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恩他们来到赵小钰家的时候，四周人家刚开始烧中午饭。

    实际上，如果不是周粥见了小吃就走不动路，他们保不齐可以赶上早饭的尾巴。

    但是毕竟是免费的，苏恩只能捏着鼻子忍着。

    关于这个小家伙的归属，几个人产生了分歧。

    程墨想要把小女孩带走。虽然他更擅长破坏。但是相比起苏恩，他自觉担负起这个重任。自己只是笨，有的人可是纯纯向着误人子弟方向一去不回头的。

    周粥纯属是为了程墨，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所以她倒是无可无不可。即便接回来，她也就是个蹭饭的角色。

    至于江白板，剩他一个人回去未免太过不合群。而且，对于酒吧老爸和杀手少女的组合，他也有些兴趣。这个配置放在漫画里都可以当主角了。

    最后，几个人还是在苏恩的强烈要求下放弃了武力定胜负。

    把车停好。苏恩确认了下地方，敲响了房门。

    屋子里没有声音，但是苏恩知道有人挡住了猫眼。他清了清嗓子：“徐雯，你妈妈让我来接你过去。开下门。”

    一片寂静。

    周粥一边吃着煎饼，一边鄙夷看着苏恩这个怪蜀黍。

    程墨指了指门锁，询问的目光看着苏恩。

    苏恩摇了摇头，微笑着对闻声开门的邻居解释：“五秒钟之内你不关门，或者你敢喊人，你猜会怎样？”

    砰的一下，隔壁房间关了起来。

    苏恩继续对着徐雯温声细语：“我不知道暗号是什么怎么办？好吧，我承认，不是你妈妈喊我们来的。但是如果你不开门，你妈妈也不会回来了哦。”

    又是一阵沉默。就在江白板都准备上前时，门开了。

    徐雯抱着小熊，看着门外的几个人。

    苏恩笑着蹲下来，话却是对江白板说的：“屏蔽一下信号吧，我们也都搞快点。”

    周粥看着四周关着的门：“有人报警了？”

    苏恩伸出手对着徐雯：“没有时间收拾了。跟着我，我们去新家。好吗？”

    徐雯紧紧抱着玩偶，没有说话。

    程墨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补充：“你可以选下你能带走的东西。我们先离开这里。”

    周粥忍不住翻白眼：“你们甚至不准备问问她愿意不愿意跟你们走？”

    徐雯看着面前的手，抱着玩偶牵了上去。

    周粥一愣。

    而苏恩这边，他笑得开心极了。

    几个人匆匆下楼，钻进熄了火的车里。

    果然没一会，街角闪烁起了交错斑驳的灯。

    酒吧。

    刚开始就慘被淘汰的江白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看着两个怪蜀黍。

    程墨看着埋头吃得正香的徐雯，一脸得意。

    周粥忍不住掐了一块鸡蛋吃了，两眼发光盯着程墨：“墨子，认真的！你看我当她后妈怎样！”

    程墨没有这种经验，脸都有些红了。

    江白板看不下去，对着苏恩说道：“你天天四处搞事情，没个安生日子。都未必顾得好自己，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苏恩不说话，江白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徐雯手紧紧攥着苏恩，即便吃着东西也没有松开。

    江白板耐着性子问徐雯：“这个大哥哥，东西做的好吃吧？”

    徐雯抬头看看程墨，程墨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徐雯点点头。

    江白板指着正挖鼻孔的苏恩：“这个货，做的最好吃的就是开水泡面！而且我跟你讲，五个，不，十个他都不够这个大哥哥一个打的。”

    程墨腼腆的笑着，苏恩白了他一眼，也没有否认。

    徐雯偷偷看着他们几个，想了想：“我的爸爸也能打的，但是我拿着小熊捅他的时候，他那么能打也没拦住我。”

    程墨瞠目结舌，目光随着看向放在一边凳子上的玩偶。

    江白板抻着脑袋，看着程墨和周粥慢慢拆开小熊，一根其貌不扬的钢笔躺在棉花里。

    周粥小心翼翼打开，笔筒里细如牛毛的针头闪闪发光。

    苏恩在一旁，笑得像个孩子。他仿佛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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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瑾晨端着茶，打量着对面面色沉静的程橙，满是好奇。

    程橙沐浴在阳光下，迎着苏瑾晨探究的目光：“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苏瑾晨斟酌着词句：“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弟弟现在应该已经送回来了？”

    程橙抬头感受着阳光的温暖：“是啊。而且买一送一，还送了个弟媳。”

    苏瑾晨更好奇了，但是出于礼貌她没有追问。

    程橙了然：“为什么我不但不伤心，还有闲情跟这儿晒太阳？”

    苏瑾晨点头，捻了块糕点吃着。

    程橙从旁边端了茶喝着：“程家这么多年能顶着你们苏家一步不退，凭的不就是功必赏过必罚。这么多人跟着我们后面看着，不守规矩容易，人心散了再想收回来就难了。”

    苏瑾晨似笑非笑看着程橙：“这就是你找我过来的理由？为了一个名正言顺？”

    程橙细心纠正她：“是你找的我，也是你跟我揭的秘。甚至连落脚的地方，都是你跟我说的。”

    苏瑾晨笑颜如花：“换成你是我，看到程齐在台面上招摇，而你掌握着他的罩门，你能忍得住？”

    程橙举起杯子示意投降：“但是，代价是什么呢？”

    苏瑾晨有问必答：“那当然是区区性命嘛。可以换程家绝后，我赚大了好吗？”

    程橙端着茶杯，嗅着温暖的茶香：“你完全可以不露面，借刀杀人再离开。别告诉我，你没路子？”

    苏瑾晨拍拍手上的渣子：“何必呢？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何况，帮着我家几个孤魂野鬼埋到一起之后，我也想去陪他们了。”

    程橙放下茶杯，端详着苏瑾晨：“主动求死？这可不像你。”

    苏瑾晨无所谓笑着：“进来容易出去难，东躲西藏到最后还是狼狈不堪的，也就没意思了，倒不如体面点。”

    程橙放弃了试探：“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劝你了。之后我会找到地方把你们葬到一起的？”

    苏瑾晨整理着衣服，头也不抬：“你看，这不就是体面带来的好处吗？”

    看着走过来的手下，程橙最后深深看了苏瑾晨一眼：“替我跟苏渠带个话，下辈子别那么相信女人了。”

    苏瑾晨笑着点头，跟几个人走了出去。

    程橙微微后仰，任由阳光穿透她的血肉，照在她的眼睛上。

    终究还是只剩下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