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创业艰难,从官渡之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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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举火

    耿并剐了郭照一眼,面色古怪,劝起田钧。

    “势先,听兄弟一句劝。近女色,贪财货,是取祸之道。你还小,碰不得。”

    “打住,又在说教。”

    田钧整了整衣袍,板起脸,反问他说:“我阅人无数,岂能被女色所骗?”

    阅人无数?

    耿并投去嫌弃的目光,正要反驳,听他喃喃有词:“我平生最是保守,喜欢将脚裹在裙摆里、当做第二器官的女人。”

    耿并低下头,瞧见这群女奴赤脚踩在泥地里,眉头微微一皱。

    “恐怕不见得吧!记得儿时,你最喜北市,望着胡人女子的肉脯,一坐就是一天。”

    田钧哑然失笑,眼珠贴着耿并转圈。余光不小心窥见郭照,瞧她脸上泛起红晕,正努力拉扯裙角,试图臧住玉足。

    想必肉脯的事,也被她听去了。

    田钧恼羞成怒,生怕自己光辉的形象折损,狡辩起来:“势安,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我几时去过北市!”

    他有些心虚,急想跳过话题,就说到正事,将话题引到耿并身上:“你不去黎阳,跟在我身后作甚?于禁走脱了,看你如何交代?”

    “有子龙在黎阳驱驰,要我有何用?”

    耿并自我认知十分到位,从怀中摸出一张丝帛,递到田钧面前。

    “驻马坡前,有个鬼鬼祟祟的曹军斥候。他特意躲过于禁的部曲,将我拦下来,递来这封书信,千叮万嘱,一定要交到你手上。”

    田钧很是意外,不知道自己几时在曹营中有了眼线?将丝帛取来,望向耿并:“人呢?”

    “走了。”

    走了?

    田钧不再理会他,赶紧摊在手上,低头细细查看。随即发出啧啧称赞,眉眼间映起喜色。

    “曼成是真君子,古人诚不我欺。”

    田钧赞美一句,拍案而起,将丝帛挥舞在耿并面前:“势安,信不信此物在手,荡阴我有。”

    曼成是何人也?耿并绞尽脑汁,确实想不出来。

    见他一脸质疑之色,田钧不由笑了起来。

    “势安,我就知道你不信。莫要小觑这一封小小的书信,若想赚来荡阴,非它不可。”

    耿并哦一声,心中则不然。

    田钧将他神情都看在眼中,知道耿并不信,也懒得说破。自顾自下了一道军令,仿佛荡阴已在手里。

    “传令拔营,全军加速,明夜在荡阴城下扎营。”

    田钧大步离去,走到寨门外,忽然露出笑脸,一脸不善的看向耿并。

    “势安,有个差事劳烦。”

    田钧指着身后的女奴,示意给耿并,对他说:“你挑二十个精卒,送他们去黎阳。”

    “黎阳,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耿并双手一摊,表示此事应付不了:护送女子,本就是苦哈哈的差事。何况黎阳,目下还在曹操手中。

    “我不妨与你作赌。”

    田钧微微停顿,故意将声音拉得很长。

    “我保管你到黎阳之后,城门上插的是我田字旗帜。”

    “另外,这些女子赤足行走,有伤风化,你想个主意。”

    老子又不织席贩履,能想出什么主意?耿并啐了一口,眼巴巴看着田钧越走越远。

    三月初九,夜黑风高。

    田钧领着部曲,来到荡阴城外,驻扎在史涣废弃的营寨。下令将人马拢住,旗帜放倒。不点灯火,放出斥候,只等三更来临。

    田钧带着十余个近卫,趁夜摸黑到城墙下数百步,近距离观望荡阴城墙。

    李典在信中,已经将情况说明。

    原来生擒赵睿之后,史涣就让剩余部曲换上袁军装束,推着赵睿来到城前,骗开了荡阴大门。

    曹军占住城门之后,长驱直入,于是陷城。守城的王、李两位副将,宁死不降。县令于晟投诚,与大将赵睿一齐被绑送白马。

    李典之所以去黎阳,是为询问兄长李整的下落。在营中找到百十个幸存的李氏部曲,这才知道原来堂兄已经罹难。

    虽说李整之死乃是偶然,但是李典伤心之余,却打听到一个消息,那就是李整生前,于禁就多次想贪墨李氏部曲。

    李典心生不喜,于是纠集残余部曲,想将这些人带走,结果遭到于禁制止。李典就假意领部曲跟从史涣,随他去取荡阴。

    城破之后,被史涣安排协助守城。李典本来就想率仅存的部曲去投田钧,遂心生献城之计,让斥候暗中与田钧约定。

    “就是那处!”

    田钧指着女墙一角,吩咐左右:“二三子回营传令,让弟兄们打起精神,今夜城上火光亮起,就是献城之时。”

    左右得令,趁着夜色悄悄离去。

    田钧心中不无担忧:李典的里应外合之计虽然精妙,但是风险同样不小。

    一来是他二人部曲太少,河北降卒又摇摆不定,万一有个变故,非但城池取不下来,反而有将自己折进去的可能。

    二来就是李典为人虽然信重,可谁也不能保证,他这计谋就一定不是冲着田钧来的。万一李典甩个心眼,田钧就会万劫不复。

    虽说李典在信中做了详细布置,将谋划说得清清楚楚:

    三更他会率部曲控制城门,然后举火三次为号,田钧率部进城之后,直逼西市,将被囚禁在此的河北士卒尽数放出。李典则趁乱去曹军营寨防火,合兵之后,再一同进攻县牙,则荡阴可下。

    县城之中,想必关押的袁军不在少数,如果以上两条计策都能奏效,取下荡阴十拿九稳。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此计并非田钧所设,因此田钧不得不防。

    遂潜回营中,脱去常服,换上士卒甲胄。将河北降卒按二十人分为一队,每队遣一个解厄营士卒作为队正,这才稍微放心。

    夜色渐深,田钧将部曲拉到城下,匍匐在护城河外。洪水过境之后,留下许多大大小小的杂物,正好用于遮蔽。

    城头上火炬通明,可以清晰瞧见不少士卒晃动的身影。随着三更将近,人困马乏,巡防的士卒渐渐困顿。三三两两,各自依靠在女墙边,抱着武器酣睡起来。

    突然乌云密布,冷风吹面,料峭的春寒激得人为之一颤。再抬头时,只见城上人影绰绰,有数十个士卒从两侧马道快速涌上。

    田钧不由凝视,见到一个个挥舞着长柄武器,不断落下的身影。这些人,想必就是李氏家族的部曲。

    城楼上一阵轻微纷乱,李典的暗杀,似乎遭到了小部分曹兵的抵抗。紧接着传来一阵兵器械斗之声,田钧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出,紧张得双手死死抓住地面,生怕李典事泄。

    好在不久之后,长夜又恢复死寂,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

    田钧静气沉心,等待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临。

    果然,城楼上忽然亮起一支火把,在高耸的城墙边轻轻摇动。

    一下,两下,三下。

    田钧暗喝一声好,赶紧让身旁的士卒也敲起打火石,点燃一支火把。然后依样画葫芦,对着城墙晃了三次。

    就听到一阵绞盘声响,护城河上的吊桥开始咿呀降下。田钧率领部曲嚯一下站起身来,瞧见荡阴城门已经被放开一道口子。

    “入城之后,留下一百人守住城门,不准放任何人离去。”

    “其他人都举起火把,随我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