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开始的打算，还是因为昨天的事？”

    高兴看向便宜父亲的拜把兄弟，那个名义上要叫声叔叔的赵四，“也太快了吧，昨天闹出点事，今天就来个能压住我的人？”

    “喂！我才是被压住的那个！”

    李昂死命挣扎，仰起脑袋向高兴投去求助的目光。

    砰！

    又是重重一脚，所谓的钱督导示威般再度踩踏李昂的腰脊，冲高兴勾了勾手指，“怎么，你不服？”

    “如果你觉得碰一碰，咱俩谁强谁就占据上位，我不介意试试你的手段。”

    手掌下压冲李昂作了个安心的手势，高兴眼角迸发一抹寒意，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把人放了吧，无缘无故对同事出手，说出去，你的脸上也不好看。”

    “不不不，很有缘很有故。”

    踩住李昂后腰的皮靴使劲拧了拧，钱督导笑意盎然，“李昂是疯子，从精神病院特招的疯子，说破天也改变不了他精神异常的本质。我是人，没办法判断疯狗会对我做什么，也不会等疯狗咬我一口再打狗。聪明人遇见疯狗，最好的做法是先出手把疯狗控制住。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高家小二！”

    赵四满脸为难，踮着脚按住高兴肩头，压低声音，“不能冲动，上面本来对你就是有支持有反对。你现在犯了错，给了上面部分人把柄，再犯错就真难保住你了。”

    “不，我没有错，李昂也没有错。”

    高兴攥住赵四手腕挪开对方的胳膊，手摸向内兜存放的证件，“如果做了好事还要受到不公正的待遇，那么一定不是做好事这一方的错，所谓的特情不待也罢。”

    “证件拿出来，这疯狗你就再也见不到喽～”

    钱督导蹲下身体，朝着李昂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他会被关到精神病院重症区，每天给脑子通电，直到他被承认精神正常为止。你猜猜，他在大脑几分熟的情况下，能通过精神鉴定？”

    “不希望我离职，又顶替我的职权，我猜不透你想干什么。”

    高兴细细打量钱督导的面容，“还是说，你只是想用这种方法恶心我……我们有仇？”

    “完全谈不上有仇，甚至恰恰相反，我是来帮你的。”

    钱督导双手托起腮帮子，“认出来没？猴尾寨小学的钱胖子钱余，不过现在不叫这个名，自己给改了。你叫高兴，我叫钱彩烈，多搭。”

    “你长残了，性格也恶劣了。”

    高兴没有丁点老同学相逢的喜悦，“我记得，我和你没仇。”

    “确定来讲，是你对我有恩。”

    钱彩烈莞尔一笑，“我那时候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差点让鬼弄死，是你救了我，让我见识到了另一个世界。我对你，一直都很憧憬，一直想成为你，我现在做到了。”

    高兴点点头表示肯定，“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你现在的身体素质不会比我差，而且职级还比我高。”

    “所以，让我帮你吧，帮你学会管理团队、成为合格的上级。”

    钱彩烈满脸狂热，起身张开双手，迎向高兴，“本来扈渎特情是我丰富履历的工具，让你给占了，我觉得挺好，没意见。昨天那件事发生后，上面某些人决定让我顶替你，但是被我拒绝。人总要知恩图报嘛，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不对，是一直看不上任何人，但是管理团队我比较在行。”

    “打住！”

    高兴伸手制止钱彩烈近身，瞟了一眼压制李昂的六名壮汉，“不用套近乎，你先把人放开。”

    “你看，你是真不懂。”

    钱彩烈摊摊手，一脸无奈，“特情是什么？特事特办的暴力机构，大秦治下服从一切上级命令的特殊打手。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你想下级服你，首先得让他们怕你，你看这疯子怕你不？”

    说着，转身给李昂面颊来了一脚，接着踩住李昂脖子发问，“你怕他吗？”

    “痴线！呸！”

    李昂啐了一口血，满面桀骜，“怕？嘿嘿嘿嘿～我从小到大每天早上玩云霄飞车下午玩海盗船，又或者早上玩海盗船下午玩云霄飞车，最惊险最刺激的事情我全部见过，什么都吓不倒我，你和我说怕？”

    钱彩烈摸着下巴想了想，淡淡道：“那还是给你扔到秦都第一精神诊疗中心吧，你这种不服从管理的渣渣，就适合在那里清醒清醒。”

    李昂不嘴硬了，双手合十对钱彩烈拜了三拜，“我看，还是不要了吧？”

    “瞅瞅，这不就老实了？”

    钱彩烈朝高兴耸耸肩，“听我的，现在你们什么都不必做，等着任务下达再做事，养成服从命令的好习惯。反正工资照常发，你们该享乐的享乐，该休假的休假，唱歌跳舞泡妞，多舒服多自在。”

    说着，向高兴伸出手，“谈得拢，这疯子我就暂且放过。”

    “肯定能谈拢！”

    赵四赶忙帮高兴应下，拽了拽高兴的衣角，悄声劝解，“此一时彼一时，别犯犟。”

    “事情还是一件一件来吧。”

    高兴说着，身体机能全面爆发，化作六道残影袭击压制李昂的六名壮汉。

    钱彩烈摇摇头，脚下一动身体消失，整间办公室残影翻腾，空气中连连爆发拳拳到肉的声响。

    “够了！”

    赵四怒吼一声，算不得强壮的身板跃向场中，双手一分将两道身影隔了开来。

    “钱督导，凡事不要做得太尽！”

    满面怒容警告钱彩烈一声，又看向高兴，“高家小二，我现在以局长身份命令你——请服从上级命令！”

    “不愧是老特情……赵局长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钱彩烈挥挥手，手下六名壮汉松开李昂，一个个毕恭毕敬站在钱彩烈身后。

    “好。”

    高兴点点头应了一声，将龇牙咧嘴的李昂扶了起来。

    “成交？”

    钱彩烈再次朝高兴伸出手掌。

    “我有得选？”

    高兴冷笑一声，一巴掌拍开钱彩烈的手掌，“但愿像你说的，你是来帮忙。不过我这个人吧，从来都是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你最好没有别的企图。”

    “你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钱彩烈无视高兴的态度，仰头思索一番，“听说扈渎的黑叶酒吧，有个女DJ很劲爆，叫什么妙什么的，你这地头蛇可要带我去长长见识。老同学相见，接个风不为过吧？”

    “你过界了，钱胖子。”

    难以言喻的杀意，自高兴身体弥漫开来。

    “你看，你也怕了，每个人都有难以割舍的东西，高兴你也不例外。”

    钱彩烈乐不可支，第三次伸手，“一切行动听我的，这次不是商量，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