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仙尊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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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这是去路,也是归途

    时间转眼过去三天。

    这三天里,姬昌费尽一切力气求见大王,只希望同自己父亲见上一面。

    但就算姬昌费找了所有能找的关系,甚至都给子羡和子干分别跪拜请求过了。

    他还是没法走进皇宫半步,更无法见到他的父亲。

    三天以后,今日正午。

    姬昌面容悲切,身形枯槁的踏进钟粟的府邸。

    此时此刻,钟粟正身着孝服为自己的父亲守灵祭祀,这本就是钟粟选择回殷都的原因之一,他也要安葬他父亲的尸骨。

    望见身着麻孝的钟粟,姬昌眉眼一黯。

    即便大王和大商官吏百般肯定,自己的父亲还活着,只是被暗中囚禁。

    但姬昌格外清楚,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

    自己这个儿子居然连为父亲披麻戴孝的资格都没有!

    越是如此想,姬昌越是伤感,他踉跄着向前两步,中途险些倒地,还是因为把住了钟粟手臂才总算站稳。

    攥着钟粟的手,姬昌看看左右,确定左右无人以后,他颤抖着说到。

    “现在的殷都,人们都道我父名为旅居皇宫,实则是被暗中囚禁。

    可殷都人们并不清楚,就连他们以为的都只是假象,我父看似被囚,实则……早已身首异处!

    此事还望山君知悉,山君……我……我……”

    猝然间,姬昌泪洒长襟。

    见姬昌如此模样,钟粟叹一口气。

    “昌兄如今心神憔悴,贫道只能……请君节哀。”

    话音落下,钟粟立在那等待着姬昌的反应。

    只见姬昌抬起头,苦笑着望向钟粟,一直望了好久才终于说到。

    “我一直以后天演卦为傲,但直到如今我才明晰,卜算未必是什么好事。

    只因我算的到,却未必改的了。

    以后,我恐怕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心无顾忌的卜算了,时也事也,相顾无一。

    至于如今……。”

    说到这,姬昌闭上眼,沉默许久才将那眸子重新睁开。

    “山君我弟,无论如何,我与我父悍然征伐鬼方,死六万八千西岐猛士,才终将太师尸骨带回,又与你送了个团圆。

    事到如今,愿山君恕我挟恩图报,只求山君上拜人皇,求人皇教我父也如你父一般,至少可以落叶归根。”

    话音落下,姬昌长身而起,继而推金倒玉,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看着跪地不起,只用一双殷切瞳仁望向自己的姬昌,钟粟轻轻点了点头。

    “昌兄送我父尸骨回归之恩,几同在造,贫道不可不报。

    更何况,昌兄教我后天演卦,这份情,贫道牢记。

    只是贫道做不了大王的主,不怕昌兄笑话,半年前,贫道还只是殷都一纨绔罢了。

    总而言之,我会试着求见大王,但大王见与不见,见之后又许与不许……

    贫道并无半分把握。”

    听见钟粟这样说,姬昌重重的点了点头。

    钟粟敢冒着冒犯大王的程度做到这个份上,已经能还清西岐从蛮夷夺回钟觉尸骨的恩了。

    更何况,自己在那最后一卦的卦象里看见,未来本就该由山君亲手将父亲尸骨送回西岐。

    钟粟虽然救不了自己的父亲,也没更多理由去救自己的父亲。

    但父亲的尸骨……起码可以被自己带回吧……。

    想到这里,姬昌重重的咽了口唾沫。

    他一生与人为善,结交四邻,本是老好人中的老好人。

    但他此刻居然也生出些真正的……大逆不道的心思!

    拼命将这种心思按下去之后,姬昌从地上站起,再对钟粟重重一拜。

    钟粟点点头,接着离开钟府,骑着虎娇向皇宫一路走了过去。

    片刻之后,皇宫已至,不需有人通传,亲卫便将钟粟迎了进去。

    一路来到大殿之上,这里本是太丁平日里宴请群臣的地方,但此刻,端坐王位之上的却是子羡。

    见钟粟来了,子羡笑着招了招手。

    “阿粟是和姬昌一起回来的,这可让孤担心了好一阵。

    季历他……父亲的决定有些仓促了,总之,我还真怕那姬昌怒火冲心,对阿粟你做点什么。

    我父最近……痨病极重,阿粟你回来的正好,父王也想见你一面。

    听人通报你来皇宫之后,父王立马召你与他寝殿相见,你先去见过父王吧,我们俩之后再聊。”

    话音落下,子羡摆摆手,安排侍卫带钟粟去见太丁。

    钟粟跟着侍卫们左拐又拐,过去半刻钟,总算来到后宫一处极其偏僻的寝殿之中。

    接近这寝殿时,钟粟就觉得哪里不对,这寝殿的门窗居然被封的牢牢实实。

    走进寝殿之后,光线瞬间消失一空,即便白天,殿内也只有不到五盏灯火,勉强照亮远方床榻附近。

    听见开门声,太丁躺在床榻上转一转头,看向钟粟。

    逆着灯火,当他看清那飘然出尘的身影之后,他眼里的欣赏再也藏不住了。

    “好!咳咳……!!!”

    只夸上一声,太丁便咳嗽半晌,而他咳嗽同时,钟粟也平静的来到床榻一旁,跪坐在床榻前方不远。

    太丁止住咳嗽,便又抬起手来,见够不到钟粟,于是招手示意钟粟坐到榻上。

    钟粟并无不可,自来太丁榻上坐下,望着钟粟的侧脸,太丁笑笑,用极小的声音沙哑说到。

    “舅舅如今这副模样,是不是很丢脸……咳咳。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即便寡人身边有天下最好的医生,可医生能治人皇的病,却不配改人皇的命。”

    说到这,太丁捉住钟粟的右手,轻轻拍打两下。

    而太丁拍打同时,钟粟抿了抿嘴,说道。

    “大王,贫道可设法拜访诸多仙家,为您求一求天上灵药。

    还请大王不要丧气,只是疾病而已,大王您……”

    “叫我舅舅吧,小鬼。”

    太丁打断了钟粟的话,接着他抬起手,搓了搓钟粟的脸。

    “你这张脸极像我妹,更有些像我这个舅舅,略有男生女相之嫌。

    幸好你如今有方外人的出尘气可以遮掩,便只让你显得潇洒,不至于再显得娘们唧唧。

    至于什么仙家草药,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任何草药都治不得我。

    我乃商王,更是人皇,御六级,履八荒,处世事之巅,承社稷之重,为祖宗注视庇佑,冥冥之中自有命数。

    这人皇的命数,医生不配救,仙人更不配。

    每一代人皇都会有这一天的,这是去路,也是归途,释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