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雨面带笑容敲了敲门。

    “哪个？”

    门里的人一边推门一边还在疑惑，听话的老乔已经一脚踹在了门上。

    门没开。但是能听到门后面跌倒在地的声音。

    陈小雨示意老乔后退。老乔正准备再踹一脚。悻悻然退后。

    手抓住门把手，轻轻一拽，门开了。

    陈小雨抬脚迈过崩落下来的金属件，不急不慢走进房间。

    陆玖刚拿到手枪，还在装填。陈小雨拎着橱柜上的花瓶连着里面的花和水兜头盖脸甩了过来。

    陆玖毕竟年纪大了，虽然躲了过去，手里的子弹却撒了一地。正准备抬手，老乔已经飞奔而入，踩在了他手上。

    陈小雨吩咐其他人去各个房间搜查，自己蹲了下来拿走了连保险都还没打开的枪。

    陆玖挣扎着却始终摆不脱老乔，怒道：“我不管你是谁，但是你最好想好了。你敢动我，程家不会放过你！”

    陈小雨拿着枪比划着，想了想又放到一边。四处寻找着合适的工具。

    陆玖大声呵斥：“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

    陈小雨眼前一亮，站起身来走到壁炉边上，从摆放整齐的木材中抽出来一根手臂粗细有着漂亮纹路的半圆木。

    陆玖剧烈挣扎着，看着陈小雨越走越近：“你要钱？求财不求命！搞出人命你不好收场的！还是要问话？我跟你讲，很多事情你知道了只会惹上麻烦！”

    陈小雨掂着木头：“老乔，你说我们从哪儿开始？头？还是脚？”

    老乔目不斜视摁着陆玖：“从头开始，可以更快接下一个。”

    陈小雨嘴角带笑，眼神却冰冷：“我们又不赶时间，不着急。从脚开始吧，咱们玩的时间长一点！”

    陆玖嘶声大喊：“你要什么你先说！能配合的我配合！不必要搞成这样！啊！！！”

    陈小雨听而不闻，专心致志仿佛在工作。老乔更无所谓，死死压住陆玖。

    陆玖的惨叫很快变成求饶，他知道自己救回来也是残废了。但是残废总比没了强：“你要什么！你要！啊！你说啊！！！”

    老乔抬头看了陈小雨一眼，陈小雨神情专注如同大师在雕琢传世。

    陆玖开始恐慌起来，他年纪大了，现在已经从脚到了腿。他不想死！但是如果继续下去，即便达成一致，自己也未必撑得到救援到来。

    即便已经疼得要失去理智，陆玖还是挣扎着商量：“你们随便开价！我只要活着！”

    陈小雨抹了一把脸，这让他脸上的神色更狰狞了。他放下手中的木头，浸透了红色的木头仿佛真成了一件艺术品，邪异，诡丽。

    老乔掐着陆玖的脖子，看着陈小雨没有说话。他不擅长谈判，听命而行就够费劲了。

    陈小雨甩着手看着陆玖，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中，走到壁炉前，又抽了一根木头出来。

    陆玖疯狂扭动着身体，他开始绝望了。这些人压根没准备跟自己谈判，他们只想让他死！

    只可惜，他明白的太迟了。

    陈小雨带来的人已经逐渐汇合到这里，他们或是浑身是血，或者系着新换的衣服，擦着手。神态或有不同，沉默却都相似。

    陆玖面如死灰，他本以为起码妇孺是可以幸免的。再不济也可以谈判。他们不讲规矩了？！

    陈小雨拎着木头走到陆玖面前。他认真观察着下手的方位，对于陆玖的咒骂恍若未闻。

    老乔喜欢陈小雨。这样多好？能动手为啥要说个不停？哪怕是张小虎，也喜欢喋喋不休，口若悬河。

    他笑着摁住陆玖，没说话，但是惬意的样子却止不住扩散满了脸上。

    陈小雨面无表情，既不兴奋，也没厌恶。只是节奏感十足敲着，一下接着一下。

    陆玖从咒骂，到哀求，再到哭嚎，渐渐连呼号也低了下去。

    感觉手下的陆玖没了反抗，老乔耐心等待着，直到没了声音，老乔才松开手站了起来。

    陈小雨看着老乔，再看看手里的木头，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摘下降噪蓝牙耳机：“这就完了？有点虚啊？”

    老乔憨厚笑着挠头不说话。

    手下把热水里的毛巾递过来，陈小雨接过，擦了手，将毛巾敷到脸上。

    半晌，陈小雨长长舒了一口气摘掉毛巾：“下一家是哪儿？趁着程家没反应过来，咱们多跑跑！”

    有热血上头的手下多巴胺还没下去，跃跃欲试道：“跟他们干呗！都像这老头这样的，咱们一礼拜，顶多半个月就可以给他们从头涮到尾！”

    陈小雨也不恼，咧着嘴道：“何必呢？咱们是来报仇的，不是来抢地盘的。等把该清理的清理干净了，咱们还得回去。别上头，咱们只是像莽夫，不是真无脑。”

    老乔想了想，组织了半天词汇才道：“善后。越晚发现越安全。”

    陈小雨惊讶看着老乔：“经验之谈啊？放心，已经联系专业的人来了。”

    环顾着左右，他说道：“都检查检查，没有遗漏东西吧？规矩你们都懂，别因为伸手耽误正事。”

    手下人点头的点头，检查的检查。有的人包里鼓鼓囊囊，一看就是收获不小。

    陈小雨拿出手机打着电话：“喂？霍先生？对，5分钟后就可以进场干活了。好的，辛苦辛苦。”

    挂了电话，陈小雨确认都带了头套，一挥手带着人从后门而去。

    上了套牌车，陈小雨检查着手机，眉头紧蹙，哪里还有莽张飞的样子？

    老乔搓着手，木楞愣盯着前方，眼神没有焦点。他很习惯这种氛围，完全没有尴尬的样子。

    转了几趟车，一行人回到了住处。

    车还没停下，陈小雨就制止了司机：“不对劲，路口警戒的人不见了。还多了几辆陌生车，继续开，绕着周围转！”

    司机听命而行，防窥膜里面，陈小雨面色阴郁盯着大开的房门。等到车走远，他转头对着老乔道：“应该是出事了。到现在我们没有收到一个电话，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老乔茫然看着陈小雨，似乎还没理解发生了什么。

    电话一个一个打出去。半晌，陈小雨手遮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暴露出来情绪，急促喘息着。

    老乔疑惑看着他：“很坏？”

    陈小雨努力做出一个笑容，但是却比哭还难看：“咱们被偷家了。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