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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说客

    陈泰拿着小葫芦摩挲着,抬头看了看面前正襟危坐的苏恩:“你是说,这是你爹留给你的?你?苏半城的儿子?!”

    苏恩舔着脸解释:“陈叔,你看啊。我姓苏。丝雾苏!我要不是他儿子,他能给我这个?”

    陈泰想了半天:“别,别陈叔啊。苏老弟的儿子我可都见过。你?别不是什么朱三太子吧?”

    苏恩一脸无辜:“树倒猢狲散,苏家都没啦!我冒充他儿子有啥好处啊?陈叔,咱就是说,我给自己绑上红丝绸,他们程家祭祖都省猪头了。”

    陈泰狐疑地端详着苏恩:“苏老弟出去了,你不知道?”

    苏恩点头:“知道啊?要不我咋拿到的这小葫芦?就是临别给我的嘛。”

    陈泰看着这张跟苏半城没有一点相似的脸,不准备管闲事:“你说是就是吧。我老了,没有那么多好奇心了。你也不用告诉我那些未知真假,但大概率狗血的故事。”

    苏恩给陈泰噎得够呛。很明显,他确实准备了一个故事。

    陈泰无所谓的倚着:“我老了,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玩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游戏了。更何况,苏老弟只是走了,不是死了。你更不是什么汉献帝。”

    看到苏恩尴尬的样子,陈泰毫不留情:“苏家的东西,程家吃差不多了。不如我们聊点彼此都感兴趣的东西。说说看,你需要什么?”

    苏恩滚刀肉直接摆烂:“我如果要程家满门,你肯定给不了我。嗯?”

    他观察着陈泰的表情,发现陈泰笑得很复杂。苏恩惊了:“陈叔?不是吧?程家的事是你的人做的?!”

    陈泰哑然失笑:“年轻人想象力就是丰富。我只是想到了开心的事情。”

    苏恩不确定观察着,继续问:“我要给我家人报仇,这点是不会变的。那个叫程,程齐。对,那个游戏宅没所谓。但是那个程橙,我要她给我兄弟陪葬。”

    陈泰寡淡无味抿着嘴:“嗯嗯,果然还是这样。咳咳,但是我老了。你们这些冤冤相报的事情就不要找我了好吗?苏老弟走了,程家就剩下姐弟俩。这个无主之地多少人眼热。我为了挡住他们就已经殚精竭虑。这里乱不得,至少现在,不能乱!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要平衡,平衡才能稳定。”

    苏恩丝毫不慌点头赞同:“稳定好。稳定我才能交易。本来一切都应该稳定的不是吗?这也是我父亲邀请您和王老爷来的原因。但是结果你也看到了,程家吃相太难看了。”

    顿了顿,看到陈泰有些变了的脸色,他趁热打铁:“其实我要的也不多,我只要程橙的命,其他的我都不要。毕竟我也就是个小阿飞,不是按照接班人培养的,咱也没那个能力。但是血债血偿,我得帮他们体面。毕竟,他们能不守规矩一次,就能斩草除根第二次。”

    陈泰饶有兴趣盯着苏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苏老弟能走,你不能?”

    苏恩苦笑看着陈泰:“我可不是家生子。何苦去讨人嫌?您也说了我不是汉献帝。只要除了程家这卧榻虎,我在这儿比寄人篱下舒服多了。”

    陈泰沉吟不语,小葫芦在他手心里打转,却不能脱离。

    苏恩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补充说道:“程家的一切,包括苏家剩下的那些都与我无关。我只要程橙。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事后一切都与我无关。”

    陈泰摩挲着小葫芦的手一顿:“有点意思。你有什么?”

    苏恩掰着指头算着:“大义名分就不说了。虽然没什么大用,但是怎么也是个体面的代名词。”

    他说着话,手捧杯子看着陈泰小心翼翼:“我老爸走之前本来被胁迫着要把一份往来账册移交给程家。”

    陈泰眼前一亮,身体前倾:“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苏恩心中一定,将茶水一饮而尽:“好茶!陈叔,是这么个事儿。我爸他老人家贵人事忙,走了想起我了。这不有这么一份带不走的东西,就给了我防身。”

    陈泰不信苏半城会走了才愧疚。估计十有八九是因为家生子都没了,才想起来这么个便宜儿子。

    东西应该是真的,就像苏恩说的,带不走的东西,对他没用,对别人却未必。

    陈泰笑得很开心:“我很感兴趣。东西带了?”

    苏恩大大咧咧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U盘:“在这呢。反正我要这个也没用,陈叔你就当我这是投名状吧。”

    陈泰示意手下拿去其他地方验货,给苏恩斟茶:“投名状?意思是还有正餐?”

    苏恩翘着大拇哥:“说之前我得先跟您确认下。您跟我交个底,程家的事儿,真不是您的人做的?”

    陈泰啼笑皆非:“我做事不会那么糙,还能留程齐这么个独苗。”

    苏恩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他是这么回事,我呢,有一个朋友。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了程家那晚上的凶手所在。”

    “嘎吱”陈泰手里的葫芦发出一阵哀鸣。他看着苏恩,面色严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这种事情,一查就知道真假。”

    苏恩摸着下巴想了想:“他就是做消息贩子的,既然敢卖我这个消息,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陈泰眯着眼观察着苏恩:“你继续?”

    苏恩胸有成竹:“我准备把这个消息卖给程家。程橙初掌大权,不报仇,甚至于当天不报仇,人心都得散。陈叔,我也不求别的,您让手下人回头埋伏在她的必经之路上,咱们来个守株待兔!”

    陈泰低头想了半天:“让我来确认一下,贤侄你的意思是不是:你把程家人引出来,然后让我的人和程家人火并?”

    苏恩理所当然点头:“那必须啊,她肯定不会一个人跟我出来的嘛!而且报仇这种事必然要表演到位才能尽收人心,所以她的手下也肯定会人手一份邀请函观礼。但是没关系,我要动手,也肯定在她回来的路上。那时候各自回家也好动手。”

    陈泰狐疑看着苏恩:“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在观礼现场?”

    苏恩疑惑回望:“然后嘞?您尽可以让信得过的手下跟我去,回头只要他们能堵住程家人就行了呗。我又不干涉指挥。再者说了,我可不信您离了这么一队人马,就没自保能力了。”

    陈泰沉默了很久。唯有手里的小葫芦翻飞证明着他并不是表面那么淡定。

    半晌,他动作一顿:“行吧,唉,早知道我来这儿凑什么热闹?现在可倒好,个顶个拿交情拿大义来压我。我这把老骨头,迟早给你们年轻人折腾死。”

    苏恩一脸无辜:“陈叔,我可没啊!我只想祭奠几个兄弟时有个祭品。您老德高望重,多担待,多担待。”

    陈泰示意左手边手下跟着苏恩,点点头:“行了,今天就这吧。剩下的事情,小左跟着你去办。老了啊,精神头跟不上了。”

    苏恩笑着跟小左点头示意,对方冷着个脸不理不睬。

    苏恩也不恼火,一边把茶喝了,一边道:“您可以往这小葫芦里装点鼻烟嘛。忒雅!”

    陈泰一愣,给他逗得乐不可支:“你可不是阿飞,就这张嘴你到哪儿都饿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