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一个强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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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祭开刃

    远处山峦披上晚霞的彩衣,天边牛乳般洁白的云朵,也变得火带一般鲜红。

    亲卫由内应带路,不声不响地摸上山。

    强盗正在为劫掠村寨的成功庆祝,殊不知死神的镰刀已经悄然悬在他们头顶。

    叼着随手扯来的草根,萧子响嘴角掀起,露出嘲弄的神情:吃好喝好,上路吧。

    乌云将月亮遮住,进行着最后的酝酿,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树林原有的张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显得那么颓然无力。

    赵敢和张拓带队从山寨的两侧包抄过去,在内应的指引下,来到一个个岗哨所在,这里空空如也,原来的人也许正在痛饮庆功酒,也许正在某个地方激情拼杀。

    亲卫轻而易举的占领了险要,确保没有人可以逃跑,萧子响一声令下,东方明和王衡天等人就冲上去擒杀强盗。

    这时候已经有一部分人神志不清、烂醉如泥了,亲卫的突然袭击,把强盗吓得手忙脚乱,惊叫:“官军来了,官军饶命”

    “姓宋的龟儿子,你敢黑吃黑,弟兄们抄家伙”

    “放屁,来的人穿着盔甲,我要是有这东西,用得着来你这”

    “不是你,官军怎么会来,一定是你吃里扒外,看刀”

    “啊!”

    “弟兄们,跟我杀出去”

    胆大的头领和六十几个不知死活的匪徒乘着亲卫还没完成合围,依仗对地形的了解,房屋石碓间辗转腾挪,崩了牙的烂刀挥舞着,贴着铁片的竹矛忽前忽后。

    有些人疏忽大意,踩中机关,落入陷阱,被竹签刺穿脚掌,惨痛的叫声刺破黑夜。

    亲卫们意识到这不是校场上的比试切磋,收起对兵器简陋匪徒的玩乐之心,手执铁枪,阵型严密地步步紧逼。

    官军的受挫,激起匪徒的勇气,刀疤脸带着几个胆大地径直冲杀,有些少年开始慌乱,杀人偿命、厉鬼缠身、不得好死等道听途说的话语在脑海中闪现,手不禁发抖,长枪低垂,贼匪见状更是哇呀呀地狞笑不已,刀锋上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去他码的仁慈,见鬼去吧,看枪!

    寒芒闪烁间,一道道鲜血喷涌而出,淋在众人的脸上。

    鲜血似乎有一种魔力,沾染上的亲卫们突然面露狰狞,出招果断凶残,惨叫声响彻山寨。

    在枪尖刺入敌人身体的那一刻,亲卫的心境发生了转变。

    少年的潇洒放荡消失了,士兵的坚毅果敢深深扎根在他们心中,从这一刻起,他们正式开始了征战四方的军旅生涯。

    站在后方的射手张弓搭箭,一声令下,流矢飞驰,重重地钻进强盗的血肉,不少人倒地哀嚎。

    披着虎皮的肥硕贼首见状欲弃刀求饶,可在神经紧绷的亲卫眼里却是弯腰俯冲,当即上前怒刺,数人发力将其钉在墙壁上。

    车撞南墙知道拐了,晚了。萧子响命令亲卫手持长刀上前挥砍,“不留活口,杀!”

    看见没有活路,剩下的亡命之徒展现出他们最凶恶的一面,可惜在数量众多、身着重甲的亲卫面前也只能是待宰羔羊。

    贼刀砍在盔甲上只留下一道白痕,士兵挥动横刀,扑哧一声,贯穿土匪的身体。

    长刀挥舞,一道道尺长的血路出现在对方身上,转瞬间,敌人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贼首的伏诛却并没有结束这场战斗,亲卫们四处搜寻,把跪地求饶的土匪绑上绳索,解救那些被劫掠上山的无辜百姓,清点他们留下的财物,这是对人性的考验。

    萧子响站在空旷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忙碌的众人,一刻钟后,张拓等人押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走过来。

    “大王,他违反军令,淫欲女子,私藏财物”

    借着火把的光芒,萧子响看清那人的脸,和王衡天是一伙的,不再犹豫,摆摆手让张拓把他拖到一旁行刑。

    “大王饶命啊,是王衡天带头干的,饶命啊”,知道难逃一死的男子立刻指认其他人,试图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或者拉人下水垫背。

    看到萧子响的目光转移过来,王衡天冷汗直流,当即大喝道:“呔,你这狗贼到死了还敢胡乱攀咬,爷爷今天宰了你”

    挥起大刀,三步做两步冲上前一刀砍在那人的脖子上,力气之大,直接身首异处。

    “大王,奸贼已伏法”

    萧子响不为所动,眼睛盯着王衡天,思虑可不可以一块砍了。

    这时张拓惊呼:“大王小心身后”

    “嘭”,一个满胸黑毛、体型臃肿的男人挣脱草绳,张开粗如树干的手臂,哇哇大叫的扑向萧子响。

    那一刻萧子响什么都没想,转身抽刀,后撤一步拉开距离,双手握柄,横刀斜向下,直刺男子腹部,紧接着手腕扭动,侧身前倾,借助男子的冲力,硬生生地划过其半个身子。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男子未触及萧子响寸缕,就倒地哀嚎,鲜血倾泻,肠子等物从伤口流出,一地狼藉。

    东方明等人都看傻了:大王平日只知发号施令讲故事,动起手来竟是如此干脆利索;

    王衡天等人也被这一幕深深刺激,脑海中想起萧子响在荆州的凶悍,甩了把额头上那豆大的汗珠,不自主后撤一步,害怕被波及。

    不只是他们,连萧子响都被自己惊呆了,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个男的是怎么倒在地上的?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一切,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幸好夜色浓重,不然其他人就会看到萧子响那正在颤抖的小腿。

    男子的哭嚎声把萧子响拉回现实,看着他那悲惨的样子,知道没救了,壮着胆子走过去给了他个痛快。

    一刀落下,斩断了萧子响的恐惧,看着众人厉声呵斥道:“连个人都看不住,回去领十军棍;凡贪污违纪上报者,罚三十军棍;冥顽不灵者,斩”

    有些人看见横财动了歪心思可以理解,可一次犯错,若不改错,就会一错再错,萧子响的军队里容不下这种人。

    话音刚落,就有十几个亲卫站了出来,说出自己犯的罪,把贪墨的财物扔在地上,主动趴在地上领了那三十军棍。

    王衡天等人咽了咽口水,却是一动不动,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心存侥幸。

    可在萧子响眼里,他们已经不可救药,此事过后,君臣情义就此了断,去军械库当杂役是最后的仁慈。

    行刑完毕,萧子响指着地上死状奇惨的尸体告诫亲卫:若有再犯,有如此类。

    罚过赏功,这过已经罚了,接下来就该论功行赏:每人赏银五两,作战勇敢者赏十两,从缴获中拿出一半封赏,剩下的分给被劫掠上山的百姓。

    那些挨了罚的亲卫也不例外,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混为一谈。

    众人高呼“大王英明”,出生入死就是为了这点石头,脸上的血迹和屁股的疼痛都忘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