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放下电话，笑的很开心。提出一大箱子钱交给肖声甜。

    他丝毫不介意苏半斤的一身血污，示意将他带下去。搬了个验钞机过来，善解人意递给肖声甜：“不连号，不抽水，干净的。点点？还是你们有自己的工具？”

    肖声甜大大咧咧拎着箱子一摆手：“不用点！周老板我还能不信任嘛。”

    一拽，愣是没拽动。老周笑容和善：“交情归交情，规矩是规矩。还是点点吧？”

    咂着嘴，肖声甜一脸不耐烦坐回椅子上。示意鹿小七去点数。他倚在椅背上：“你们这些老前辈，就是太老派！不会变通！你说你直接给我转账不就完了吗？”

    老周笑容不变，看着鹿小七忙活着：“电子仓那边是可以洗，但是那边抽水太狠了。都是提着脑袋赚卖命钱的，没必要给他们盘剥嘛。”

    肖声甜无聊拨弄着老周桌上的算盘珠子：“你给钱你说了算。欸，最近有好活吗？”

    老周递给他一个笔记本：“自己看呗？这里面不都是。按照字母或者酬金排序你自己选。”

    肖声甜拿过来也不看，踮着脚嬉皮笑脸：“我说的不是这些抓猫找狗的活，有没有那种？就是可以直接拿钱，还不用到处跑的？”

    老周抬着眉毛，诧异打量着肖声甜：“你的意思是，打劫我？”

    肖声甜脚放下去，连连摆手：“哪儿能啊！周老您别这样消遣咱们嘛。整点好的，好的那种！你看看我这一大家子的，难啊！”

    老周扫兴撇着嘴：“程家最近在招兵买马。你们要去吗？基本上就是滥竽充数，活没多少，钱不少拿。”

    肖声甜趴在桌子边，一脸不屑：“宁为鸡头，不做凤尾。要想的话，当初苏半城那会咱们就并进去了”

    点着头，老周又道：“癞皮李有一个大计划，骗局搭好了，羊也养肥了。但是他的同伙被人打进院了。活少，钱多，玩心眼嘛，基本没风险。”

    肖声甜还没说话，在一旁点钱的鹿小七忍不住了：“周叔叔，您老看看我们老大？他连初中都没毕业！”

    肖声甜恼羞成怒，对着鹿小七嚷嚷：“数你的钱玩去！”

    转过头看着老周，干咳一声：“我你也知道，急了容易打人。他们这小胳膊小腿的，我不能欺负他们。不是，老周头你那什么眼神？”

    老周慢里条斯找出一张卡片：“癞皮李，无限制搏击亚军。细胳膊细腿？你说啥啊？季军肖？”

    肖声甜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那货不讲武德！来骗，来偷桃我这么个青壮大小伙儿，这好吗？这不好！”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禁招”“力大莽夫”之类的，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屋内外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周叔点到为止，不再追究，贴心揭过去：“那就只有这个了，送一个骨灰盒到机场。钱多，可能有危险。”

    肖声甜眼前一亮：“我辈江湖中人，不讲究这个！钱多就行！”

    鹿小七把钱收好，拦住兴奋的肖声甜，看着老周，一脸严肃：“谁的骨灰？”

    老周不急不慢：“说起来你肯定也认识，苏瑾晨。”

    鹿小七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他眯着眼睛撇清关系：“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可不认识什么苏瑾晨！”

    老周笑而不语。

    鹿小七不可置信转头看向自家老大。肖声甜一脸唏嘘，仰头45度角缅怀着。

    鹿小七瑟声道：“老大，你和她？”

    肖声甜沧桑着，仿佛看到了苏瑾晨：“想当年，她可是我们这一辈人全体心目中的维纳斯！”

    鹿小七松了一口气：“你搞这半天，感情就是个舔狗？那啥，周老，这单我们不接啊！”

    老周笑而不语。

    鹿小七心又提起来，看着肖声甜。

    肖声甜一脸坚毅：“我不能陪她生，也没能陪她死，但是我起码可以送她回去！”

    鹿小七心丧若死：“至于吗？”

    肖声甜用看待晚辈的眼神看着鹿小七：“你还小，你不懂。这就是青春啊！”随即真诚看着老周：“所以，交接的是苏家人？”

    老周点头，将任务划给肖声甜。

    鹿小七尽力补救：“我们要匿名！匿名接任务！”

    老周意外看了他一眼：“懂得还不少嘛？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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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橙似笑非笑看着对面的苏恩。

    苏恩疑惑回望：“干嘛？我又怎么了？”

    程橙打量着他：“本来是想着让你把苏瑾晨送出去来着。没想到居然还有勇士居然把任务接了。”

    苏恩也是意外不已：“她给你折腾得鸡飞狗跳，你居然还能把她放了？不是吧？上学那会谣传的是真的？！”

    苏恩没有继续绘声绘色，因为飞来的不是枕头，而是烟灰缸。

    程橙勾勾手，苏恩乖巧把烟灰缸给她送了回去。

    点了一根烟，程橙继续道：“以前我是最讨厌老一派嘴里整天念叨的平衡啊，规矩啊，体面这些的。但是我这不是付出代价了吗？平衡我还是不喜欢，但是体面和规矩，确实是对的。”

    苏恩噗嗤一乐：“得了吧，纯粹就是因为你现在没有一家独大。你怕人家跟你一样不讲规矩。你敢说你不对底下人玩平衡？”

    程橙一愣，随后也是一乐：“也就你敢跟我这样没鼻子没眼的。苏瑾晨那边你回头帮我去送一下吧。”

    苏恩掏了掏耳朵：“就这事儿？没别的我就回去了啊，家里闺女还等着我带她去游乐场呢。”

    一听苏恩提起这个，程橙顿时就来了精神：“你怎么想的？突然之间怎么就养孩子了？自己不能生？”

    苏恩一头黑线：“我又没有产假！我生什么啊？我跟你讲，算起来你还得给钱哦！那可是你侄女！”

    程橙果然给他转移了注意力，一头雾水：“赵小钰？她是我爸私生女？”

    苏恩有些不想搭理她：“那是外甥女！要不你去摇摇车摇5个钢镚？”

    程橙不怀好意盯着苏恩脑壳，一言不发。

    苏恩秒懂秒怂：“要不是你棒打鸳鸯，现在都可以吃他俩喜糖了。那赵小钰女儿不就是你弟的女儿？可不就是你侄女。”

    程橙无语看着苏恩：“你是不是茶馆伙计？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恩梗着头：“你就说你给不给吧！不给我把你这烟灰缸顺了当见面礼你信不？”

    程橙给他气笑了：“你拿吧！不拿你是这个！”

    说着比了个手势。

    苏恩叹为观止，拎着烟灰缸就走：“拿走就拿走！还省得你老拿这个砸我！嘁！走了，不送！”

    房门关上，程橙白着眼继续抽烟，一低头，是不是少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