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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逝者

    张老师每天早晨都要喝一杯温水。以前是豆浆的,豆浆配油条。但是后来他的医生告诉他,三高不能高油脂。于是他只能喝豆浆了。又过了几年,他被检查出来类风湿,于是豆浆也就只能戒了。

    早晨的温水送进去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张老师死了。

    这是个大事件。尤其是在陈泰因为昏厥还在重症监护室,程家立足未稳,过江龙们虎视眈眈的时候。

    各路人马又一次聚在了一起。短短一周的时间里,他们已经碰了三次头,一次比一次刺激。个别心脏不好的,速效救心丸已经捏在了手里。

    程橙和张小虎陪着张老师的医生出来。张小虎强忍着悲痛,一言不发。程橙看了他一眼,只能越俎代庖示意一脸惶恐的医生上前面去。

    医生哆嗦着,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子:“没,没有意外,中毒,没有外伤。是,是寿终正寝。”

    底下的人沉默着,抽烟的抽烟,嗑救心丸的嗑救心丸。

    张小虎总算看到程橙的眼神示意。等手下带医生下去,紧紧抿着嘴走上前:“原定一周,现在三四天过去。事情也都处理差不多了。今天需要准备后事,明天我们离开。吊唁只能烦请移驾了。”

    交头接耳间,有心思缜密的提出疑问:“陈老那边怎么办?”

    程橙代替张小虎说道:“陈叔叔已经醒了,但是我们现在自顾不暇。目前我们已经通知了陈叔叔那边,他们会在机场交接,将陈叔叔接回去。”

    目视全场,程橙平静如水:“在这里,我代表程家也恳请各位给个面子。这几天还是要辛苦各位叔伯,都归拢好兄弟。有什么事情的,能谈就谈。实在不能谈,也等后天事情尘埃落定,各位再继续。”

    她不是在征求意见。底下窃窃私语声音停止。过了一会,她点点头:“既然没人提出异议,那就这样。感谢大家配合,这里准备了薄礼,各位不要嫌弃。我们和张家还要处理后事,就不奉陪各位了。”

    寒暄过,她和张小虎带着医生从侧厅出去。

    穿门过户,手下人检查过没有问题,程橙和张小虎一行人进屋,关门。

    张小虎手一直在抖,现在终于控制不住。愤怒将柜子上的花瓶摔出去,对着程橙怒目而视:“眼皮子底下被人杀了?!我们走之前,你们程家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程橙示意程宽他们退回去。走到酒柜取了两个杯子斟了酒。一杯递给张小虎,一杯拿在手里:“昨天晚上在的人都要挨个过筛。能撒出去的也都撒出去了。一晚上时间,跑不了。”

    张小虎把酒一饮而尽。杯子一扔:“我们是为了你们来这里的!你一个凶手就打发我们了?!”

    程橙走到柜子边,慢里条斯把玩着酒杯:“如果我没记错,是苏半城找来你们。张叔叔的安保,我们避嫌也是全权由你们负责的。”

    看到张小虎勃然变色,程橙喝着酒,手往下压:“毋庸置疑,我是承张叔叔情的。所以凶手要抓,不抓不行!但是赔偿?等抓到人再说吧。你的人都在吧?”

    张小虎恶狠狠瞪着程橙:“你什么意思?怀疑我?!”

    程橙将杯子里的半杯酒一饮而尽。又拿了一个杯子倒满递给张小虎:“我说了,昨晚在的人都要挨个过筛。你的人也得过!丑话我可说在前头。”

    她盯着张小虎,一字一句:“谁的锅谁背。”

    张小虎给她盯得不自在,下意识后仰。随即恼羞成怒,一杯酒下肚:“查!我看谁死!”

    苏恩兴奋赶进了门,看到两旁奇怪的眼神才想起来,一脸沉痛进了客厅。

    张小虎正在练拳。噬人目光面容凶狠,拳拳到肉。拳拳到肉不是形容词。尤其是当沙包的是被架着连惨呼都没了的手下时。

    程橙皮笑肉不笑劝解着:“差不多就行了。你们马上走了,真打死了还得我们收拾善后。”

    张小虎憋屈回头:“多少钱你报给我!我还能差你钱?!你又是哪个?”

    程橙跟着回头,看到苏恩。笑容消失在脸上。

    苏恩熟悉的笑容又挂到了脸上,随即又反应过来不对。表情沉痛,语气哽咽:“张老是我的长辈,更是我前行路上的精神导师。他老人家怎么就这么走了哇!呜呜呜。。。。。。”

    程橙一头黑线走过来,拉着这个眼看要挨揍的家伙掉头就走:“这个人我来处理,你处理你的!”

    拽着苏恩来到隔壁屋,程墨一脸匪夷所思:“脑有病?你来这干嘛?而且你不是铁骨铮铮苏当世吗?睁着眼说瞎话?”

    苏恩揉着胳膊,感觉十分需要红花油:“我咋啦?铁骨铮铮,也得一日三餐啊!橙子啊,咱们得让市场说话,不能按着你那种暗箱操作!”

    程橙身边就是一瓶插花,她直接拽出来花,劈头盖脸冲着苏恩就扔了过去。

    苏恩很无奈。要不说跟这些情绪化的人打交道累呢。用脸接了花儿,他慢悠悠解释:“我有一个朋友,他对于你们找谁是凶手的游戏很感兴趣。你看,而且物美价廉!考虑一下?”

    程橙了然点头:“你说的这个朋友,他是不是你自己?”

    苏恩不好意思挠着头:“这个可以是我。但是如果不方便,也可以是我朋友,哦对,他叫苏安。”

    程橙懒得跟他磨牙了,直截了当:“所以说,早晨才出的事情,上午刚做的决定。你是,哦对你的朋友,是怎么知道的?”

    苏恩摇着手指:“你不能这样。那是我的线人!”

    程橙揉着头,她没睡好,头疼得厉害:“得加钱?加多少?”

    苏恩义正辞严:“你可以让我卖身,但你不能让我卖线人。做我们消息商人这行,出卖线人堪比出卖金钱。”

    程橙有些意外看着苏恩,懒得纠缠:“行,我不问。至于你说的这个事情。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找到内鬼了。”

    苏恩想了想进门时的沙包,恍然大悟:“只有内鬼,没有外贼?”

    程橙自顾自找地方坐了,舒缓着紧绷的神经:“有也好,没有也好。张家的人明天就走了。他们更倾向于认为,是老家的老朋友们不想他们回去。至于这边,即便有麻烦,等他们回了老家,也就不是麻烦了。”

    苏恩用手按压着脖子,沉思道:“好吧,他们更想回去争番位。张老师是我见过难得的好人。我原本还说,打个折呢。”

    他讥笑道:“既然有人不想他们回去,那就祝他们一路平安吧。”

    程橙无所谓笑了笑:“我们只管送他们到机场。到了机场就与我们无关了。你别掺和知道吗?只要送他们到机场,我们就可以各回各家!”

    苏恩一脸无辜:“我掺和什么?又没人给我钱!”

    程橙反应过来,牙疼抽着气:“你个人渣!不给钱就捣蛋是吧?我给你钱!你给我明天全程搁我眼皮子底下!”

    苏恩一脸茫然:“我甚至什么也没说!”

    程橙气急败坏:“你不需要说!明天!你!必须全程在我眼皮子底下!听见没!”

    苏恩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纯真:“啊?我?哦,欸!甲方爸爸!您累不累?要不要给您揉揉肩?”

    程橙一脸复杂看着他,不说话。

    苏恩秒懂:“收到!我这就走!明天一早,太阳出来我报道!我这就跟他们说,2个小时内,天不塌下来,不许他们来打扰您?好嘞,我给您关门!晚安,甲方爸爸!”

    程橙看着关上的房门,耳朵里仿佛还在嗡嗡作响。嘴角却不自禁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