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四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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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初会西洲王

    魏君林自赢了比试,便张罗着好好庆祝一番,但与纪天行碰了面,却被硬逼着练了一晚上功,说要让他配得上这份荣耀!魏君林累得精疲力尽,刚一沾床,小甲便火急火燎来通报,说坤叔对昨天的比试起了疑心,已经赶了过来!

    次日,纪天行收到消息赶到太子府,一到门口小甲便迎了上去,说魏君林硬扛着没说,但坤叔不相信他的说辞,让他快想个办法!

    “君林怎么说的?”纪天行问道。

    “主上说,东洲太子因不满亲事,背着家里偷跑来了西洲,前两日东洲王府的人追了过来,逼他成亲,他因此发了好大脾气,大醉了两日,所以才心力不济,输了比试……”

    纪天行闻言心中一阵欣喜,张口问道:“此话当真?”

    “人是你找来的,真不真,你还不知道?”小甲白了一眼纪天行,说道。

    纪天行回过神来,心想坤叔是个较真的人,就算魏君林说的是实情,恐怕也过不了关!正这么想着,果然传出坤叔的喝斥声:“快说,你小子到底用了什么阴招?!”

    “你怎么不信自己的亲侄儿!你想想,常景瑞若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就算我有阴招,也使不出来!”魏君林回道。

    “那可不一定!你别的本事没有,耍阴招的心思,倒是到了七级!”

    纪天行闻言禁不住笑了一声,小甲见状,不满地递给他一个白眼。待到了门口,远远地便看见魏君林跪在地上,腰杆挺得笔直,但魏君林一见他来了,显然有些慌乱。

    坤叔见状,立即问纪天行:“你说说,比武的事到底耍了什么花招?”

    纪天行见魏君林的眼神里充满忐忑,心里也直打鼓,这时却见魏君林蹭地起身,脚踏八卦步,一掌打向坤叔后背。

    小甲不明所以,冲上去劝道:“主上快收手,千万不能在这时候犯糊涂!”

    但他话音未落,便像个弹簧似的被弹飞了出去!只听坤叔语带欣喜,问魏君林:“你怎么会六合阵?!”

    魏君林上前扶起小甲,向坤叔解释,常景瑞正是败在了六合阵之下,坤叔心想常景瑞从未接触过阵法,加上状态不佳,一时被六合阵所困,忙中出错倒也可能。再上前试了试魏君林的身手,发现他六合阵确已纯熟,终于相信魏君林所说,乐呵呵出了门,离开前还特地吩咐他这事要保密!

    “那是自然!”魏君林点点头,得意得说道:“我早说过我天赋异禀,您若肯早些教我阵法,我早就成为武林高手了!”

    “这话休要再说!”坤叔闻言摇了摇头,正要转身出门,魏君林又说道:“你若不信,试试我这解六合阵的法子管不管用!”

    坤叔闻言,眼神里闪过一丝亮光,但还是头也不回得出了门。纪天行心下不解,向魏君林一打听,才知道西洲王下了令,不许坤叔教他阵法。

    魏君林说,金刚掌是西洲传承,历代西洲王都是金刚掌第一高手,传到他爹这一代,头回出了两个七级高手,他爹本指望着兄弟两齐心治国,壮大西洲,但没想到,坤叔不务正业,沉迷于钻研阵法,留在西洲的日子屈指可数。而他自小也似随了坤叔的性子,身为太子,从不关心国事,因此西洲王下了令,不许他修学阵法。

    纪天行闻言惋惜地叹了口气,见魏君林对阵法颇有兴致,便当即把坤叔教给他的另外两个阵法向魏君林细细讲解一番,两人正说着,下人来报,说叶可儿落水了!

    两人赶到水边,纪天行远远看见叶可儿穿着湿衣,被一群人围着,便拔足狂奔过去,走近后看见地上一滩鲜血,心中一紧,冲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听叶可儿说她没事,又见她面色红润,眼神清亮,这才留意到地上躺着一位妇人。

    叶可儿说,这妇人是名采珠女,刚刚在水下发生意外,晕了过去,她正好从这里经过,才顺便救了她。

    这时,魏君林赶过来,劈头盖脸把那妇人骂了一顿!原来这片水域并非采珠区,那采珠女到此也并非为了寻珠,而是为了寻找那批“沉睡的黄金”。

    “沉睡的黄金?”两人齐声问道。

    “嗯……”魏君林点点头,向两人解释,这批“沉睡的黄金”便是八年前启航号上所载的万两黄金!当年事发后,西洲和风竹洲便集结了所有采珠人,探寻了整整一年,却一无所获。但人们从来没忘记此事,八年间不断传出黄金沉没的地点,虽然这些水域都超过了采珠女的采珠深度,却总有人为此铤而走险,甚至失去性命!

    “先救人再说吧!”叶可儿查看那妇人伤势后说道。原来那妇人多次涉险,已伤及心肺,再不苏醒便救不活了,魏君林闻言速派了人,取来叶可儿带的灵药。

    稍后,那妇人服药之后,病势缓解,叶可儿正要离开,一旁医者上前问道:“姑娘妙手回春,不知师承何人?方才用的是什么方子?”

    “先生误会了,我并非医者,只是因为时常陪我娘看病,恰巧知道几味方子!”叶可儿摇头道,将自己的药袋递给医者。

    医者接过袋子,从中取出几株黄色的植物,怀疑地问道:“凌霄花虽是奇药,但这妇人沉疴已深,不可能凭这一味药起死回生!医者医行天下,姑娘用了什么法子,还请直言相告!”

    纪天行听那医者语带不逊,心中不平,却听叶可儿温言回道:“先生误会了,这方子用的是长在极寒和极热两地的凌霄花,东洲那些我本只有几株,方才都用光了!”

    医者闻言,立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叶可儿以为他向自己道谢,上前扶他起身,却见他向魏君林磕了三个响头,说城中有许多采珠女都有同样的伤,医治多年,未得其法,如今虽得其法,但凌霄花却是难得之物,想请他出面促成此事。

    魏君林虽不沾政事,但对济世救民之事,从来义不容辞,当即应承了下来。

    午饭后,一行人赶往应城,路上聊起那批黄金,叶可儿把薛三盗金的事告诉魏君林,让他把此事公布出去,这样便不会再有采珠女再来冒险。

    纪天行闻言摇头道:“此事尚有蹊跷,薛家帮只有一条小船,不可能盗得黄金万两,兴许大部分黄金还在水底!”

    “准确地说,是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一两黄金!”魏君林纠正道,并进一步解释,启航号在出发之前,特地请承天院的清玄长老卜过卦,为了符合卦相的指示,当时船上装的,除了西洲和风竹洲的万两黄金,还有银花洲的一千一百一十一两黄金。

    提到这些黄金,魏君林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说那时两洲的日子才刚好些,勒紧了裤腰带才凑够了这些,本想着求一个四洲和睦,风调雨顺,却不想不仅黄金打了水漂,还害得西洲和风竹洲从此失了和。

    “就是!害得主上你,巴巴地等了无瑕公主这么些年!”一旁的小甲忽然插话道。

    魏君林一听这话,在他的马屁股上狠狠一抽,那马惊叫着一阵狂奔,小甲的尖叫声瞬时响彻山谷。

    “风竹洲的公主是叫风无瑕吧?”纪天行见叶可儿一脸好奇,故意问魏君林道。

    “不……你们不要听小甲胡说,我和无瑕只是兄妹,这桩婚事是一早订下的,后来启航号出了事,这桩婚事也就做罢了……”魏君林澄清道。

    黄昏时,一行人赶到应城,纪天行一下马便赶去求见西洲王,听闻他正在处理政事,便打算明日再来。魏君林因过来时,贪嘴耽误了时间,和纪天行打了保票,说今天一定要帮他把信送到,便拉着他在议事厅外等着。

    两人来到议事厅外间,便听见西洲王正责骂魏垚,怪他西春岛的事情没有办好,让岛民抢了黄金,还把一队精锐留在了西春岛……

    两人在外等了一会儿,纪天行不想被误会偷听,起身要走,却不想惊动了西洲王,刚一转身,便感到身后一阵雷霆之势,勉强接了一掌,便觉体内气血翻涌,如翻江倒海!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接第二掌时,魏君林便冲了过来。

    “逆子!你还知道回来!”西洲王收了掌,大声喝斥道。

    魏君林堆着笑,上前回话:“孩儿昨日赢了东洲太子,特地过来告诉爹这个好消息!”

    “放屁!看来你当真被你那些狐朋狗友教坏了,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西洲王鄙夷的瞅了一眼纪天行。

    纪天行先前听他训斥魏垚,本就有些窝火,想到自己此次前来,代表的是夜雨楼的脸面,便提了口气,拿出金使令牌,拱手说道:“在下纪天行,奉夜雨楼花楼主之命,前来送信!西洲王威名在外,在下一直认为能为阁下送信,是莫大的荣幸,不想今日一见,却是大失所望!”

    “噢……”西洲王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纪天行,反问道:“你说说看,今日老夫如何让你失望了?”

    “比武之事,西都城里人人皆知,您身为父亲不仅不知,还疑心他被在下教坏了!堂堂西洲太子,若是这么容易受人摆布,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魏君林闻言欣喜地看了看纪天行,悄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时,纪天行又接着说道:“不过这还是小事,长公子体恤百姓,平定西春岛乱局,如此正义之举,却遭到你的责骂,我万万没有想到,声名赫赫的西洲王,背地里却是这般目光短浅……”

    “放肆!你不要以为本王不敢杀你!”纪天行话说到一半,西洲王便已动手,好在魏君林眼明手快,冲过去替纪天行挨了一掌,纵使西洲王已削去大半力道,魏君林还是趔趄着倒地不起!纪天行见状,才感到一阵后怕,心想这一掌若打在自己身上,定然小命休矣!

    “混小子!你不要命了!”西洲王也心有余悸,大声骂道。

    魏君林故意咬破嘴唇,吐出一大口鲜血,并谎称自己与常景瑞比武时,就已受了伤。西洲王见他伤重至此,也不再忍心苛责,火速传了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