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一个强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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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选将

    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紫檀的香味,弥漫在春日,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阳光下,是一道纤绝的尘陌,呢喃着天真,充盈着那抹以前深不可测的孤清而飘逸的影。

    绣着百鸟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还真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殿下,若董卓不行废立之事,转而效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会不会早就一统天下了”

    翻看到董卓率军迁都长安那段时,女子把玩着吊饰,嫣然一笑。

    笔杆抵着下巴,萧子响想了会说道:“不会,恒灵二帝将国家大权下放州郡,天下群雄蜂起,争相逐鹿,可董卓已经老了,即便是贤臣明君在世,也只得遗憾而终。”

    “但根基薄弱的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短短十余年便能占据北方,兵临长江,若不是赤壁之败,天下尽归其手。此时二人年纪相仿,为何董卓不可?”,王妃噘着嘴反驳道。

    这?萧子响放下笔细细思量,当然不能用“历史没有如果”这种说法敷衍,但较起真了三言两语说不清。

    “大王,张司马求见”

    哇,救星来了,眼珠子一转,萧子响调皮的勾弄王妃的鼻子,嬉皮笑脸道:“这个问题本王会用一生来回答,可好?”

    甩下嗔怒的王妃,大步离开书房,转头对下人道:“快去送来些王妃爱吃的酸梅”

    微风轻轻的吹,暖暖的阳光覆盖着大地,小草在阳光的沐浴下吐出了嫩嫩的小芽。

    靠近大堂,头戴束发青簪,身穿单领绿罗团花战袍,腰系双搭尾龟背银带,手着护甲,一袭劲装打扮之人映入眼帘。

    这人谁啊?

    似听见身后有动静,堂上之人回身施礼,“见过大王,仓促来访,望请恕罪”

    若不是这张熟悉的面容,萧子响很难把眼前之人与月前宽衣大袖,闲情恣意的张欣泰当作同一人,愣了会才回过神,有些尴尬道:

    “无妨,坐,军中之事如何?新军初立,都是些野惯了的小子,本王不知兵事,全仰仗义亨多多操劳”

    “此乃分内之事,何谈操劳二字。然军中确有诸多麻烦,臣此来特请大王相助”

    无事不登三宝殿,张欣泰不是个喜欢卖关子的人,他既然说麻烦,那就真的麻烦了。

    萧子响放下茶盏,正襟危坐,表情严肃道:“试言之”

    “新卒过多,老兵不足一成,堪当重任的将尉少之又少。士卒缺乏管教,间有夷人混杂,时常生事。如今职位更迭频繁,士族子弟颇有怨念,新晋之人才疏学浅,难担重任。臣请广招勇士,征辟能征善战之人统军”

    几个陌生人见面尚且会发生口角而大打出手,把益州各郡的上万青壮小伙集中在一块不出点事是不可能的。

    但面对张欣泰的提议,萧子响并未立刻同意,端起茶喝一口缓解忧虑,他也有难言之隐呐:

    自从曹魏实行九品中正制,天下就进入了门阀社会,能征善战之人固然不少,载入史册之人却多为王公贵族。

    知道的,萧子响调不动,请不来;不知道的可就多了去啦,他们这些人都是初来乍到。

    哪怕敢冒着杀头的风险效仿齐高帝,也不知道从哪找有能耐猛攻东门,突入宫城,一刀斩了辅政大臣的骁勇战将。

    拔剑四顾心茫然,有劲没处使啊,总不能把淮南太守戴僧静请过来吧,那还不如说再打一次建康。

    益州有领兵经验的将尉都有豪强士族背景,他又不清楚这些人品性,万一发现变法有损利益,届时提刀上府,与王痛陈利害,那不就砸手里了嘛。

    高手在民间是不假,然而自己连有名有姓的将领都信不过,又怎么能放心把兵权交给籍籍无名的平民侠士。

    “东方明、张拓几人如何?”

    “大王亲卫虽忠,但才智尚浅,难以胜任其职。东方明、张拓璞玉尔,非雕钻研磨不足以惊世”

    张欣泰一眼就看出蜀王心存侥幸,然行大事无侥幸一说,毫不客气的掐灭萧子响的念想。

    仅凭张欣泰等人,管理新军都觉棘手乏力,更别说训练好上万新兵。

    军队是萧子响最大的依仗,同样也是最大的弱点,贸然招人恐埋下祸患,听之任之没法达到要求,到时候只会一败涂地,进退两难。

    下意识的把茶杯送往嘴唇,却发现空无一物,原来早就被喝尽了。

    见蜀王眉头紧锁,眼神迷离,举止无措,张欣泰也不勉强,站起身禀报:

    “营中诸事繁杂,恕臣不能久留,告退”

    夕阳沉韵洒在萧子响身上,照映着那张变换不定的脸,抬起头,发现堂上只有自己一人,记不清对方什么时候走的,也数不清自己想过多少种方法和它们的结局。

    短小精悍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大王,添杯茶水,润润嗓子”,张福端着茶壶走了进来。

    “呼——”

    一杯下肚,萧子响脑子好像清醒了些,随口询问有没有信得过的将领。

    “有几人”

    猛地抬头,脱口而出,“艹,你怎么不早说”,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失态,脑瓜子嗡嗡的,不知道怎么圆回来。

    “并非属下刻意隐瞒,实乃豫章王有言在先,唯有生死危机,方可说及此事”,没有在意蜀王怒火,张福打开茶壶,蘸上茶水,平声静气地说道。

    “如今为何可说?”

    “豫章王来信,言‘一切听从殿下差遣’,大王请看”

    茶桌上赫然写着几个名字:张惠绍、冯道根、胡小虎、王图南、田兴。

    “张惠绍出身寒微,自小武略过人。冯道根年少丧父,帮人做工以养母。十六岁时以勇救湖阳戍主蔡道斑而知名。胡小虎少有武气,为人方正。建元二年,李乌奴数次进攻梁州,中兵参军王图南奉豫章王之命率益州兵马出剑阁,袭取后方,断其粮道。

    昔日沈攸之兵伐五溪蛮,酉溪蛮王田头拟身死,其子田都出走入獠中,蛮部大乱。豫章王平定后,命田都继其父之位,蛮众遂安,田兴乃田都长子,身长八尺,善武事。”

    张福一一介绍,拱手请示道:“五人已在城外,大王可要一见?”

    这么快?豫章王神武,我爱死你了。

    此刻他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豫章王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快,带来见我”,萧子响情难自抑,欣喜若狂。

    “不,直接送入军营,告知张司马,务必妥善安置”,意识到不能出挑,急忙叫住将要离去的张福。

    心中似有未尽之事,萧子响走在堂上来回踱步,寒风袭来,一个机灵:

    “等一下,把张惠绍、胡小虎、田兴留下,遮掩行踪。传本王手令,命府衙向各郡发布告示,三月初八于成都演武选将,夺冠之人赏十万钱,赐校尉。”

    蜀王神情激动,快言快语,一向老成持重的张福慌了神,赶忙询问:“大王,之前所言乃是选贤,如今选将,这恐怕…”

    “什么这的那的,事有变,自当随机应变。若是要闹,那就往大了闹”。

    蜀王出言打断,前方已是悬崖断壁,畏畏缩缩只有一死。

    当爹的冒着满门抄斩的风险力挺,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还怕个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