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一个强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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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乍到

    肖智翔瞪大眼睛,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一阵耀眼的光芒刺破黑暗,

    怎么回事,是梦吗?

    “呜,呜,奚~奚”,一阵哭泣声传入耳中

    肖智翔习惯性的抽出右手枕在脑后,“啧,这是哪啊?”

    “殿下?殿下醒了!快去请大夫”

    一声声焦急又欣喜的女音在耳边响起

    没关电视吗?肖智翔单身二十余年,自然不会认为有个女孩陪在床边,还叫自己殿下?

    现在兴这调调吗?不该是‘主人’、‘哥哥’之类的吗?

    怎么想这些有的没的,兴许是被刚才那一幕吓到了吧,单手支起身子。

    “嘶,头好痛”,之前发生的不会是真的吧?

    肖智翔努力眨了眨眼,看向四周:镂空雕纹的木架,轻丝绸曼的纱帐,一个头戴珠钗,面带泪痕、身材曼妙的——古装美人!

    这可把肖智翔吓得立刻清醒了,

    我没点过这种服务!仙人跳?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美人却先开口了,“大王怎么了?可是梦中受到了惊吓?”

    “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在这?”

    “马受惊了,殿下一时不察,摔下马来,头磕在石头上,护卫把您抬回来时满脸都是血,怎么叫都不醒,大夫也说不清,要是…,妾身,让妾身可怎么办”,说到这里,女人又哭了起来。

    看着她梨花带雨,娇弱可怜的样子,肖智翔一时间也不好多问,只能轻声安慰,“你先别哭,要是有人威胁你,我可以帮你”

    美人用手帕轻轻搽拭眼角的玉珠,不解的问,“威胁?谁要威胁妾身?”

    “嗯?”姐姐你是入戏太深了吗?等等,这声音不对,肖智翔忽然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古怪,更雄厚、更有粗糙了。

    低头一看,哇!这梦寐以求的强壮身材,感觉可以一拳干翻一头牛,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殿下,刘寅、魏景渊来了,要不要让他们进来?”,粗犷的男子声在门外响起,打断了肖智翔的思绪。

    “啊?啊,让他们进来吧。”刘寅?魏景渊?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没搞清状况的肖智翔决定先走一步看一步。

    房门推开,两个身着宽袖长衫,头戴小冠,一胖一瘦的中年男子走进房间

    “殿下状况如何?可有不适之处?”一番行礼,左边的瘦个子率先开口询问。

    方才听宫装美妇说自己是什么大王,应该可以摆摆架子。

    “咳,已无大碍,两位大人此来可还有其他事情?若无事,我,本王要歇息了。”

    这种情况不明的时候还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

    可惜不能如愿,右边的高个子拱手道:“殿下未知会臣下,私自纵马放荡,致使头部受创,臣会如实禀明陛下,还请殿下恕罪。”

    啊?这话让肖智翔听懵了,我一个王出门需要你一个臣子同意?该不会是被监禁了吧?

    肖智翔试探道:“此事是本王疏忽,陛下操劳国计,些许小事可不必上报。”

    “此臣之本分也,岂能为殿下破例。”

    显然高个子并不买账,让肖智翔颇为愤懑,不同意你说什么,纯粹是想恶心我。

    “知道了,退下吧”

    “臣告退”

    二人施施然一礼,转身离去,好像没注意到对方的脸上的不满,肖智翔不由得龇牙咧嘴,什么玩意儿,当我是摆设吗?

    美妇察觉到肖智翔的不悦,伸出玉手放在他的手上,轻声劝慰道:“齐国律令,代行州事,管理大王生活琐事乃典签官之职责也。殿下乃是陛下亲子,他魏景渊不敢非议,不必恼怒。”

    不敢?他就差指着我说——你小子老实点,再乱来,我告诉你爹。

    齐国?战国时期?不对,典签这东西是南朝出现的,难不成这是南朝齐?

    肖智翔觉得以史为鉴这句话很有道理,平时也会耐着性子看“八王之乱”,“五胡乱华”之类糟心的史料,对南北朝的情况还算了解。

    刘寅?魏景渊?好像听说过,嘶,肖智翔皱着眉头努力想想。

    突然好像一道闪电击中天灵,肖智翔立刻明白当前情况了,这具身体是那个冤大头——巴东王萧子响!

    靠,我说老天爷怎么会这么好心,感情是张体验卡。

    萧子响,南齐历史上有名的冤大头。

    自己跟手下在家设宴喝酒,制作锦袍,长史刘寅等人却密报皇帝:巴东王在内院招待亲随,意图不轨,想用锦袍从蛮族那里换兵器,蓄意谋反。

    本来不算事,可他们暗中扣押皇帝的诏书,让萧子响什么都不知道。

    等使者到荆州,萧子响把他们叫过来询问,刘寅支支吾吾地不说,魏景渊直接说‘依律我们应该先核查一下’,就差明说萧子响蓄意谋反了。

    身为皇帝亲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一怒之下就把他们杀光了。

    得,事闹大了。

    皇帝派太子中庶子胡谐之等人把他抓回去,萧子响自知有罪,好酒好肉的招待使者,说兴师动众擒拿亲王有损国家颜面,自己去建康领罪。

    胡谐之曾凭借跟皇帝萧道成的关系亲近,经常向地方大员索要财物。

    当他向梁州刺史范柏年索要骏马时,被骂道,“马非狗,焉能取之无禁”。

    下人直接回复胡谐之,“胡谐之是条什么样的狗,竟然要个没完了”。

    气得胡谐之对萧道成说,“笼中之虎,岂能归山?”

    于是萧道成赐死了范柏年。

    结果显而易见,胡谐之等人把东西扔掉,逮捕使者,一定要把他押送回去。

    看样子是要杀人,萧子响怒气冲头,领着手下那群亡命之徒,临时招募两千人直接把对方打穿,轻舟顺江而下,被派来平叛的丹阳尹萧顺之勒死在射堂。

    临走前,萧子响写了封信缝在王妃王氏的裙腰里,说自己没想过造反,只是想回到建康等上一个月再死,省得连累皇帝的名声,到死了还想着老父亲。

    曾经看到这里,既为单纯孝顺的萧子响鸣不平,又怒其太天真,自己家是造反出身,怎么一点防备都没有。

    这下好了,此刻自己成了那时的萧子响。

    知道内情的萧子响明白虽然焦点是自己,可这个局却是为皇帝胞弟的豫章王萧嶷准备的。

    皇帝萧赜猜忌心重,上位头一年就干掉了曾经向父亲萧道成举报自己逾制的谋臣荀伯玉和不是自己人的大将垣崇祖,撤换了大批外镇大臣。

    若不是萧道成临终遗言不许兄弟相残,估计这个险些当上皇帝的胞弟早就没了。

    坐稳皇位的萧赜也许容得下萧嶷,但还没却将要坐上这个位置的太子萧长懋可容不得这样一个威胁在。

    动不了他萧嶷,还动不了你萧子响一个小小的巴东郡王吗?

    真是躺着也遭殃,萧子响年幼时过继给豫章王萧嶷,做了十九年的豫章世子,前几年才被拉回本支。

    原主可以拉五百斤的大弓,在竹林里骑马奔驰而毫发无损,又有这层关系在,也难怪太子想对付他。

    作为旁观者时他只想吐槽,但此刻自己身为当局者,什么都不做也难逃一死,真是欲哭无泪啊。

    看着面露哀伤的萧子响,王妃轻轻抚摸萧子响的手关切道,“殿下何故悲伤?”

    王妃吐气如兰,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萦绕床前,萧子响看着她那淡妆清丽的面容,感受着那润如玉脂般的滑嫩,有些心猿意马。

    玉面含羞腮满红、朱唇轻启诱人尝,芊芊细腰不堪握?

    反正难逃一死,死前做个风流鬼似乎也不错。

    萧子响身体微微前倾,手掌反握,呼吸有些急促,决定了,既然借用了这条命,至少也要为原主博一次。

    输了,无怨无悔;赢了,轰轰烈烈的干一生。除了对死亡的不甘和不可说因素,心中隐隐有一种使命感激励着他前行。

    深吸一口气,萧子响发挥戏精本领,突然面露惊恐,“本王梦见自己被勾进阎罗地府,判官说我有罪,要受汤镬之刑,后来发现我阳寿未尽,允我还阳。若是罪恶未消,不久将命丧黄泉,受炮烙之刑。”

    王妃拿出手帕轻轻搽拭萧子响额头的汗珠,道,“大王只是做了噩梦,不必当真”

    “不,我有罪,我要去建康,我要请皇帝、太子饶恕我的罪”,萧子响掀开身上的被子,跳下床就奔向门外。

    太子要杀他,留在这里只会被刘寅等人玩死。

    尽管皇帝可能站在太子这边,可如果史料记载没错的话,这个便宜老爹应该是要脸的,不会做出父杀子这种坏名声的事,冲到皇帝面前就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