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个做什么？”

    肉球“自我”微微缩了缩自己的复眼，它猜测维克多应该是已经得到了贪婪之种或者亵渎之种，自从主城的大门被封印，只有将这三颗陨石水晶作为钥匙才能打开。

    它坚持吞人这么多年，也是为了能成长到战胜其他两座城的守护者之后去打开那扇门。

    毕竟它可能是瑟比尔现在仅剩的最为清醒的人了，不断吞噬他人的意识让他一直能够以强大的意志战胜疯狂。

    “我可以给你，但你得答应我，帮助我成为瑟比尔的月亮......”

    “行啊行啊，给我吧。”

    维克多脸不红心不跳地答应道。

    “自我”谨慎地从本体中再探出一条肠子般的触手，将深坑中心的那块拳头大小的血色石头勾起，伸到维克多的面前。

    不过维克多没有伸手接，而是使了个眼色让一脸嫌弃的伽克拉斯收了下来。

    一来是那玩意沾了黏糊糊的黑红色的玩意，维克多不是很想用手接下这玩意。

    二来是——

    “你说过给你三个理由之后就不杀我的！”

    愤怒的声音从“自我”中传出来，这次混杂着一堆各异的人声，像是有一堆人在合唱。

    但维克多只是露出了无辜且真诚的眼神。

    “我是说你得给我三个不杀你的理由，不等于你给了三个理由我就不杀你了啊？”

    “我不喜欢红烧狮子头，因为学校食堂里的这玩意我吃了总想吐。”

    这是什么鬼理由啊！

    它“自我”又跟这个叫“红烧狮子头”的玩意有什么关系！

    “自我”如果有牙齿的话，一定已经咬得嘎吱作响。

    不过“自我”也终于找到了维克多注意力放在侧面的那一瞬间，之前偷偷埋下的触手突然发力。

    “你敢欺骗我，去死吧！”

    隐藏在维克多与伽克拉斯脚下的地面瞬间破开，粗壮的触手试图发起攻击。

    “自我”绝不相信这么突然的攻击维克多能反应过来，那把枪的体积太大，这个小孩模样的怪物就算有再怎么强的力量也没法瞬间将枪口转向脚下。

    “我质疑。”

    维克多云淡风轻地吐出了三个字。

    这又不是瑟比尔法庭上的辩论，这小孩难道想靠这句话来暂停他们之间的厮杀吗？

    “自我”的千万只眼睛齐齐不屑地看着维克多，努力再伸着那两根插入地里的触手。

    “现在想求饶了？晚了！安心地融入自我吧！”

    正得意到颤抖的“自我”已经幻想出了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维克多身上可能存在的另一块陨石水晶的场景，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触手的异样。

    “......”

    “......”

    过了几秒钟还是相安无事，空气中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你的攻击结束了吗？”

    维克多抖了两下眉毛。

    “接下来轮到我了，没意见吧？”

    他刚刚蓄力“风暴”的时候发现，这把枪好像还能一直控制着汇聚的能量不发射，等到积攒到极限的时候猛地喷射出去。

    “虽然这么想有点瑟情，但是——这一击，贯穿星辰！”

    在念出中二台词之后，伴随着意识扳机的扣动，维克多手中的“风暴”朝猛地喷出一股粗壮的蓝绿色法术激光，如同彗星一般带着残留的拖尾。

    后坐力让维克多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

    决定了，这招就叫彗星维克多吧！

    直直对着“自我”的激光束如同扎破纸张般穿透了它的身躯。

    血肉之中发出了此起彼伏的痛苦嘶鸣，“自我”的受伤也连带着那些被“自我”吞噬的意识与灵魂一同遭受痛苦。

    “不！！！”

    傲慢之种正被警觉起来的伽克拉斯死死护在怀里，四处乱飞的触手连伽克拉斯半龙化的表皮都破不了，更没法抢回能让“自我”这个聚合体保持完整的血红色水晶。

    逐渐分崩离析的肉球失去支撑地向洞内坠去，原本有力地挥动着血肉肢条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烟尘散去后的“自我”尸体处，原本圆滚滚的肉球四分五裂，看不出原本形状的一坨坨血肉史莱姆也开始四散开来自顾自地到处乱爬。

    等到所有的东西都爬开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完整人类身体留在深坑中心，好像还是个女人......

    她睁眼了，虚弱地朝顶上探头的维克多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不......不能带走......克罗伊斯......”

    虽然被血污所覆盖，但还是能透过她的模样勉强看出来眼熟。

    和前面在屋顶上拉琴的幻影好像是同一个人。

    原来演奏吸引信徒的琴音的女人就是最初的城主？

    不过现在显然是这个女人所支支吾吾的最后一个词更引人关注。

    “什么？怎么又是克罗伊斯？”

    维克多不解地挠着头发，好难受，好痒，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

    从刚来这个世界碰到妮娜开始，这个克罗伊斯就一直时不时冒头。

    这个女人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块石头是克罗伊斯？还是说，这是克罗伊斯交给她的？亦或者她所得到的“启示”就是克罗伊斯传下来的？

    好像最后一个猜测更靠谱些，毕竟其他城主那儿也有这些陨石水晶，克罗伊斯应该是告诉这个自我之城城主变成月亮拯救瑟比尔的罪魁祸首。

    至于克罗伊斯作为一个上层世界的神明为什么还要来地下搞事......

    暂时理解不了。

    下面躺着的城主被一块爬坑爬到一半掉下来了的血肉史莱姆砸中了，而且那团混沌的生物似乎并不在乎自己趴在了谁的身上，蠕动着似乎是要把城主给撕咬着吃掉。

    维克多看到了它们的头上都开始接连不断地亮起了“疯狂”的状态标签，看来是没法从这个城主口中再套出什么有意义的话了。

    将那块被伽克拉斯蹭的干干净净的“傲慢之种”收进背包，维克多便跟伽克拉斯按着“自我”所透露的私人宝库的方位折了过去。

    “自我”还真实实在在地说出了自己宝库的真实位置，维克多在右边隔壁的那栋楼内的书架后面找到了一扇厚重的小门。

    门后的狭窄楼梯下隐隐透着独属于星尘的蓝绿色光芒。

    刚刚的“风暴”已经一个蓄力把剩余的星尘全打光了，正好补充！

    维克多亮起高仿火球术一步步顺着楼梯下去，沉闷的空气因活人的到来而重新活跃起来。

    火焰的光芒照亮了这间不大不小的地下室。

    跟“自我”所说的一样，这里到处是摆的满满当当的书架和整齐堆放着的一箱又一箱星尘结晶。

    书什么的倒不是那么重要，维克多的眼神全在那些星尘结晶上来回扫视，一箱一箱地数着数量。

    “一箱、两箱、三箱、四......这够我轰多少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