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时间？”

    关灯问道。

    阿淼仿佛是大脑过载了，信息处理不来，就一直呆站着。

    是商城的音乐声干扰了说话的声音，听不清么？

    不至于吧，又不是就站在商城门口，还隔着一段距离，感觉车来人往的干扰还更大一些，但路人都有说有笑的，刚还能打电话呢，显然不会听不清。

    “赶时间的话就改天吧，可以随时联系我。”

    关灯说完就要转身。

    “等一下。”

    阿淼扯住关灯，脑子终于恢复运转，扯住了就赶紧放手。

    “不赶时间。如果你也正好有空的话，可以聊一下，但，就只能我跟你，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关灯稍微想了想。

    要搞垮马总，甚至有可能搞垮腾飞，且不论是否有这个可能，光是这个话题就不好公开聊，去会客室聊也不方便，被人看到阿淼跟旧情人又搭上了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

    比如马总要是知道了，可能会借故为难阿淼。

    因为阿淼忽然说想搞垮马总大概率是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了，阿淼的处境可能很不好，可能是别无选择了才来找关灯，这种时候要是被马总抓到把柄肯定对阿淼非常不利。

    而且这种话题多半会涉及大概的计划，甚至是具体的安排，肯定要保密，阿淼肯定是信得过关灯才会找关灯聊，而且要当面聊。

    专门掐着周末找来，还专门掐着关灯要上台表演的时间要求出来见一面，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日后如果被问起了，也许能狡辩一下，说周末的这个时候关灯都在登台表演，两人怎么可能见面呢，也许能糊弄过去。

    那都谨慎到这种程度了，要聊的内容绝对很劲爆，关灯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也确实很想抓住机会跟阿淼叙叙，就当即决定了：

    “这商场的上层有家量贩KTV，周末可能会爆满吧，现在时间还算早，先上去碰碰运气，说不定有包厢。”

    阿淼秒懂关灯的意思，点头了。

    两人就一起进商场了。

    一边走着，关灯给老舍友酒吧的后厨打了个电话，酒吧里比较吵，尤其是在表演的时候，所以相对安静的后厨成了消息联络站，厨师长接了电话，然后按关灯的指示去吧台跟领班耳语了一下，领班就知道待会儿表演有间隙了，就去跟电毛说一声，说关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今晚就拜托电毛当主演了。

    这事儿交给电毛可以放心，只是部分老顾客可能会失望吧，奔着关灯来的，结果关灯跳个开场舞就溜了，但也未必，因为诸胖的开场貌似比关灯还欢乐，唱完套马汉子又唱西藏高原，那高音更是破得登峰造极，引得观众奋力鼓掌，仿佛在跟诸胖一起嗷叫，诸胖自个儿也玩得特开心。

    答应给诸胖送的酒和果盘关灯也没忘，一并拜托厨师长传话了，吧台领班一得到指示就安排侍者把酒和果盘送到位了。

    商场里，关灯带阿淼来到KTV，运气很好，有空的四人包厢，就要了。

    按低消点了饮料果盘，就进厢了。

    先正常的点歌唱歌，也就关灯唱，站着唱，阿淼只是静静地坐着，听着。

    选的歌似乎都没啥特殊含义，都不是情歌，要么唱兄弟姐妹的，要么歌颂新生活的，要么嘻嘻哈哈的，或许不唱爱情就是关灯想表达的意思吧，亦或是想唱但感觉实在是没那个必要，也不想让阿淼误会。

    阿淼其实也想唱，如果关灯点一首合唱的歌，她很可能就拿起话筒了，但关灯不仅不点，还故意站在前面背对阿淼，意思就好像是别打扰我独唱，那就不打扰了，能静静地看着关灯的背影也很满足了。

    等侍者上完东西，关门走了，关灯才把音量调低，放下话筒，坐到阿淼旁边，问道：“最近过得好吗？”

    阿淼再次破防。

    还以为关灯会直接问阿淼想怎么搞垮马总，关灯却先关心阿淼过得好不好，不管关灯是不是在故意打情感牌，这一句都戳中了阿淼长期以来的痛点。

    没被关心过。

    更准确地说，是没感觉被关心过，并不是完全没人跟阿淼说过类似的话，只是阿淼很清楚那都是客套话，那关灯说的就一定不是吗，反正阿淼感觉不是，可能是因为勾起了太多美好的回忆，至少在回忆里，关灯的关心都绝对是真的。

    阿淼努力调整了一下，维持住不为所动的样子，反正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自己就是来谈事情的，顺便满足一下再见到关灯愿望，不要掺杂多余的思绪。

    “没啥好不好的。”阿淼叹了口气，“只是看透了。对你我也没什么好装的，我就是想从马总身上捞钱，就像他以前的秘书一样，起码在结束的时候能拿到一笔补偿。

    但马总完全没这个意思，就耗着我，完全把我当个东西在用，我不敢跟他闹，因为我手上没有底牌，敢闹就是不服从管理，直接辞退，不闹他也可以不高兴就找个理由辞退我，我能拿到的就只有裁员补偿，我不可能接受这种补偿的。

    我必须想办法威胁到马总，让他怕我，他才会把我想要的给我。”

    关灯刚唱完歌有些口干，开了罐饮料自己喝，也顺便帮阿淼开了一罐：“你想怎么威胁马总？”

    阿淼接过饮料：“一拍脑袋就能想到的那些我都想过了，总之想靠身体去威胁马总多半是行不通的，他早就轻车熟路了。

    最好的办法是挖出腾飞的商业机密，但马总对我防得很严，根本不让我接触实质的工作，腾飞里的人也都防着我，如果我有任何可疑举动马总一定会知道，所以这事我没办法亲自去做，最多暗中帮忙。

    但也正好证明了马总很怕商业机密被泄露，也是必然的，换哪家公司都会担心自己的商业机密被泄露，指不定就会搞垮整个公司。

    腾飞的营收之所以高，是因为防盗版做得好，目前世面上的游戏就只有腾飞的没法破解，如果掌握了破解的方法，就一定能威胁到马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