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钰看着面前的店铺，回头对上苏恩跃跃欲试的表情。她再次确认道：“我记得，你是说我们要去抓人来着？人在这里面？”

    苏恩调整着黑头套，对着镜子挤眉弄眼。他也不去看赵小钰，心不在焉回答：“你也听到周粥说的了，目标人物走背字，咱们这备用手段用不上了啊。”

    赵小钰若有所思：“我的朋友告诉我，今天整个城市都很乱。所以，你这是浑水摸鱼？”

    苏恩绑上假炸弹，没好气白了赵小钰一眼：“怎么就浑水摸鱼了？你把这些人喊了来，现在活不用干了，钱可还得给！我是攒局的，我要不要掏钱？”

    赵小钰还是不信：“合着你这是止损来了？”

    苏恩无奈摊手：“老陈已经是瓮中之鳖了，他这些东西，咱们不拿，他家左哥可不会客气。这种时候就是各凭本事，真等着尘埃落定了，反而就不好这么没个吃相了。”

    “话赶话都到这儿了，那我问你一句。”赵小钰手放在苏恩面前：“你是怎么说服陈泰那帮手下的？”

    苏恩摇头失笑：“我就知道。行吧，坦白局。你不是我找的第一个合作者。我先去找的是王老师。”

    赵小钰动作一顿，抬头看着苏恩：“那个王老师？”

    苏恩点头：“啊对。那个王老师。”

    赵小钰想不通了：“你都去找他了，哦，姓左的被他策反了？那我就不明白了，你都有这么粗的大腿了，那你还找我们做什么？”

    苏恩理直气壮：“说了啊，备用计划嘛。万一人家王老师不为所动，甚至坐收渔人之利呢？我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到时候就是咱们上场套麻袋了！”

    赵小钰扶了扶眼镜：“但是？”

    苏恩舔着脸笑：“目前看来，陈泰是没有翻身余地的了。但是同样的，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都崇尚什么点到为止。所以呢，陈泰必然可以离开。否则王老师一世英名就算是砸了。那对咱们来说，任务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赵小钰看着兴奋装备着自己的杨孤烟，再看看舔着嘴看着店铺的苏恩。青筋直跳：“那我们各回各家不好吗？你非得搞事情？”

    苏恩深吸一口气：“怎么又绕回来了啊？周粥是我找来的，钱已经给了！全款！给你找的安全屋，我甚至不知道在哪儿，钱也给了！现在，你告诉我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赵小钰看看急不可耐的苏恩，再看看兴奋的杨孤烟，以及无可无不可，但是也开始屏蔽信号的老皮。放弃挥手：“我先说好啊，这钱我不要。但是一旦有事我也不管你们。”

    苏恩兴奋一拍老皮，和杨孤烟两个人嗷嗷喊着就奔着店铺而去。

    “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我们只劫财，不劫色！”

    “配合工作，都配合工作啊！左哥让我们来的，识相点！一个月几百块你拼什么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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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师掂着手里的U盘，对程橙送来的金佛视若无睹：“这个东西是陈泰给我的，里面是。。。。。。”

    程橙笑着接过去，随手扔到垃圾桶：“里面是苏半城留下的往来账册。这还是从我手里送出去的。”

    王老师一挑眉，看着程橙意味深长：“后浪推前浪啊。”

    程橙举止得体，端庄而坐：“您过奖了。说到底，陈叔如果没有这心思，我们也钓不到他。”

    王老师招手示意手下大傻近前，指着垃圾桶：“处理一下吧。”

    大傻默不作声取了垃圾桶，鞠了个躬就往回走。

    王老师阻止道：“没关系，就在这儿吧。”

    大傻也不问，伸手揉纸一般将垃圾桶连着里面的东西捏成一团，鞠了躬将一团废铁扔进了燃着的壁炉里。旋转旋钮，大火顿起。

    王老师紧了紧毛毯：“年纪大了，怕冷了。我不像陈老弟事业心重，也没有苏狐狸的儿女情长。我只想烤着火，哪天睡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程橙愣愣看着燃烧的壁炉，没有说话。

    王老师继续说着：“陈泰那边我会让他收拾干净，今晚连夜送他走。你这里也抓抓紧，人手不够也先把地方拿了去。回头我过寿，估计你也腾不出时间，就不请你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自己玩就好了，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规矩。”

    程橙反应过来，连忙解释：“王叔叔，苏家的事情我们程家。。。。。。”

    王老师摆手：“扫完了场子，就两不相欠了。苏连城也出去了，妻小未绝。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

    程橙欲言又止，点头应是。

    王老师说完话，精神也有些萎顿。想了想对程橙说道：“你去忙吧。有事你就喊我。我老了，台前台后的事情你自己抓着点。”

    程橙这时才终于相信这位叔叔是真没想法。但也意味着，自己真的只有半个月安全时间了。

    对着王老师鞠了个躬，程橙道别出门。

    她走不久，苏恩熟门熟路进了来。

    招呼都没打一声，他自顾自从大傻手里抢了握力器，捏了两下没捏动，悻悻然还给他。

    转身进了房间，在王老师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王老师眼皮没睁开，躺在躺椅里。声音带着疲惫：“想通了？想通了我走的时候带你出去。”

    苏恩摆弄着茶杯，头也不抬：“可别了吧。你要还想多活两年就别跟我有瓜葛。要走我自己会走，你走你的。”

    王老师继续劝着他：“程家迟早把这儿吃干抹净，你留在这里越久越危险。但是去了苏老弟那边不一样，什么家生子私生子的。你去了那边，那就是他唯一的儿子。”

    头枕着胳膊，苏恩拨弄着杯子，笑着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就这样吧，程家我还不放在眼里。”

    王老师嘴角带着笑，赶苍蝇一样挥手：“那你就去折腾吧。回头回去路上我还真得打苏老弟那儿过一趟。我很想看看他得知这些时是什么表情。”

    苏恩站起身。拍打着不存在的灰尘：“那您歇着。我还得去陈叔叔那一趟。”

    王老师睁开眼：“你找他干嘛？他现在是泥菩萨。”

    苏恩眨着眼：“你猜？”

    王老师摇头，重新闭上眼：“随你去吧。反正这个世界是你们的，搞坏了心疼的不是我们这些老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