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四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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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夜雨楼被袭

    这天一早,纪天行照例到别院巡视,临近午时,见两个守卫又在门口窃窃私语,跑下楼去,听两人说东方寄亮杀了过来,围攻了叶可儿所住的小楼,便匆忙秉明常啸天,赶去叶可儿的住处。

    他一路施展轻功,跑得飞快,跑到半道时,遇见一个人从他身后越过自己,并排和他走到一起,他加了把劲,却始终没法超过他,他见那人面生,还不认得自己,心下诧异。

    “兄弟,不如搭把手,陪我去趟昭文殿!”那人说道。

    “你是新来的吧,昭文殿在那边,你跑错方向了!”纪天行回道。

    那人挠了挠头,拱手道谢:“真没想到夜雨楼这么大,好在遇到你!”

    纪天行闻言心中一紧,和他攀谈了两句后,发现他果然不是自己人。

    到了昭文殿门口,那人冲他说道:“我在这替你把风,你进去拿东西!”

    “我眼神不好,还是我在这守着!”纪天行回道,打算先看看他要拿什么东西。

    那人点点头,整了整衣冠,大摇大摆走到昭文殿门口,纪天行正觉奇怪,却见他从腰间取出金使令牌,那守卫接过来一看,便向旁边的守卫递眼色,纪天行见状便上前咳嗽了一声,两个守卫立即会意,放了那人进去。

    “看看他要偷什么东西后再拿人!”纪天行吩咐道。

    “先前从别处抓了两波,已经问出来了,他们来找秘笈的!”守卫回道。

    “找秘笈?蠢货!”纪天行骂道。

    旋即一想,这些守卫不可能认得夜雨楼的所有人,便问那守卫如何认出这些小贼的,那守卫从身上拿出一把金使令,说道:“小主人还没发现,这金使令虽然做的真,但背后短了一道纹!”

    “我看看!”纪天行拿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一面取下自己的金使令比对,心下一惊!

    “什么人换了我的金使令!”他努力回想着自己的行踪。

    那守卫见纪天行沉吟不语,扬了扬手上的金使令说道:“小主人是担心叶姑娘吧,你放心,她那的贼人已落网了!”

    纪天行这才知道,原来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在花子义的预料之中。这群贼人昨天半夜赶到附近时,花子义就已收到了风,他故意命大家松懈警备,就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今天早上,这些贼人扮成金使,假称奉了花梦林的命令进入各处查找秘笈,花子义将计就计,两个时辰便把他们抓了大半。

    纪天行环顾四周,听四下没有一点打斗声,疑心道:“这怎么可能!刚刚那人身手不错,怎会束手就擒?”

    那守卫把手一伸,从袖口滑出一个小瓶,得意地笑道:“这叫杀人于无形!”

    纪天行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是趁检查金使令时,在上面涂了软骨散!

    “不愧是花梦林的好儿子!”他在心底感叹道,不过因为他丝毫没有怀疑自己的金使令牌是假的,所以一直没有想到,花梦林之所以布下此局,还得益于当初翠姑为他做的那枚假金使令。

    他听说东方寄亮尚未落网,便一直在夜雨楼附近四下巡视,正巧遇到夙沙爷爷过来报信,说神树那边来了群坏人,非拉着他过去帮忙。他不忍拒绝,决定陪夙沙爷爷走一趟。

    到了神树后,他一看那群小贼的装扮,便知道自己撞大运了!

    他们约摸十来号,均穿着云锦长袍,为首的那人,装扮极为华丽,单他腰上系着的那条玉带,已是价值连城,若不是听见他们的谈话,很难相信,他们和闯进夜雨楼的那伙贼人是一伙的。

    纪天行躲在草丛后,见那人把一块金使令牌砸到地上,喝斥道:“说!为什么骗我!”

    纪天行从草丛里扒开一条缝,看了半天,才看到他们跟前跪着一个妇人,只听那妇人回道:“若是我骗了你们,何苦在这等着被捉?”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不跑!”那男人恼怒地问道。

    那妇人摇头道:“这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想来,整件事或许就是个局!”

    “局?什么局!”为首之人喝道。

    “那些金使素来行事低调,不会让人觉察出自己的身份,要从他们身上盗得令牌更是不容易。但几个月前,这里忽然涌入了大批金使,我们很容易就察觉了他们的身份,短时间里就得手了这些金使令牌,现在想来,应该是花梦林料到你们要来,故意用这些假令牌引你们上勾……”

    纪天行听着这妇人的话频频点头,觉得事情确实如他所说,正疑心那人是不是东方寄亮,却见一个小孩冲了出来,纪天行伸手去拉,不仅没拉住小毛,夙沙爷爷也冲了出去!

    “娘!你怎么了!”小毛哭着上前抱着地上跪着的妇人嚷道。

    “放了他们!”夙沙爷爷上前大声吼道。

    “你是何人?”为首那人问道。

    “我叫夙沙山青!”夙沙爷爷铿锵有力地回道。

    纪天行正要冲上去,却见那人拱手回道:“失敬!想必您就是这神树的护法吧!”

    见他如此讲礼,纪天行心下称奇,正犹豫再等一会儿,夙沙爷爷却已动了手,纪天行便一个箭步冲出去,指着小毛的母亲骂道:“萧夫人,你怎么骗人!这金使令是假的!”

    纪天行迅速被人拿住,带到那男子面前,小毛的母亲与他素未谋面,见了他一头雾水,问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一旁小毛正要搭话,纪天行向他递了个眼神,抢先回道:“你不记得我了,我姓纪,是夜雨楼的杂役,上星期我在你这花高价买了这金使令,昨天我打算进凌霄殿偷药,才知道这令牌是假的!”

    “你是夜雨楼的?”为首的男子一边问道,一边走到他跟前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稍一用力,他便疼得直冒冷汗。

    那人问了他几个夜雨楼的问题,纪天行告诉他他被抓的手下全都被关在一处别院里,那人二话不说,要他在前面带路。前去夜雨楼的路上,纪天行也趁机向他打听他们的身份,以及此行的目的,但那人却都没有搭理。

    纪天行将他们一行引到常啸天所住的别院附近后,停下来说道:“就是这里了!”

    那人一脸犹疑看着四周,问道:“哪边?”

    这时,纪天行趁机夺了身边人的剑,朝为首的男人杀了过去。那人愣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冲他吼道:“你他妈骗我!”

    “你这小贼,就你这脑袋瓜子,还想偷我夜雨楼的秘笈!想得美!”纪天行大声骂道。四周守卫听到声响,很快围了过来。纪天行却探着脑袋看向别院,见常啸天没有出来,故意弄出更大动静。

    数十招后,纪天行落了下风,想向常啸天求救,却被那贼首缠着不放,说他平生最讨厌被人骗。

    “你是不是傻子!你的小弟都被人杀光了!”纪天行骂道。

    “生死有命,待我先了结了你,再替他们报仇!”

    两人沿着夜雨楼跑了一整圈,却没遇到一个高手挺身而出,正自觉倒霉,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果真没有失望!

    “前辈,您终于来了!”纪天行喘了口粗气,正打算休息一下,却听见常啸天向自己传音:“气凝檀中,火烧脐轮……”,立即依法行之,顿觉全身的气脉被压缩到一个通体透亮的珠子里,如水入瓶中。再一提念,感觉这珠子大而无外,小而无内,无边无界,伴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欢喜,最后幻化成一个硕大的光球,涌向对方。

    “哗!”纪天行见自己瞬时功力大增,欣喜若狂,一口气连发数十招,逼得那人节节后退,腿上也中了一剑。

    “你是什么人!”那贼首看出端倪,指着常啸天问道。

    “想问问题,打赢我再说!”

    纪天行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屏气凝神,想要再次把刚才的招式再复制一遍,却见那人骂骂咧咧,把剑扔到一边,从怀中拿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在嘴边吹奏了起来。

    纪天行风状,大笑不止:“你这算是认输吗?”

    “不要分神!”常啸天大声吼道。

    但为时已晚,纪天行再凝气提神,已觉身上的力气被压制住在脉道里四处乱蹿,不得不放下胜负,按常啸天的指引运气调息,以免走火入魔。

    半晌,纪天行感觉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微睁双眼,见常啸天拿着剑,挡在自己跟前,心中一阵狂喜,却又立即吐出一口血来。

    “我常啸天不杀无名之辈,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常啸天大声说道。

    “我乃上官金霖是也!”

    但就在纪天行翘首以盼目睹东洲王的风采时,花子义抢先一步,冲了上去。

    “难道他使的是仙音功?”纪天行见上官金霖一直吹奏着那个古怪乐器,又见花子义拿他不下,暗自推测道。底下的人也窃窃私语,说上官金霖使的是邪法。

    “静气制敌!”常啸天大声提醒道。

    花子义闻言才觉心神被挠,但内力被压制了大半,虽有常啸天从旁提点,也已力有不逮。

    常啸天见状,再次提剑上阵,那男子立即大声抗议,纪天行忍痛睁开眼睛,却见前方一道剑光闪过,犹如长空破晓,直叫见者目盲,那行云流水般的剑招已叫人连连称绝,常啸天那气贯长虹的气势更是让所有人当下摄受。

    但眼看那男子节节败退,常啸天却忽然把剑递给花子义,冲他说道:“看看学会了几成!”

    “是!”

    花子义大步上前,纪天行见他在顷刻间已学了六七分,赞叹不已!可是,常啸天没有想到,仅凭着这六七分的所悟,并不足以击败对方,只暗中希望花子义能一鼓作气,将对方拿下。

    纪天行也看出花子义并无胜算,心气上浮,便觉口中冲出一股血腥味,立即收心摄意,再看常啸天,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顿时心安了下来。

    半晌,纪天行隐约听到另一种乐声,那感觉像有人拿着一根绒毛抚弄自己的脚心,一阵酥痒从脚心沿着脊椎上行,灌透全身,舒服得无法言喻。

    不久,他听到有人惨叫了一声,睁眼一看,上官金霖又中了一剑,花子义纵身一跃,上前利落地夺走了他手中乐器。

    “终于赢了!”纪天行长舒了口气。

    上官金霖却一脸不服气,指着常啸天骂道:“看你也是上了年纪的人,怎会用这等卑鄙手段!”

    但他刚一开口,便被纪天行扔出去的鞋子砸中,吃了一嘴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