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创业艰难,从官渡之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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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行刺

    田钧的话,引得赵云不住点头称赞。

    在赵云眼中,留宿过夜当然可以避免风险,但却是庸人的选择。岂不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过,田忠却不认同。

    在田忠眼中,公子的话看似有理,但是风险太高。毕竟刺客乃是居于暗处,叫人防不胜防。

    “公子,我如何也不同意你今日回府。”

    田忠张开双手拦在田钧身前,语气有些低落,叹道:“当年我没能保住大公子,今日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少公子赴险呢?”

    田钧脸上浮现出笑意,田忠的心意他如何不懂。

    便劝道:“忠叔,兄长之死,与你无关。事情已过去多年,你何必记挂在心上?

    我回别驾府,是有心算无心,谅一区区刺客,如何伤得了我?”

    田忠依旧不许,劝道:“公子若是真要回府,就等我将分界楼护院调来。或者即刻派人到温园,让陈团带精壮护送,否则此事绝不妥协。”

    “你真是,真是有些为老不尊了。”

    田钧指着田忠,叹了口气,佯装愠色道:“等你这般兴师动众,只怕那刺客不敢来,却把城防的部曲引来了。你若是不放心,我请子龙兄长护送如何?”

    田忠望向赵云,笑道:“赵兄,不知可否代为护送在下一程?”

    “如何不敢?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赵云朗声大笑,仿佛这刺杀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桩,慨然说道:“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好一句义之所至,生死相随,田钧闻言也放声大笑,这是白马义从的彪悍口号。

    今夜有赵云作保,复有何忧?

    难不成这个汉末,还有人能从赵云的防守下,将人劫走?

    田忠上下打量起赵云,从刚才的话里,他似乎猜出了赵云的出身。

    可饶是如此,只凭赵云个人武勇,田忠依旧不敢冒险,劝道:“赵君虽勇武,却双拳难敌四手。依我看,还是调集护院——”

    “绝无此种可能。”

    田钧径直阻止,沉声说道:“此事就此说定,忠叔不必再劝。

    你将车夫刘伯引到楼中歇息,今夜,要劳烦子龙兄充作我的马夫。”

    “善!”

    赵云笑而领命,转身就向楼中走去。看样子,应该是去拿随身的兵器。

    田忠依旧有些不放心,他劝不动田钧,又见赵云离去,便急忙追了上去。

    田钧步行到安车所在,见刘伯已被带离,将登车的马扎拿在手中,钻进车室之内。

    安车不同于双辕车需要站立,后室安装有车厢,车厢内有马扎可以安坐。多是被天子用于赐予高官致仕,以示殊遇之用。

    如别驾府这一辆安车,就是袁绍赠与田丰的荣宠。

    不一会功夫,就透过车帷瞧见赵云快步走来。田钧起初还以赵云是回房间更换战甲,原来大错特错。赵云依旧穿着粗布麻衣,只不过手中多了一只长矛。并胯下一支弓,腰间两壶箭。

    好装扮!田钧忍不住赞叹,他从不怀疑赵云的骑射功夫。

    “原来使得也是矛,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龙胆亮银枪和涯角枪。”

    “不知道赵云撞见陈团,会不会将他杀了。”

    田钧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先登营虽然与袁绍有仇,可赵云却与先登营有仇。

    “势先,我已准备妥当,是否即刻出发?”

    赵云的询问,将田钧拉回现实。

    他见赵云已端坐在前室,便说道:“从分界楼到别驾府,只要两刻钟不到,请一定慢行。”

    瞧见赵云点头之后,田钧又说道:“沿着临漳街往南直走,到榆柳巷后往东走,便是燕庭坊。再向南行到文昌街,转西进入东平坊,便可看见别驾府。”

    赵云在邺城已盘桓许久,对于以上街坊可谓轻车熟路,只听了一遍就全部记下,口中称是。

    “燕庭坊,此地人烟稀少,十分僻静。既不是邺城的主道,也没有靠近府吏居住之所。

    此地经涂只有五轨(八米宽),乘车三轨,两侧各一轨。我若设伏,必定选在此段。”

    田钧一通分析后,吩咐道:“请兄长到此地后,放慢行驶,千万小心。”

    “善。”

    赵云心中佩服田钧的胆气,扬起长策,驭使马车徐徐驶动起来。

    虽然是戍时,但临漳街上游荡的闲人依旧不少。大概是因为北市实在繁华,因此沿路越往南走,行人也就越来越零星。

    等到了榆柳巷之后,四周顿时寂静起来。赵云也越来越警惕,脚踝悄悄挪动,将长矛勾在脚尖上。他心中谨记田钧的吩咐,刻意将马车放慢下来。

    安车沿着略显逼仄的街道缓缓行进,燕庭坊的牌楼已经渐渐清晰。忽然,只听得嗖一声,一支离弦利箭已然破空袭来,射进车室之中。

    赵云还来不及提醒,说时迟那时快,眼角瞥见寒芒一闪,又有一支箭射来。这支箭却不射车室,而是径直射向他。

    赵云急忙将上身侧转,与箭矢擦身而过。箭镞钉在前室车梁上,箭羽不住晃动。赵云刚要挺矛起身,却透过车帷,瞧见田钧朝他不住眨眼。

    赵云当即会意,口中发出“啊”的一声,身子向右歪歪斜斜倒下,恰好将箭矢压在身侧。

    一阵死寂之后,忽然听到左侧一处矮屋顶上,有两人窃窃私语起来。

    其一人道:“死了?”

    “应该是死了。”

    另一人口气不甚坚定,一对眼珠不停转动,思索一会之后,又说道:“在此等候,我去瞧瞧。”

    “好,小心点。”

    便有一身穿夜行衣,用黑色头巾裹在脸上当做面巾的男子,轻手轻脚从屋顶上跃下来。

    他抽出随身宝剑,蹑足到安车旁,刚想用剑尖撩开车帷,却瞧见车室内有一青年安坐如故,正咧嘴盯着他发笑。刺客这才瞧见,他刚刚射出的铁箭,原来钉在一张马扎上。

    “糟糕!”

    刺客心神大骇,一时竟不知是该走还是用剑刺向田钧。他刚想呼出声来,却瞧见仰躺在前室的马夫,正睁眼看着他。

    “此人好生雄壮!”

    刺客心生惊叹,这才发现中了圈套,怎么会有如此雄壮的马夫?

    然后他只觉身子被一股大力推动,来不及反抗,头颅已被狠狠撞击在车室上。顿时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赵云将这刺客拍晕之后,也不管他,取下腰间短弓,搭上箭矢,往屋顶便射。那屋顶的刺客原本就瞧见同伴出了意外,心中早已生出恐惧。如今见赵云射他,拔腿就跑。

    “着。”

    赵云轻喝一声,便听见远处有沉声闷哼,随后便响起“砰砰”碎裂之声。

    田钧料想那声响定然是刺客跌落之后,瓦片砸落,以及瓨碎之声。

    当即赞道:“兄长当真好射术。快将这刺客推进车室,然后往别驾府去,莫做停留。”

    赵云闻言,对着被拍晕的刺客后颈又是一记手刀,这才推进车室。然后挥动马策,驾车快速驶出燕庭坊。

    刚过了牌楼后,果然便听见一连窜鸡鸣狗吠之声。

    随后临街屋舍的灯火慢慢掌起,想必是那名刺客被屋主家发现了,只是不知是死是活。

    马车一路狂奔,直冲到别驾府前。

    田钧下了车室,唤赵云扛起刺客,便往府门进去。

    刚走到前院,就撞见卢氏领着几个奴婢迎面走来。

    “势先?你去饮酒便罢了,如何此时才归?”

    卢氏脸上泛起愠色,责怪道:“申时州府有文书送来,将你任命为黎阳县尉一职。文书已放在你屋内,至于任职一事,还需与你父亲商议才是。”

    卢氏虽然深居简出,但对于黎阳的情况,却多少知道一些。

    让田钧这样一个未及弱冠的男子去黎阳任职,手段不可谓不险恶。卢氏心中以为此事是冲着田丰去的,因此才让田钧去狱中与他商议。

    “晓得了。”

    田钧胡乱应道,领着赵云就要走。

    卢氏这才反应过来,田钧身后竟然站着一员彪形大汉。这大汉身上,还扛着一个昏死的——刺客!

    卢氏心惊肉跳,被惊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母亲不必慌张,这是行刺的刺客,已被制服。”

    田钧笑了笑,有意唬她:“此事切莫声张,我生怕这刺客是冲着父亲来的。我还要好好问话,再与父亲计较才是。”

    卢氏点点头,眼神中虽有疑虑,但还是吩咐左右不能走漏消息,并下令加强田府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