阳桥前等,七啾喀嚓响连声,桥塌两三孔,河水倒流平,吓退曹营百万兵。
云长武艺精,温酒斩华雄,孟德帐下显威风。五关斩六将,保嫂寻皇兄,匹马单刀千里行。
翼德闭了城,后有蔡阳兵,擂鼓三通响连声。蔡阳丧了命,翼德吃一惊,从此兄弟又重逢。
武侯是孔明,火烧新野城,博望坡前显奇能,草船去借箭,饮酒在船中,得箭十五有余零。
择雾借东风,连环巧计成,火腾空中天地惊,满天飞火星,江水血染红,烧死曹营百万兵。
马超报父仇,倒反西凉城,潼关前面大交兵,孟德败了阵,割须要逃生,马超追赶不放松。
孟德前面跑,马超把抢拧,稀里哗啦响连声,枪刺树干中,孟德保性命,狼狈逃窜回了营。
黄忠老英雄,保守长沙城,云长奉命去出征,二人对了阵,先礼而后兵,马跑疆场显奇能。
来往数十阵,未见输和嬴,云长拖刀计谋成,黄忠马陷坑,云长刀留命,箭射盔樱报恩情。
中气十足,威镇寰宇。
萧子响借鉴某新军军歌,既是给士兵壮胆气,树立榜样,也是希望能警示自己不要步他们的后尘。
如今看来,他的新军不输后人,萧子响给这只军队命名为宣威军。
宣我国威!
一番鼓舞,蜀王与将军幕僚走近大帐。
“张司马不愧为名将之后,短短数月,士卒便已有虎狼之势,赏万钱,布十匹”
张欣泰弯腰答谢,谦虚道:“大王谬赞,宣威军有如此威势,有赖大王慧眼选拔,将尉用力,非末将一人之功,不敢受此赏”
“哈哈,将军有功,自当赏之,其余将尉本王另有奖赏”
“谢过大王”
慷慨大方的封赏使得军营充满了洋洋喜气,蜀王特意给将士们放半日假去休沐玩乐。
当大帐内就剩下萧子响几人时,庄重肃穆的氛围笼罩全场。
一个多月的整合磨练,多次出郡奔袭演练,树立了良好的军锋军纪,筛剃了不少沙子,也让本就捉襟见肘的府库见底。
养兵不是养猪,猪只要吃饱喝足就行,兵不但需要油水养,更需要成千上万套盔甲兵械装配,能撑到现在多亏有一群能人大力辅佐。
然而水龙头可灌溉不了万亩良田,靠着从其他郡县软磨硬泡来的钱粮根本撑不到收成。
萧子响给朝廷发了好几份奏表,请求调拨粮草军械,全都石沉大海。
建康那边肯定知道扩兵的事,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帮,是想让他自生自灭?还是让他癫狂至死?
不论是那个结果,都是要命的。
有道是站着生,跪着死,活命的机会是抢来的。
美人庄那件事没有给萧子响带来什么好处,反而打草惊蛇,故技重施是没不行的。
想到这里就来气,李难当和周英惠一看就是聪明人,出点血让他吃饱,不,半饱就够了,还能勒紧裤腰带坚挺一下。
明知道他饿肚子,费这么多功夫演戏居然就给了个点心,把馋虫勾出来更难受。
这火烧起来就没法息,打开锦匣,萧子响取出一份地图递给张欣泰。
看着地图上被标注的红点,张欣泰眉头紧锁,眉头紧锁的望向两人。
王肃忧郁的叹息道:“大王这么做实属无奈,只得冒险一试”
从古到今,能打的军队数不胜数,听话的军队如天上繁星,能打又听话的军队凤毛麟角。
萧子响心里七上八下,这件事能不能成,关键得仰仗军队,“义亨,宣威军可有此能耐”。
空中没有一片云,没有一点风,头顶上一轮烈日,所有的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
汗水从毛孔倾泻而出,浸透了萧子响的背巾,张欣泰手指不停地敲打案板,汇成了乌漆嘛黑的垢泥。
指头敲击声没有知了那般刺耳,沉闷的音调喘不过气,随着敲击频率的加快,众人心脏也跟着跳动。
“扑通”、“扑通”
萧子响面无表情,但喘急的呼吸无情的暴露了他紧张的内心。
就在他即将爆发的那一刻,张欣泰猛地拍案而起。
“能”
“当真?”
“末将以人头担保,宣威军效忠大王,至死不渝,绝不失利”
等得满头大汗,汗流浃背,就是为了这句话,萧子响按捺不住惊动心情,搂紧对方,拍打后背。
激动地说道:“本王身家性命皆托付于义亨”
君臣有别,突然来这么一出,张欣泰受宠若惊,想到蜀王才二十出头,也就释然了,敢搞事,没看错人。
等动作减缓,推开施礼道:“大王言重,此乃臣之本分”
萧子响还想说几句提气鼓励的话,王肃上前进言道:“大王,此事牵连甚广,当及早准备”
这一插嘴让他缓过劲,深呼吸,重重点头,“恭懿所言甚是,迟则生变,明日便动身,本王这就回城清扫阻碍,此间有劳义亨了”
今时不同往日,州府的紧要职位几乎全是萧子响的人,那些不同心的或贬或辞,明升暗降,外放远远的,更重要的是呼叫了强有力外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