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书楼男子!
魏宁之后几天便直接去了沈家书楼读书。
不过也默默将葛清风的事情记在了心上。
灭门之仇,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忍受的。
余罗州,金罗郡,郡守,灭门惨案。
魏宁默默记下这几个关键词。
郡守被灭门,这件事无论在哪一个州都是大事,这件事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透出。
葛清风这几年也在暗中调查,却只有一些蛛丝马迹,更多的线索则是被人掩盖了。
能将郡守灭门惨案都掩盖的人,一定权势滔天。
葛清风也不是没有找过余罗州的州主,可对方却只是闭口不谈。
至于驻扎余罗州的御灵卫,这件事也不好插手,毕竟能让州主都闭口不谈的人,一个没有实权的御灵卫又能起多大作用呢?
至于上京告御状?
也不是很保险,因为一旦葛清风暴露身份很可能会被灭口。
所以这条路危险性也很大。
所以现在摆在葛清风面前保险的路好像也就只有一条:科举及第!
到时候争取在皇帝面前说出此事,这件事有可能就解决了。
亦或者结识一些大理寺或者巡检司的实权长官暗中查证也可以。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就是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魏宁内心中也逐渐涌起一抹坚定,一定要考中。
随即便走进了沈家书楼开始观书。
沈家书楼藏书涉猎之广非同一般。
不仅有关于科举的书,就连与农业有关的书都有。
魏宁按照云儿的指示来到一排书架前。
这里的书籍都是关于会试的。
不仅又近几年的,就连前朝科举的书也有。
魏宁拿出一本,走到一旁的案台上仔细阅读。
打开胚胎外环绕的光印,魏宁思路飞快。
一本书没多长时间就看完了。
魏宁合上书本,脑海中仔细回想着这本书的知识。
顺便与之前所学一一印证。
学习的快乐不在于记下来多少知识,而是在于将自己的所学运用到实际的那一刻,发挥效用时内心由衷的欢喜。
也是在冥思苦想搞不懂一个问题的答案时,经过不懈努力最终解决时的豁然开朗的欢喜。
读书的速度一开始会很慢,但这种事情就像是滚雪球一样,只有到了一定的量之后,速度才会提升上去。
魏宁就是这样,一开始可能几天甚至半个月才读完一本书,可随着读书愈多,读书的速度也就上去了。
现在甚至有时候不到半个时辰便读完了一本书。
这是一个正常的现象。
更何况魏宁如今也有着光印加持。
思维速度提升之后效率自然提升。
仅仅三天,魏宁便将那个书架上的书全部看完并且烂熟于心。
魏宁就这样上了第二层。
第二层的书内容明显要比第一层深奥许多。
但魏宁却只花了两天半就看完了。
这个消息很快便被云儿传到了沈夫子哪里。
沈夫子惊讶道:“哦?那个小子有这等资质?不会是在诓我吧?”
云儿狠狠的摇了摇头,撅起小嘴道:“云儿没有偏爷爷,不信爷爷自己去看。”
沈夫子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可最终还是化为一声轻叹,道:“罢了罢了,资质再好也与我无关。”
第六天,魏宁向往常一样来到书楼观书。
只不过,这一次,书楼门前有一些不同。
书楼门前站着一队侍卫,侍卫大概八人,都是五品的实力。
为首还有一位抱剑而立的男子。
脸上一道长约五寸的刀疤,看起来很是凶狠。
魏宁刚想进入书楼便被这位刀疤男子拦住,冷声道:“站住,贵人再此,你,不准进去。”
魏宁一愣,疑惑道:“为何?”
刀疤男子没有解释,只是冷冷道:“哼,不让进就是不让进,哪那么多废话,打扰了贵人,你担待的起?”
魏宁笑了,多大的贵人就敢摆谱?
魏宁深吸一口气,无奈道:“行,你有种,我不进就是。”
随即转身走到旁边的长凳上,一屁股坐下。
哼,不进就不进。
沈夫子允许他将书带回徐府,只要不损害便可。
而且此刻魏宁身上尚且带着一本书,倒也不差这一会儿。
看书嘛,在哪不能看。
况且眼前这伙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小人物,万一惹得一身骚就不好了。
刀疤男子轻笑一声道:“哼,书生就是怂。”
刀疤男子故意将声音说的很大声,生怕魏宁听不见。
一旁八个护卫闻言皆是哈哈大笑。
魏宁权当没听见,你笑归你笑,你看我理不理你就完了。
魏宁拿起书本权当复习。
就在这时,书楼大门轰然被推开,一道华服年轻人走了出来。
年轻人衣着普通却又自带一股贵气,不怒自威,隐隐有股凶厉的气势。
刀疤男子和几位护卫见状立即弯腰拱手道:“拜见殿下。”
被称作殿下的年轻人冷哼一声,道:“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不许大声喧哗吗?怎么还会如此吵闹?”
刀疤男子闻言额头浮现一层冷汗,吞吞吐吐道:“殿、殿下,都是他,都是他跟我们说话这才打扰了殿下。”
年轻人闻言望向魏宁那边,魏宁这时也觉察到了这边的动静,望了过来。
二人目光对视在一起。
啪——
年轻人突然反手给了刀疤男子一耳光。
刀疤男也一连懵逼,自家殿下怎么突然就打自己,不应该是那个人吗?
委屈道:“殿下,我……”
年轻人冷冷道:“去道歉。”
刀疤男:“啊?我……”
年轻人转向那八个护卫,再一次道:“去道歉!还有你们”
刀疤男子顿时不敢再解释,直接带着几个护卫走到魏宁身前,拱手道:“对不起,公子,我们错了。”
年轻人也来到魏宁面前,微笑道:“不好意思,手下人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魏宁笑了笑道:“诶,哪里哪里,反正也没耽误什么。”
年轻人见状脸上扬起一丝笑意,道:“我观公子也是读书人,来此是观书来的吧?”
魏宁点点头。
年轻人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不妨先进去?”
魏宁点点头。
年轻人吩咐刀疤男子不要再阻拦任何人进去,随后便跟魏宁一同进入书楼。
见魏宁之上三楼,年轻人也跟着上了三楼。
魏宁拿本书做到一旁案桌上,年轻人见状也跟着拿了一本书做到魏宁旁边。
魏宁见状也没说什么,人家干什么他也管不着。
魏宁看书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一本书便翻完了。
然后就去换了第二本。
年轻人看着自己才翻了十页的书,惊呆了下巴,“你、你这就看完了?”
魏宁点点头,道:“内容重复,自然没什么可看的。”
年轻人有些不信,走过去找到刚刚那本书拿了回来。
随意翻开一页便问道:“第一百六十七页,三川江为什么经常泛滥?”
魏宁毫不犹豫道:“三川江位处……”
吧啦吧啦魏宁说了一大堆文字,年轻人越看越是心经,分毫不差。
年轻人继续翻开一页:“三百二十八页,北海渔民为何不敢在九月捕鱼?”
魏宁继续道:“九月北海有鲸鲨一族泛滥……”
又是巴拉巴拉一大堆话,年轻人更加震惊。
分毫不差。
连续试探了好几次也是如此。
见着年轻人不信的样子,魏宁开口道:“殿下不必试探了,这本书在下已经熟记,便是默写也是分毫不差。”
年轻人眼轱辘一转道:“难不成你是九品修士?又或者有什么能够强行记住的术法?”
魏宁摇了摇头,道:“在下是个修士,目前只有三品,至于那种术法也未曾有过。”
九品修士开启元神,一些东西自然可以强行记住。
而世上一些短时间提升记忆力的药物和术法自然也有,不过那中东西魏宁倒也没有。
至于光印,那种东西应该不算在术法的范畴。
而且,长在我自己身上的东西难道还不能用了?
年轻人顿时对魏宁有些兴趣了,道:“兄弟,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故意在这等我想要一步等天对不对?”
魏宁感觉莫名其妙的,一副看着傻子的模样看着年轻人,心道:这人有病吧?
魏宁无奈道:“这位兄台,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们还是各不打扰为好。”
年轻人顿时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愕然道:“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魏宁眉头一皱,没好气道:“那请问你是谁?”
年轻人嘴角一笑,傲然道:“当今皇上姓李,我也姓李,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魏宁闻言狠狠点了点头,故作震惊状大声道:“哦——,我明白了,你——就——是——皇上。”
魏宁拉长声音,特别大声喊道。
年轻人顿时面色大变,惊恐地一把捂住了魏宁的嘴,道:“兄台,这话可不兴说。”
魏宁扒开年轻人的手,道:“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一不是皇帝,而不是我爹,有什么可说的吗?算了算了,还要看书呢。”
年轻人眼中冒起一丝精光,颇有兴趣的问道:“兄台,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李景泽。”
魏宁淡淡道:“魏宁。”
年轻人点了点头,轻笑道:“魏宁,未宁?哈哈,魏兄你这名字听上去可不怎么吉利呀。”
魏宁点了点头道:“确实比不得你的名字!物华景新,润泽天下,听起来便堂皇大气。”
年轻人闻言赞叹道:“魏兄好文采,你是沈夫子新收的弟子吗?”
魏宁摇头道:“不是,只是沈夫子好心,允许在下在这里看书罢了。”
年轻人点点头,又道:“你是要参加科举吗?”
魏宁点头。
年轻人眉眼一挑,颇为自得的道:“要不这样,你也别参加科举了,跟我混如何?”
魏宁颇有兴趣的点了点头,道:“跟你混?你能给我什么?”
年轻人傲然道:“荣华富贵,美酒美人,修行资源,这些都可以。”
魏宁认同的点了点头道:“的确很吸引人,可惜这些只有一个修行资源让我有点兴趣,其他我并不需要。”
年轻人眉头一皱郑重道:“难不成你想要权力?”
魏宁点点头。
年轻人倒吸一口冷气,并没有任何的轻视之色,只是有些无奈地道:“不错的梦想,那你还是自己参加科举吧,我自己都还没什么权力。”
魏宁没有说话,年轻人自知没趣,也不在说话。
而是拿起一本治水经略开始看。
可是很快他便没了兴趣。
年轻人合上书本,开口道:“这种书籍,枯燥无味,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得下去的。”
魏宁此时恰好也看完了手上的书籍,便道:“看不下去也要硬看,因为这是唯一的方式了。”
年轻人一愣,内心微微一颤。
那是他不曾经历过的世界。
年轻人缓缓道:“那是个什么感觉?”
魏宁想起未修修行前的自己,道:“以中有足乐者,不觉苦也。”
年轻人没有说话,而是若有所思。
魏宁见状开口道:“如果你想了解,不妨去礼部贡院学舍看看,哪里应该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年轻人点了点头,拱手道:“多谢。”
“不用客气。”
随后年轻人便离开了。
魏宁没有过多关注,也许别人会想要巴结这位永王殿下,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巴结对方确实可能会一步登天,但这在魏宁看来不过是最下乘的路,最不稳定的路!
好走的路一定不稳!
要想得到真正的安稳,还是得自己走出自己的道路。
“靠”这个字,最是靠不住。
魏宁正在看书,突然,云儿走了过来,糯糯地说道:“魏宁哥哥,爷爷找你。”
魏宁疑惑,难不成是刚才那个年轻人的事?揉了揉云儿的脑袋,便道:“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魏宁放下书册,牵着云儿来到了沈夫子的小木屋前。
魏宁没想到沈夫子会亲自锄地,见夫子在忙,他便停在一旁等候。
良久,沈夫子将最后一颗苦瓜苗定值完毕,拍了拍手道:“久等了。”
随后走到自制的水井旁边,边打水边道:“你刚刚在书楼里见过一个年轻人?”
魏宁点点头。
沈夫子继续道:“他是李景泽,当今皇帝的二子,今年十七岁。”
说到这沈夫子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魏宁,发现魏宁并无任何变化后便继续道:
“他三岁那年,皇帝让我当他的老师,老夫便教导了他几年。只是后来老夫被俗事缠身,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教导他,所以这段缘分便尽了”
“再后来,老夫就请辞了。”
魏宁道:“那他来此难道是还想拜先生为师?”
沈夫子摇了摇头,道:“并不是,李景泽之上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当今永平帝年富力壮,正是盛年之时,你可明白了。”
魏宁点头道:“学生明白,多谢沈师提醒。”
沈夫子的意思就是不让他过早掺和到那些皇子皇女们的阵营中去。
当今永平帝也是修士,而且修为也不低,正是年富力壮之时。
永平帝还能活多久,谁也不知道,不过至少未来二十年之内不用担心皇位继承问题。
甚至要是皇子们修为不行的话,说不定还会比永平帝先死。
所以,还是安安稳稳的参加科举才是正途。
沈夫子又道:“当今圣上虽然没有圣武帝霸道,可也算是雄才大略,只要有能力,不愁报国无路。你资质尚可,切莫鼠目寸光,做出那因小失大之事。”
魏宁拱手拜谢,虽然二人没有师徒之名,可这份提醒却是要比很多空头师徒名头要真实的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