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一个强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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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兴奋

    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房屋树木鸽舍和楼檐都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花园里和院子里有着引人人眠的清凉角落。

    晨风微微吹来,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顺着叶子滑下来,欢快地跳跃着。绿油油的小草在柔和的晨光爱抚下苏醒,在雨露的洗刷下显得更加绿了。

    凉亭里传来女子的谈笑声,庭园里飘荡着酱香味,粉雕玉琢的女孩和扎着冲天炮的孩童在草地上肆意扑腾着。

    守候一旁的壮妇慈爱地笑着,有所察觉,看向园门,面色恭敬地弯腰行礼。

    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声张,萧子响蹑手蹑脚地靠近,骤然出声问道:“玩什么呢?”

    “斗百草啊,你不…”,话没说完,女孩惊觉地仰起头,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展颜欢笑,“大王,您何时回来的,我去告知王妃”

    一手拉住撒腿就跑的黄露,轻声八卦道:“王妃与谁交谈?”

    “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姓名嘛”,沾着泥土的手指抠弄头发,蹙眉深思,“名字不清楚,好像姓李,凌大娘都称呼她为李夫人”

    正妻与小妾坐在一块聊天,这是什么修罗场,要不要回避一下,萧子响发愣想事,忽然感觉裤脚衣服被扯动,低头一看,竟然是个小花脸。

    见有回应,孩童脆生奶气的叫着:“阿父”,这称呼有股莫名的力量,令人震撼而温暖。

    “诶”,萧子响咧嘴应和,双手抱起,靠在胸前,左手托着,右手拭去脸上的泥土,温声细语道:“好玩吗?”

    “好玩”,萧昭钰一边躲避着大手,一边理直气壮的回答。

    萧子响晃动手臂,试探说道:“钰儿跟阿姐玩一会,阿父去找阿娘玩,好不好?”

    “好啊”,听到可以玩,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小家伙一回到地上,连滚带爬的扑到一株草前,欢快大叫:“阿姐,我找到颗不一样的,我们再比比”

    无忧无虑真好啊,萧子响晃晃脑袋,轻手轻脚的悄悄靠近亭子,躲在不远处的大石后面,竖起耳朵倾听。

    “大王出征在外,王妃莫不思念?”

    “如何不念,只恨我非男儿身,不得常伴左右”,王妃语气黯然,放下筷子。

    忽的洒脱道:“男儿理应纵横天下,本妃只需静静等着,自有重逢之日”,抚摸着隆起的小腹,柔情似水,

    负罪感涌上心头,萧子响整理衣裳,从石头后面走出来,故作欢快道:

    “好香的味道,未进此门,却萦绕鼻梁,卿卿知晓本王归来,早已备好佳肴”

    白衣黑发,衣发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晨曦在身后闪耀着,似神明降世。

    “大王”,见朝思暮想之人赫然出现在眼前,王妃大喜过望,扶着腰正欲相迎,忽然想到什么,坐回原位,撅起樱桃小嘴赌气道:

    “佳肴已入本妃腹中,然,美宴却静待王上临幸”,小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李欣悦。

    心中哭笑不得,王妃跟自己待久了,全无昔日的羞涩腼腆,但姜还是老的辣,徒弟那斗得过师父。

    只见萧子响三步并两步,一跃三阶青石,如疾风般冲至王妃身前,转身间化作清风将对方搂入怀中,轻轻咬着耳根,无赖道:

    “卿卿既然吃了为夫的佳肴,为夫便只好吃卿卿了”

    舌尖触碰肌肤那一刻,红晕布满全身,王妃面色陀红,眼看就要得手。

    “哎呀,咬我作甚”

    翘起颔首,露出修长的玉颈,王妃满不在乎道:“吃你呀,君既能吃我,我便能吃君”

    有抗性啊,这招不顶用了,大脑飞速运转,再思良策,但,来不及了。

    “如花似玉的美人,撇在府里几十日,近在眼前,却视而不见,岂有此礼乎”

    矛头看似指向李欣悦,倘若王妃容不下对方,不可能留到今天,实则是冲他来的,想来是不满丈夫私自纳妾。

    想明白这点,萧子响当即蹲下仰望,心怀歉意道:“为夫思虑不周,现将其送予他人可好?”

    这话直击李欣悦心灵,送人?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个随意丢弃的玩物吗?面色惊恐,身形不稳,委屈堆满心房,晶莹泪光聚在眼眸。

    情感是会传染的,同为女子的王妃感同身受,好不容易挺起来的心又软了下去,劝说道:“李夫人秀外慧中,这些时日相伴身旁,多了许多欢乐,不必…”

    摆头间眼角余光瞥见萧子响强忍的笑容,那还不知自己上当了,心头火起,娇喝道:“你又骗我”,手撑着桌子,准备离开。

    搂住对方,紧紧扶着,萧子响柔声道:“我并非虚言,在外吾称王,然在家中,吾以卿为王,王所命,无可拒”,将王妃劝回座位。

    说不出的满足感与欢喜填满身心,女子娇羞的靠进男子怀中,柔声道:“不论内外,君均吾王,妾以君为尊”

    树苑春暖花并蒂,庭院日晴燕双飞。

    变幻莫测的对话,温馨的场面,让李欣悦感觉自己站在这里不合时宜,“祝贺大王与王妃重逢,民女不便打扰,告退”,欲转身离去。

    “匆匆离去,夫人莫不思念本王”,萧子响打趣的叫住对方。王妃放下芥蒂,指着凳子柔声道:“阿妹,坐,不必拘束。”

    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李欣悦杵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

    看不下去的萧子响抓住柔荑,用力拉过来,反手搂进怀里。

    坚实的胸膛,粗喘的鼻息,扑面而来的龙涎香让人迷乱,粉嫩白脂的玉颈一片鲜红。

    指尖绕着女子秀发,萧子响调笑道:“夫人当真高冷,本王都请不动,得亲自动手才行”

    这是要问罪吗?李欣悦心跳加速,不知道如何回应,浑身发热,一阵清凉从手上传来,下意识地看去,竟是王妃把手搭了上来。

    “阿妹勿慌,夫君常以此逗人为乐”

    “卿卿坏我大事,吃我一指”,手指缓缓从王妃鼻尖滑过,惹得对方嬉笑着朝怀里连连拱弄。

    没有忘记身旁还有一人,“承蒙夫人不弃,愿与本王厮守,今后,这里,就是家”

    轻缓沉稳的声音让李欣悦躁动蹦跳的心逐渐安定,翘首上望,正好对上男子眼睛,柔情似水,黑褐的瞳仁里蕴含星辰。

    失神呢喃道:“谢大王…”

    “嗯~”

    意识到不对的急忙停止,欲言又止许久,李欣悦把头埋进萧子响怀里,细如蚊声地羞叫:“夫君”

    萧子响挑起几缕散落的长发,抬着下巴细细端详,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这般年纪,放在后世只是个大孩子,想到不久后将为人妇,为人母,难免会紧张,为什么我会觉得兴奋呢?

    “大王,刘郡守派人请大王府衙议事”,园墙外响起仆人的传呼声,美人闻声离开萧子响怀抱,坐直身子,打破这旖旎的氛围。

    刘悛也真是的,一把年纪连这点情趣都不懂,我还不容易歇会,催催催,不就是把你留在这了嘛。

    成都山清水秀,好好养老多妙,建康那个大漩涡,老骨头经得起折腾吗。

    腹排几句,萧子响满是不舍地起身,按住想要送送的王妃,唤来壮妇照顾。

    范缜走了,陆慧晓和王肃又去外郡督促百姓落迁、三长实行,刘悛也只能弄弄蜀郡的事,这拍板协调的事情全压在萧子响一人身上,压力山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