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就坐在局长办公室的沙发上，手中拿着个比脸还大的棒棒糖不断舔着。

    在局长办公室外面，来查询的调查员在门前踌躇。

    这汇城异调局有点邪门，那小孩脖子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却还没事人的吃着棒棒糖。

    调查员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想法，这个小孩……是只鬼！

    这汇城异调局的先行者，是怎么做到驱使鬼魂的呢？

    史无前例，史无前例啊！

    调查员的眼睛中冒出精光，如果鬼魂能和人达到这种和平共处的状态该有多好。

    “他就是圣心孤儿院中的孤儿。”旁边的聂徵开口介绍道。

    “嗯。”调查员淡淡应道，实际上心中为自己做好建设，然后挺胸抬头推门进去。

    小树微微撇头看过来，准确的是看在他身后的聂徵。

    局长办公室内的空气似乎不流动了，室温也比外面冷。

    李然露出和善的笑容，“我是来调查圣心孤儿院试药事件的调查员，有几个问题需要你来回答。”

    小树仰头看着吧调查员，消瘦的脸庞在冷白灯管的照耀下更显苍白，“叶向善已经被我杀死了，他就是一切的元凶。”

    李然看小树配合，顿时放下心来，“那你还记得他们做实验的时候都谈论什么吗？”

    小树舔了舔棒棒糖，“听不懂。”

    李然的脸顿时严肃起来，“是专业术语太拗口还是……因为是另一个语种所以听不懂？”

    聂徵见状在后面说道：“他才十岁。”

    李然又重新露出笑容，“好，我换一个问题，你喜欢吃奶糖还是水果糖？”

    小树认真地思考起来，“唔……水果糖。”

    “孤儿院中你最喜欢谁？”

    “善妈妈！”小树毫不犹豫地说道。

    李然继续东扯西扯，问了些简单的问题，见小树神情彻底放松起来，他再次试探地问道：“那你知道叶向善是善妈妈的儿子吗？”。

    “知道。”

    “叶向善对小朋友们都做了什么？”

    小树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屋内温度急剧下降，“吃药，抽血，他们被剖开肚子，割断手臂……”

    “那些人，那些人就只会互相讨论，没有人在意弟弟妹妹们，他们好疼……”

    聂徵立刻走过去抱住小树，从口袋里拿出糖来塞在小树的嘴里，然后捂住他的耳朵说道：“一会儿再问。”

    李然点头，心情沉重。

    当初他们发现圣心孤儿院的时候，那些孩子大多数都被毁尸灭迹，永远的消失在世界上，地下室中也被洗劫一空似的，痕迹全无。

    上层领导迅速判定，这就是一伙有组织有纪律的活动，他们利用孩子做人体实验，试验那所谓的CS-1、CS-2药物。

    只是那药物也被销毁，他们只在一个及其隐蔽的角落搜集到疑似CS-1的药物残渣。

    经过药物检查，又使用小白鼠做观察实验。

    他们发现这种药的作用可以使得细胞迅速激化，并且会严重破坏细胞，就像得了癌症一样。

    这药会将细胞潜力激发到最强，同时细胞的生命周期缩短，所以就需要细胞不停的分裂，被激化，后死亡，加速循环。

    但还是那句话，人体是经不起那样快速的新陈代谢，这药用在人身上没有达到强身健体的效果，反而是加速衰老。

    并且不同的身体对药物的反应也不同，有的小白鼠皮毛脱落，就好像被扒了一层又一层的皮变成幼年形态，而有的小白鼠是一只爪子变异严重，有的小白鼠眼球爆裂，总之这药的破坏力极强，根本无法控制。

    用在动物身上堪堪如此，用在人身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而圣心孤儿院的孤儿们，全部成了那群极恶之徒的实验小白鼠，被圈养起来做实验。

    实在是泯灭人伦！

    李然想着，再看小树，眼中都露出些许心疼。

    这孩子也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折磨，虽说是鬼，可除了身边冷点，伤口狰狞一些，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他也从没见过这么乖，不主动杀人的鬼魂。

    没多久，裴时清也已经赶到，她敲了敲局长办公室的门，发现里面除了局长，其他人都在。

    “局长呢？”裴时清疑惑道。

    “局长去异调总局述职，今天一早去的。”聂徵回道。

    裴时清点点头表示明白。

    小树已经重新回到聂徵的左眼里，这使得聂徵的左眼和右眼有很大的不同，就像是带了一片纯黑的美瞳一样。

    好在有无框眼镜遮盖起来，不仔细看是不会注意到的。

    “这位想必就是裴时清吧？”李然见到裴时清立马站起来，伸手道：“你好，我叫李然，是异调总局派来调查的调查员。”

    “你好，我是裴时清。”裴时清握了握，然后又道：“那还需要我来补充什么吗？”

    李然拿出纸笔说道：“那就将你入梦时经历的一切都事无巨细的说给我听吧。”

    裴时清点点头，将自己经历过的都描述出来。

    听到最后李然忍不住道：“你的记忆力可真好。”

    “是比一般人强一些。”裴时清面不改色地说道。

    夜色渐浓，局长办公室内通亮着，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男人手中握笔，“沙沙”的在本子上快速书写。

    李然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将录音笔关停，他看着手中写地满满的笔录，长舒了一口气，“你们两个的笔录我已经做完了，现在就差小树了。”

    毕竟小树才是真实经历过一切的孩子，他肯定知道裴时清和聂徵没有经历过的那些线索。

    可小树的情绪容易不稳定，一旦想起来就要失控，对李然来说得到他的笔录有点困难。

    此时的聂徵已经和小树上了楼，并不在办公室内。

    裴时清想了想，问道：“其实我很好奇，总局究竟对圣心孤儿院的事情了解多少。”

    李然合上手中的笔记本，一板一眼道：“抱歉，这属于机密。”

    “那好吧。”裴时清也不多问，其实她只是想知道那蓝色的CS-2药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

    毕竟是拿孩子身体做药物实验，可药被研究出来，难道不就是为了治病吗？

    只是到底是用来治疗什么病的药，需要拿那么多孩子的命去试验。

    拿那些无辜孩子的生命制作出来的药……又能称之为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