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田上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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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难以适应

    宋明与方晴的事也遭遇了困境。

    这是方晴来到宋庄中学的第二年。如果再加上实习的那两个月,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方晴在宋庄中学度过了三个夏天。

    夏天,是方晴最煎熬的时节,尤其是在乡村方晴很不适应。

    方晴在家住的是自家的二层别墅。他们盖的房子的墙外面有保温层,房顶是平层小又加建了为人字脊的红色大瓦。所以方晴住的二楼。又通风又凉爽。而且他的房间。原来有电扇,现在有空调。

    而宋庄中学建的房子。非常薄。说是15公分,其实只有12公分厚。上面铺了油毛毡。太阳一晒。温度,房顶油毛毡表面温度能得到六七十度。油毛毡表面的油。都能晒化了。

    屋里的温度也是30多度,尤其到了麦收季节。屋里即便把电扇开到最大档,吹的也全是热风。

    方晴。原本。体质稍胖。容易出汗。在这样的环境中。他更是。整天。汗流不断。

    文芳和他差不多。一到夏天。手摇着一张芭蕉扇。不停的扇,还不停的流汗。但是文芳。本就是是农村。在农村长大的。适应能力较强。

    所以同样的热风,晴就会感到更加痛苦。而且。尽管。到了酷暑时节,方晴穿衣打扮依然十分讲究,装备齐全。就算她穿的宽大的连衣裙里面照样要穿内裤、安全裤一层又一层,不会像文芳和王欣的嫂子等乡村女人那样,穿的潦草简单。

    这是他风情的不少部位都长出了痱子,尽管他敷了痱子粉,但由于汗水太盛大多也难以起到持久的作用。腋窝等部位既容易长痱子。又是活动时容易摩擦的地方。所以方晴的这些地方常常因为长出了痱子又活动摩擦,变得红肿发炎。既挠心挠肺的痒,又火辣辣的疼。难受保她心烦意躁。

    与这些痛苦相比。让他最难受的。还是淋浴洗澡。方琴从小已经养成了淋浴的习惯。一到热天。回到家第一件事儿就是进淋浴室淋浴。酷暑的时候,一天不知道要淋浴几次,中午淋雨,晚上淋浴,有时上个卫生间要再淋浴一次。

    而到了宋庄中学。他只能接点水在办公室里抹洗,无法淋浴。

    方晴说,抹洗和淋浴的差别,就是用大笤帚扫地和用高压水枪洗地的差别。只要不淋雨,他就觉得他浑身的毛孔。都像重感冒堵塞的鼻孔一样,呼吸不畅。憋的窒息。

    宋明在。家里给他。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淋浴室,但方晴必定没有过门,总觉得不太方便。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愿意去。宋明家淋浴。

    而且近两年来,随着。深水机井的普及。和各种功能运水的增加。宋明家的。自己打的水井也干枯了。

    这已经是宋明的父亲打的第三口井。

    第二口井还是宋明八岁时。宋明的父亲用了一个冬天的时间,在院子的东屋窗下打的那口井。

    那口井打到20多米深的时候。遇到了坚硬的岩石层。宋明的父亲借来了大铁锥。支起井架。请来街坊邻居帮忙。将大铁锤拴了大绳。从。井架上。顺到了井底。五六个人。在院子里面。拖拽着大绳将井口的大铁锤吊起三四米,然后喊着号子一起松手。大铁锥。在重力作用下砸向井底,锥到井底的岩石上。一点儿一点儿的把岩石锥开。

    他们五六个人拉着大铁锥锥了半天,躲在井壁窠臼里负责观察的顺子叔发现井底已透出一些水来,他们停下了大椎。卸下了水桶进行清淤。

    青云号甚至说。手拿小锤儿。手拿铁锤。敲了敲井底的岩石,听声音好像快要透了。他便又爬上立井底四五高的窠臼里,将他身上的保险系牢。准备透水时,快速离开井底。

    听说快要打透井了。宋明的奶奶。准备好了香箔供品,宋明的母亲。在厨房炒了一大锅鸡蛋。烙起了大饼。宋明的父亲买来一把鞭炮,一箱白酒,两条香烟,一包猪头肉等物品。

    大家喊着号子,在院子里面拉起大绳,我经历的大铁锥高高的吊起,再喊着一二同时松手。随着那条大绳从警戒上。像一条金钏的蛇一样窜入井中。就听着井底发来一声沉闷的咚的一声。

    随着追的次数越来越多。那发出的咚的声音越来越闷。最后一次锥下去的时候,那咚的声音变成了突噗一声响。

    就听顺子叔。在井底惊呼。透水了,透水了,快拉我上去。快点儿,快拉我上去……

    人们急忙放下大锥绳。抓住记者算顺之书的保险绳往上拔。顺子书也趁着劲手脚并用的扒着井壁往上爬。他身子下的井水咕嘟咕嘟的紧追着他冒了上来,待人们七手八脚的把它从井口拖上来时。他的裤子还是被冒上来的井水湿了小半截儿。

    那井水一直冒涌到了离地面三四米的时候才停下来。顺子叔被惊吓的瘫坐在地上,站不起来。宋明的父亲。给他递过一瓶白酒。他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压了压惊。

    孙子诉说。最后一追,追下去时。那井水一下从那追的窟窿里喷泉一样喷涌了出来。他打了一辈子井。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旺的水。由于水上的太快。他们的。打井工具。都没有来得及收拾。留到了井底。

    宋明的父亲打出了宋庄清里面出水最旺的井,而且。这口井里的井水不是浅层水。而是从岩石下的岩层下涌上来的深层水。水质甘甜清冽。人们去地里。干活时。提着水壶,直接从宋明在家的井里面打一壶水,又好喝又解渴。

    宋明的父亲又拉来一车一拖拉机砖,卸下去2个水泵,用了一天一夜把井水差不多抽干,又请了工人。从井底。一层一层用砖把井壁甃起来。他们称这项工程为甃井,这可是一项大工程,用的砖差不多能盖三间房子。

    那天,宋明。中午放学回家。看到他的父亲甃到了井口,甃的那一层砖还剩一个缺口,半截砖有点儿大,三寸头有点儿小,宋明急忙在一堆砖头里找了一块递了过去,宋明的父亲用袜刀。给那块砖头打了泥。甃到那个缺口上,不大不小正正好。宋宁的父亲不仅夸赞宋明说。你小子,真有眼力劲儿。

    这句小小的夸赞,让宋明记了一辈子。让他感觉那口井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呢。

    到了秋天。井里的水。还会继续上涨。涨离地面只有一两米深。邻居们来宋明家打水时。也不再用辘辘和井绳,直接用扁担的铁钩勾了桶,在水面顺势摆,吊上一桶水来。

    有的操作不好。水桶脱了都。掉到了井里。人们便从杀猪的人家借来大铁肉钩,系了长绳顺到井底。把水桶捞上来。

    因为这样的事儿也是经常发生。宋明的父亲。别买来十几块儿长方形的磁铁,打捞时和肉钩子一块儿顺下去。磁铁在井底吸住铁质的桶提手,慢慢地将桶提拉到水面,如果。提手没有被钩子钩住。他们就在卸下一副铁钩,勾住提手,把水把桶提上来。

    每年过春节。宋明家都会在这口井旁。摆上贡品。烧香磕头,虔诚的感激这井中之水,天地大德。

    但是,自从村里面有了深入机井,宋明佳,自考水最旺的井。水面也是一年比一年深了下去,在宋明上师院的之前。这口井已经干涸了。

    宋明的父亲只得又请人。在家里面找了水脉,在后院里挖了第三口井。

    但是这口井的井水是浅层硬水,又苦又涩,不能生喝,煮沸之后。也是下面一层水垢,上面一层浮渣。

    但即便这样的水也没能用上几年,又接近干涸。

    以致宋明家近两年的用水。都是宋明和宋明的父亲用平板车。拉着一个汽油桶做成的水罐,到三四里外邻村去拉水,这个汽油桶能装十二桶水,节俭点用可用三天。但如果用来淋浴,恐怕一天都到不了头。

    这样拉来的水。自然不舍得轻易用来淋浴。

    方晴也知道宋明家的。吃水困难。所以,即便。宋明给方晴搭建了一个淋浴房,她也很少来这里淋浴。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地方也让方晴多少不适应,吃饭,上厕所,蚊子苍蝇,金龟子毛蛾子,特别是旁若无人的灰老鼠,每次都吓得方晴惊跳尖叫。

    不经常刷牙洗脚的学生,穿布鞋不穿袜子的老师,光着膀子的厨师,吊带真空的村妇,粗野低俗的农夫,擦屁股用土坷垃擤鼻子不用卫生纸,坐在门墩上一边喝饭一边抠着脚丫子……样样种种。都让风情。耳不忍闻目不忍视,食不甘味卧不安席,蛮不讲理恬不知耻,猝不及防臭不可当,愚不可及惨不忍睹……

    方晴觉得她要是在这里时间长了,迟早有一天会变成一个愚蠢丑陋的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