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四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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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神秘的交易

    是日一早,纪天行送公主怡到了哮天殿后,正打算开溜,却听狗笼里发出一声低吼,环顾四周,四下无人,刚一抬脚,笼子里竟传出一声人声:“站住!”

    “谁?谁在说话!”纪天行大声问道。

    “过来!”狗笼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纪天行俯身钻进狗笼,进去后才发现原来狗笼后别有洞天。他捂着鼻子往里走去,每往前一步,便感到一股渗人的寒意越来越近。稍后,他来到狗笼尽头,看见一间空旷的暗室,房里的另一头,座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仿似一尊雕像。

    “你是什么人?为何被关在这里?”纪天行问道。

    那人没有理会纪天行的提问,问道:“偃至洲死了?”

    “嗯……前辈是他什么人?”纪天行听出他是位长者。

    那人继续忽略他的提问,接着说道:“帮我一个忙!”

    纪天行暗自叹了口气,回道:“不瞒前辈,我现在有要事在身,没法救你出去,不过您放心,等过一阵我腾出手来,一定回来找您!”

    “你们的法子,找不到疾风!”那人徐徐说道。

    纪天行这才知道,他听到了昨天自己和赵银花的谈话。两人说好了,分头去查盐厂和航运司,见他这么说,便求他告之疾风的下落。但他却摇了摇头,说不认识疾风,但是只要纪天行帮他一个忙,他就有法子在一天之内找到疾风。

    “什么忙,前辈请说!”纪天行欣喜地问道。

    “航运司里有间密室,你去帮我拿件东西!”纪天行闻言直摇头,说偷东西的事,他干不了!一边说着,一边掉头要走。

    “你们已经打草惊蛇,你就不怕找到疾风时,他已被灭了口?”那人说道。

    纪天行闻言停住了脚,问道:“要我帮你,除非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要我偷的是什么东西?”

    那人却摇了摇头,说这些他没必要知道。两人说不到一起,纪天行也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时,却听那人说道:“你想清楚了,疾风死了,就像你说的,偃至洲的被害真相就当真操纵在东洲人的手里了!”

    纪天行闻言,暗自叹了口气,还是没有改口。

    这时,却听那人低声说道:“罢了!你过来,我教你如何捉到疾风!”

    纪天行凑上前去,见那人转过身,拖着微跛的左腿,一步步朝门口挪动着,他苍老的样子毫无生气,魁梧的身形越发衬托出他的落魄,纪天行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些后悔,觉得他如今的境遇,不求救他出去,还能有什么坏心呢,听完他给自己出的主意,更是心生佩服,连声向他道谢。

    那人说东洲素有悬赏比试的习惯,让他去演武场办一场轻功比试,疾风是轻功高手,就算不上场,也必会过来瞧一瞧。纪天行想到悬赏的赏金,不由后悔那日没拿侯莹莹的金子。

    “你是不是没有悬赏的财礼?”那人问道。

    “没事!我自会有办法!”

    出门后,纪天行决定先去演武场看看。但当他按那人说的方位找过去,眼前却空空如也,找人一问,才知道这里的演武场在十年前就拆除了。

    “这么说他已被关了十年?!”纪天行心下一惊。

    到了演武场,纪天行找到管事的,向他说明来由,说愿以十锭黄金为赏,那人满口答应,但坚持付了赏金才能开擂,纪天行把身上的那锭黄金做为谢礼私下给他,求他行个方便,在他的一再保证下,那人答应他明天一早收到黄金后,立即开擂。

    想到侯府太远,怕一来一去未必赶得急,纪天行决定向公主怡求助,回去路上他想好了一大堆理由,但公主怡没有多问,直接让他去取金子。

    晚上,纪天行把黄金送去演武场,见管事的现在才才吩咐手下把开擂的消息发布出去,担心地问道:“现在才发消息,真正的高手会不会赶不上?”

    “你放一百个心!明天来的高手若是你看不上,这些黄金我退给你!”管事的拍着胸脯说道。

    纪天行心有犹疑,但怕自己在演武场呆得太久,引起疾风警觉,嘱咐了几句便出了门。出来后,想到哮天殿的老伯嘱托自己的事情,心想自己反正没有答应他,不如去航运司走一趟。

    稍后,纪天行来到航运司门口,见里面人头攒动,等到人群散去才偷摸进去,此时里面只剩下几个看门的守卫。因这里他已来过两次,很快便找到了老伯所说的密室,不过意外的是,纪天行找到入口时,门却半掩着。

    纪天行探头一看,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影,立即躲到门后,他从门缝中认出里面的人是那位走路不沾地的妇人,见她正打开储物柜,一件件查看里在的物件。

    “什么人在里面?”守卫听到动静跑了过来。

    那妇人转过背,应了一声,那守卫便都退了出去。纪天行见她拿起一个紫檀木盒子,和那位老伯描述的一模一样,心道不妙,心想莫非这妇人要找的东西就是那老伯要取的东西。而且巧的是,那盒子的机关和昨天的那个一样,那妇人照着昨天的方法,很快打开了盒子。

    纪天行把脸蒙上,打算硬抢,却见那妇人把盒子放了回去。纪天行见她大模大样出了门,又见那些守卫对她毕恭毕敬,越发觉得这妇人奇怪。

    稍后,纪天行进到密室,打开那个紫檀木盒子,见里面放了块玉玦,看成色是上品,但在遍地珠宝的东洲王府实在不值一提。再一抬眼,见柜子里摆满了精巧的黑风模型,拿起来一看,见上面刻着偃至洲的名字,才知道这间密室是偃至洲工作的地方。

    为了证实心中疑问,纪天行连夜赶到哮天殿,刚到门口,便传来一阵犬吠。

    “糟糕!”他这才意识到,这会儿狗在笼子里,他没法和那位老伯见上面,正要转身离开,却听里面安静了下来。

    “把狗笼子打开!”那老伯低声说道。

    “我不敢,让它咬一口我可吃不消!”纪天行害怕地说道。

    “你知道贿赂人,怎么不知道给他带两块骨头!”那老伯叹了口气。

    在老伯的鼓动下,纪天行蹑手蹑脚打开了狗笼,忐忑地退到一边,却没想到,那老伯一声令下,那狗竟一声不吭走到内殿的门口,乖乖趴在那守着。

    “还不进来!”听到老伯的提醒,纪天行才回过神来。

    “看看这是不是你要找的东西?”纪天行把紫檀盒子拿出来问道。

    “扔进来!”那人说道。

    “不!我还没答应给你!”

    老伯叹了口气,瘸着腿艰难地挪到门口,纪天行感到一阵寒意逼来,好奇地打量着他,但因光线太弱,还是没看清他的长相。

    “嗯……是我要的东西!”老伯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

    纪天行把密室中遇到那妇人的事告诉他,问他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紧要,说事情没搞清楚前,不会把东西给他。老伯闻言后,却懒洋洋回道:“你拿着也好!”

    “啊……”纪天行大感意外,问道:“你我素未相识,您能把它送给我,说明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但既然不重要,您为何让我走这一趟?”

    那老伯却是一如继往的沉默,只从他的呼吸声中听出他浅笑了一声。

    “我看出来了,那间密室是偃大人的,他因我蒙难,我断不能拿他的东西!你不肯说,我便把东西还回去了!”纪天行说道。

    “你放心,这东西是我的,就当我送给你了!”那人缓缓说道,一面咳嗽着往里面走去。

    “前辈,你别走啊!”纪天行央求道。

    “你那边臭的很!”老伯走到里面,靠墙座下接着说道:“演武场左手边五十米右拐,那条巷子前有高墙,后面是条死路,可以帮你抓着疾风。”

    纪天行闻言笑道:“前辈说的是十年前的事了,演武场如今搬去东边饮水阁边上了。”

    “饮水阁?”那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不一样了,玲珑阁也该拆了……”

    纪天行接着他的话,想打探他的身份,但他却始终未露声色。

    “对了,明日交手,你和赵银花将铁树银花合二为一,便可全身而退!”老伯说道。

    “铁树银花,那是七级的功法,我还不会!”纪天行见老伯知晓武功,心惊问道。

    老伯告诉他,银花传承实际上是铁树银花合二为一,但因此刀法不易成就,赵衡为了让铁甲军迅速掌握此刀法,便把它拆成了两部分,纪天行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和赵银花的刀法有许多不同之处。

    “看样子前辈是高手,为何不逃出去?”纪天行问道。

    “哈哈……”那老伯无力地笑了笑,说自己不懂武功,他说这些都是年轻时打听到的。他还告诉纪天行,四洲的传承分别对应着地、水、火、风,东洲的秋水剑法虽然一直力压群雄,但其实四洲的传承本身并无高下……

    那老伯说起武功来头头是道,纪天行听得入了迷,发现他虽不懂武功,但武学的见地却是独树一帜!回到公主府后,他向姜妈妈打听这些年东洲有没有暗中囚禁什么人。却不想,他刚一起头,姜妈妈便掉了眼泪。

    “常广碌又来了?”纪天行以为她又受了气,关切地问道。

    “没有……”姜妈妈摇了摇头,说他的话触动了她的心事。

    姜妈妈说早些年她的侄儿来东洲投奔她,但当时她刚换了地方,他侄儿找不到她,便在航运司里谋了个苦力,但后来他犯了事,得罪了贵人,被关了起来,至今还没被放出来。

    “你为何不去求公主,她说句话,管保你侄儿明天就能放出来!”纪天行说道。

    姜妈妈却叹了口气,说当年她就求过公主了,但查遍东洲大狱,却找不到他侄儿。后来想,她侄儿自小调皮,又是惹了祸来投奔她的,大概改了名,便想着找人画像,可是她最后一次见他时,他才八岁,现在早就变了样!

    纪天行闻言吐了口气,心想她侄儿若被关在哮天殿那样的地方,当真就没法子找了。他不忍见姜妈妈掉泪,拍着胸脯向姜妈妈保证,说哪怕一间间牢房去搜,也能找到他侄儿。

    “这怎么可能,就算公主求情,东洲王也不会同意!”姜妈妈皱着眉头说道。

    “明的不行,咱们可以来暗的啊!”纪天行笑道。

    姜妈妈再一抬眼,发现一眨眼的功夫,纪天行已蹿到了荷花池对面,见他功夫如此了得,便觉得自己的侄儿有了救星,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而纪天行方才一跃,发现自己的轻功有了进步,也甚是得意。

    他轻点足尖,跳回姜妈妈身边,从草丛里摘下一朵野花插在姜妈妈头上,直夸她笑起来的样子好看,姜妈妈不好意思地咧着嘴大笑,纪天行在她身边座着,感到一阵久违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