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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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红眼

    裴旻是途经宋州恰巧遇到李杜二人的,于是停留下来,三人一起游历了几天。他本要前去东鲁,也就是兖州,现在事情完毕,便向众人辞行。众人挽留不住,尤其是李白,好不容易见到恩师一面,说什么也不让他走,说是话没说够,酒没喝够。无奈裴旻确有要事,只好放行。众人望着裴旻远去的身影,心中无不记怀这位“剑圣”。

    贺监也觉使命完成,李白已经找到。说道:“我的事情也办完了,李白老弟,这把墨梅我把它交给你,以后你就是墨家第四十九任巨子了。天师甄先知命你在黄鹤楼畔建造‘侠客堂’一座,每八年招揽三十六名侠客,每位侠客得侠客令一枚,从此担负除恶安民之使命。请接信物!”

    李白接过墨梅,笑着问道:“贺监你可知道前任巨子是谁?”

    贺监笑答:“不可说,不可说。天师也说天机不可泄露,他料到你会有此一问,只说是一位‘大人物’。好了,我也该回去了……”

    李白笑着说道:“贺监别急着走,你先随我去黄鹤楼一趟,我的事情办好了之后,便随你一同前去长安,如何?”

    贺监磨不过李白,只好答应了。心想回去也没什么事情,不如游历一番。

    众人折返回到洛阳,魏颢闻讯特从宋州赶来,这魏颢又叫魏万,他父亲在宋州开了一家当铺,家境富裕。李白到处游历身上携带太多银钱和贵重物品终是不便,就把那些身外之物存放在那里,钱财用完便去换取。这些年下来,所存银钱物品早就花光了,是魏颢一直倒贴金银给他,这些内情李白虽然嘴上没说,但全都记在心里。所谓“大恩不言谢”也。魏颢只爱追随李白,每次打探到李白行踪,总要去寻访一遍,十之七八是见不到的。如若有幸能遇见,自然邀请李白大醉一场。他欣赏李白诗文的自然飘逸,钦佩李白自身散发的那种豁达与洒脱。在他看来,李白是他的良师,更是益友。这一点和杨少瑕相似,都跟李白结成了忘年之交。这不,魏颢听说李白去了洛阳,就又飞奔过来找他的老大哥了……

    时值腊月,不久即将过年。洛阳是除了长安之外大唐最繁华的地方,虽说新年还未到来,家家户户已经有了过年的气氛。人人喜气洋洋,家家张灯结彩。这天晚上,李白、杜甫、贺监、张旭、魏颢五人正在喝酒,空中雪花飘飘洒洒,下起一场雪来……五人眼前一片雪景,自然是开怀畅饮,少不了一番高歌舞剑。

    突然,一人在大街上狂奔,浑身是血,边跑边喊:“杀人啦,孔五杀人啦!”五人一惊,立即赶到客栈之外拦住此人。李白问道:“你是何人?你刚才呼喊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战战兢兢回道:“我叫曹六,孔五是我的邻居,他原是杀猪的屠夫。今晚他突然发了疯,双眼血红,提着杀猪刀见人便砍,我们周围的邻居好几个都被他砍死了……”

    李白安慰他道:“你别害怕,带我们去找他,我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曹六问道:“他是个杀猪的,气力很大,你能敌得过吗?”

    李白喝道:“无须话多,带我前去!”

    曹六带着众人回到住处。只见那孔五如同发狂了一般,现下已无人可砍,有的已被砍死,有的早就逃走。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仰头望向夜空,一手紧握屠刀,一手攥着拳头,不断地咆哮出声,引得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狗叫。众人无不骇然。

    李白无惧,拔剑一跃而起,直刺孔五。孔五挥刀挡开,顺势提刀斜劈,李白早就跃起躲开,一脚踢中右脸,孔五直接摔在地上。孔五见敌不过,起身便跑,速度极快,全然不似他这般肥胖体格所能行事。李白带领众人随后追赶,只见孔五逃到城郊一处道观门前,门口两个道童急忙将他拉入门内,然后关上大门。李白对着曹六说道:“你先不要回家,去找个地方躲起来。”曹六点头离去。李白抬头看时,道观匾额题有三字:法轮观。李白怀疑孔五被这法轮观中道士操控,决定潜入一探究竟。于是跟张旭说道:“伯高兄,你带大家先回去,保护好大家。我要进入道观查探一番。”张旭点头道:“万事小心!”说完带领其余三人返回客栈。

    李白来到道观围墙之外,一跃跳进墙内,道观两边有十数间房屋,正中是一座大殿,上书“法轮殿”三字,殿内透着光亮。李白纵身跳上屋顶,轻轻拿开一块瓦片,只见殿内有数十人,居中坐着一位道长,身着道袍,胡须略短,大约四十年纪,胸前一柄拂尘。旁边站着两个老道,恭敬伺候。台阶下面两侧各立五名女子,服装鲜艳暴露,都是浓妆艳抹。中间跪着二三十人,穿着普通,一看便知都是附近百姓,那孔五便在内。李白初时看去并未发现异常,仔细一看,发现殿内所有人都有一点相同:那就是双目血红!李白不禁大吃一惊……

    只听孔五说道:“教主容禀:今晚我劝周围邻居入教,他们拒绝,于是我按教主指示杀掉他们;就在此时,来了五人其中一个武功很高,我打不过他,只能逃回来……”

    左边老道喝道:“你没有完成教主布置的任务,按照教规理应自杀谢罪!”

    孔五连忙磕头求道:“请教主开恩!我一定将功赎罪,明天一定把任务完成!”

    右边老道冷笑着道:“没有明天啦……”然后使个眼色示意艳装女子。其中两位女子点头,将孔五押到殿外,这殿外左右有两个石柱,她们将孔五绑在左边石柱上。然后把一块破布塞进孔五的嘴里,又将一桶灯油倒在他的身上,孔五万分惊恐,却又叫不出声,一泡热尿顺着裤裆流在地上。一个女子手拿火把轻轻一点,孔五全身立即着火,他带着恐惧与绝望,最后被烧成灰烬。

    李白原本想要救他,可又没看懂她们准备做什么,稍微迟疑一下,孔五已经被点燃了……

    左边老道训道:“你们都看到了,以后谁若违反教主指令,都必须死!不过不是我们来做惩罚,而是自焚谢罪!”

    那十位艳装女子和跪在地上的百姓齐声回道:“谨遵教令!”

    右边的老道接过话说道:“限你等明日一天的时间,各自完成劝引十人入教的任务,完成任务者都有封赏,你们领旨谢恩吧!”

    众人齐道:“遵命!神功法轮,法论神功;练我神功,必得永生!”于是跪地众人先行告退。

    左边老道对众女子说道:“你们今天做的很好,一共吸引入教二十五人。明日继续寻找目标,记住:只需引诱至无人处,然后亲他一下,他便双目变红,从而加入我教;那些人带入的教徒也由你们负责,总之只需一吻,全都双眼血红。到时候他们全都乖乖地交纳所有钱财,并且献上他们的妻女供教主享用,还会劝引更多的百姓入教。届时教主便是天下的皇帝,而你我都是功臣……你们多加努力,谁引诱的教众最多,得到教主的宠幸就会最多……明白了吗?”

    十女一起说道:“谨遵教令!教主一天劳苦,我等侍奉教主歇息……”

    右边老道笑着说道:“嗯,嗯,很好!教主请安寝吧……”于是众女簇拥着教主走出了殿外。

    李白心想:原来那些人红眼的缘由是这样的。那些艳装女子也真可怜,白天出去祸害无辜百姓入教,晚上又沦为教主泄欲的工具……她们更加可悲!最该死的就是这个所谓的教主,我一定要想办法除掉他,还要治好那些人的红眼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