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必行如此大礼，快平身。”霍轩笑道。

    武书空迅速起身，强装镇定。

    他没有进序列，只是一个普通人。

    是儒序为了晋升扶上去的傀儡罢了。

    武家的基因，对脑机等机械制物有非常强大的排异反应，只能外接，不能植入，更别说晋入序列了。

    除了武序之外，其他所有序列都要用脑机上网完成仪式，霍轩能靠他自带的旧网晋升，武书空可没有。

    甚至大乾王朝都没有搭成属于自己的内网，它只是儒序的一件道具。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按理来说，这个世界的生产力已经超越了农耕时代，就算数据缺失，也能依靠使用机器生产出大量的生活物资，但是儒序需要“官身”来让自己晋升序列。

    于是他们便靠着自己的序列实力，利用四书五经强行限制机械生产，将其称为奇技淫巧。

    并一手促成了大乾王朝，大乾王朝的第一个获益者便是林应甲，他凭借着宰相官身晋升到了儒序五“大学士”，风光无两。

    只是不到两年，便被霍轩所斩杀。

    佛道两家不会允许儒序踩在自己头顶，但凡有一点苗头都会被掐灭。

    这也是大乾这么久都没有序五的重要原因。

    武书空登基后，还是第一次遇见序五强者。

    光是直视霍轩，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现在霍轩还要向他投诚，更是让他兴奋与恐惧交织，难以自持。

    武书空舌顶上颚，鼻吸口呼，来回几次，才平复下心情。

    定睛望去，霍轩的相貌并不算太出众，反而很平易近人，只是搭配黑红色的道袍和手上的天悲剑，显得非常渗人而已。

    “你……你就是那个屠灭武当的天师？您不是被……十魔附体了吗？”

    “十魔附体？这你也信？其中原因非常复杂，我不想解释，我是来投诚的，如果你不接受，我可以想个法子让你接受。”

    霍轩的话语没有任何威胁的语气，倒是像一个下属在向领导汇报工作。

    只是领导武书空早已汗流浃背，龙袍完全湿透。

    “天师，不……不要说笑，您能莅临大乾，实在是万民之幸事。”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外面那老头好像不这么想。”

    袁子善站在寝宫外，静候皇帝武书空现身。

    他作为文臣，最重要的就是向皇帝谏言。

    儒序的前辈们发现，每次谏言都可以激发儒序基因，有几率叩动基因锁，破锁晋序。

    其实儒家的官身和序列不一定对应。

    当年大儒林应甲官升宰相，对应的应该是序一鸿儒，但是到死他也升不上序四，很明显是因为他所做的功绩配不上他的官身。

    这会导致基因活性不够，摸不到基因锁。

    袁子善要多把握机会，激发自己的儒序基因，才有破锁晋序的希望。

    他站在台阶之下，静静等待武书空的寝宫大门打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袁子善从白天等到了夕阳西下，双腿没有丝毫的挪动。

    他想了很多事情，他想起自己出生的时候，是在无心城的一处烂尾楼。

    金士顿书院的夫子到那里去收集残破金属，才将他捡回了书院，给了他活命和读书的机会。

    基因很重要，他的儒序基因超乎寻常人，短短三十年，他便一跃到达序六，进入了大乾皇宫。

    官场如战场，里面吃人都不吐骨头，一步步，袁子善走到了这里，踩在皇宫的青砖之上。

    夕阳拉长了他的影子，将其投射在寝宫的大门上。

    现在是殿下用膳的时间，他一定会出来。

    没入序的人不可能一天不吃饭。

    寝宫的门打开，他之前准备的腹稿一瞬间涌向喉咙！

    儒序基因不断催促他！

    快向皇上谏言，快！

    耳边传来叩锁之声！

    那是基因在欢腾！

    “皇上！克己复礼乃圣人之道！您刚刚登基不过一年，就无视帝王威仪，此乃江山倾覆之相啊！臣斗胆向皇上谏言，望皇上听取！”

    基因的活性被迅速激发，急促而激烈的敲锁声在袁子善耳畔不断响起！

    他感觉到了，序五就在眼前！

    “爱卿，那你可冤枉我了，我是为了黎民苍生才提前退朝的。”武书空的声音从寝宫中传出。

    一个人被铁链锁着，走了出来。

    弥漫的杀气瞬间摄住了袁子善。

    如果不是那条锁链，他可能连站都站不稳。

    基因叩锁瞬间静止。

    原来错的不是皇上，而是他？

    武书空背着手从身后走出，那种意气风发的神情，完全不像之前的傀儡皇帝。

    “袁爱卿，这是武当首恶，现已服诛，若是你有异议，我们可以明日早朝再谈。”

    这人是霍轩？那个序五的天师？

    这怎么可能！

    霍轩可是屠了一整个武当，会被武书空这个没入序列没装义体的普通人抓住？

    袁子善宁愿相信武书空在里面为皇家开枝散叶，也不相信他独自抓住了霍轩。

    这比大儒林应甲复活还要震撼人心。

    “爱卿，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太相信啊，你打开文心就知道了，保证不会失望。”

    武书空的话让袁子善反应过来，自己还有文心这一招。

    文心打开，袁子善眼中的世界骤然发生变化。

    霍轩身上红光冲天，射穿云层，手腕上还刺着一行小字——

    武当必斩十魔！

    袁子善此刻多么希望自己的文心出错，希望这其实是武书空拿来骗自己的手段。

    可是他知道武书空只是一个普通人，能骗过序六文心的手段，不是他能掌握的。

    霍轩看到袁子善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儒序的晋升就是好笑，竟然靠的是读书跟做官？一遇到问题就只会动嘴，这人的水平还是比林应甲差点啊，要是林应甲在这里，必然批评武书空有龙阳之好，扭转黑白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袁子善输就输在太老实了，一次宝贵的基因叩锁机会，被他白白浪费。

    经过跟武书空的“友好”磋商，霍轩被放到大乾宫藏书阁之中，受修书官沈扈管理。

    霍轩走进藏书阁，拿起一《武祖本纪》，翻到第一页。

    “武祖十岁出山，于落雁谷剑痕中领悟回风落雁一百单八剑，不久，只身单剑，讨伐十魔①，剑式一出，方圆百里之内，草木尽皆断裂，十魔①也仅余尸块，被封印于大乾北部铭覃山中。”

    【叮，检测到武学描述，请问是否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