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这一瞬间，在千叶街头的行人，在居民楼中休息的住户，仍旧在办公室工作的社畜······只要稍一抬头，就能看见从眼前划过的“流星群”。

    他们沉浸于这难得一见的“自然景象”的绚丽，忙于拍照上传社交软件，在网络上参与相关的讨论，迫不及待和好友，家人，同学等身边人一起分享，同时在心底默默许下愿望。

    几乎没人注意到这“流星群”来的毫无征兆，且轨迹几乎是以接近垂直的角度坠下，在他们认知中这不过是一场难得一见的流星雨，对他们生活的影响也就仅限于此。

    唯有正面迎上这毁灭之光的秦缺才能清楚得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破坏力。

    今夜充盈的月光在对方手中成为绝佳的杀戮武器，从月面反射而来，投射向这颗星球，充斥在空气之中的光线被伊指定为炼成对象。

    经由他神乎其技的炼金术收束集聚，就像是在太阳底下的放大镜将光线聚焦，生成高温的射线，本应无害的月光化为闪耀的光之矢。

    在华丽的表象之下，是远比“柩”射出的激光还要凶险的攻击，换做是安格斯处在秦缺目前的位置也绝对不会选择直接用肉体去硬抗。

    咆哮嘶吼的混沌洪流在秦缺的操控下直直与坠下的光之矢交汇，光流携带着涤荡群邪的庞然大势将混沌洪流冲刷殆尽，如暖阳消融初雪，无可阻挡得向下垂落。

    毕竟这混沌洪流，不过是秦缺将“黑夜”中吸纳的物质一股脑用“黑夜”经过简单“挤压”之后喷射出来的混合物，与面前这经由伊之手重新“锻造”的光之矢不可一概而论。

    魔力在体内呼嚎着，随着秦缺意识的运转一股脑倾泻进入“黑夜”之中，原本仅仅是依附在混沌洪流表侧的漆黑如黑莲一般绽放，一片片莲花包裹向迎面而来的光之矢。

    再怎么花哨的外表，也改变不了这一攻击的本质，光线从一开始就在“黑夜”的进食范围之中。秦缺打算故技重施，利用“黑夜”将这伊的这次攻击全盘吞下。

    随着“黑夜”张开深不见底的“巨口”，光之矢主动将自己送入了深渊之中，就像是沉入地平线的夕阳，光辉尽皆被吞没。

    光之矢进入“黑夜”的第一时间，秦缺的意识控制着“黑夜”便想将这集聚的光线从运动的状态停下，以免射向“黑夜”的另一侧边界，也就是秦缺的身体表面。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在光线的最里侧，与光之矢呈现出相同色彩的金属质地长枪穿过被停滞的光线继续向下射去，那长枪好似游离在“世界”之外，不受到任何外力的影响。

    下一刻，现实世界中，被漆黑覆盖的秦缺猛然止住自己继续冲向伊的身躯，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划过弧线坠向山顶。

    狂猛的冲力与惯性一路用他的身体破开岩层，就像是真正的陨石一般轰开了后山的表层，激荡起漫天烟尘。

    待烟尘散去，方才显露出秦缺此时的惨状。

    如同即将被处死的圣人，直径接近10厘米的长枪贯穿了他的心脏，枪尖牢牢插入地底，将他深深钉在了“陨石坑”中。

    剧烈的高温顺着皮肤与血肉内脏的神经一路灼烧至秦缺的大脑，“久违”的痛感再次袭上他的心头，在伤口处，银白的“月灵髓液”正覆盖在伤口的表面，隔绝这黄金之枪的进一步伤害。

    遥望着立于月下的伊，秦缺说出了自己在战斗开始之后的第一句话，或者说是自己的推测。

    刚才交手时的不谐之处已然贯通。

    “难怪会是这种速度，如果是真正的光之矢，以光速来说，你根本无法把这东西一同藏在光之中。”

    无论是现代热兵器理论中的激光，还是施法者释放的热射线，都是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射出，换言之，一旦“开枪”就再也没有改变“弹道”的可能。

    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这次攻击就已经命中了目标，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除非他们本身的速度也抵达了相同的层次。

    伊为了将这处心积虑设下的陷阱隐藏在这次攻击的表面之下，特意让光之矢的速度降低到了一个他目前能够推动的最高速，而非因为光的性质所带来的亚光速。

    （现在想来，我的应对方式可谓正中他的下怀）

    “以我目前的实力，想要将这样的实体物质推动到那样的速度，自然是不可能的。”

    少年肯定得点了点头，即使以他当前的境界，光速这一领域依然遥不可及，那是“神明”方可涉足之处，纵然他是“金枝”的首领，全世界屈指可数的炼金术大师，也只能远远观望。

    或许那位传说之中最伟大的炼金术师触碰到了也说不定。

    将这一杂念从意识之中驱逐，伊俯视着下方坑洞之中的秦缺，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金色的波纹在空中随着这一动作浮现，掀起一片片涟漪。

    “感觉如何啊？Mr.秦缺。”

    “那么第二回合，要开始了。”

    黄金之枪一寸寸在虚空之中锻造而出，繁复的花纹在枪身细致的烙下纹路。

    这一次不再是隐藏于光之矢中的暗算，少年正大光明得将这一能突破“黑夜”的致命武器展露。

    不是一把两把，而是密密麻麻挤占满秦缺视野，密布天穹的“枪林弹雨”，只需一轮齐射，便可将秦缺全身血肉削去。

    秦缺赖以对抗伊的“黑夜”完全无法限制住这不知是何物构成的黄金之枪。

    在先前与其遭遇之际，无论秦缺如何操控“黑夜”也无法让其停滞，就好比是《游O王》中不受对方效果影响的电线杆大哥。

    秦缺对它施加的任何想要改变其本身的措施都如泥牛入海，荡然无存。

    “你听说过“大衍术”吗？”

    “这招，我称之为“黄金大衍术”。”

    少年的声音穿透黑膜，直直传入秦缺的耳中，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枪之雨倾泻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