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冰雪的顶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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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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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悦慌了,虽然他极其不愿意相信,也不相信那个不好的预感,可是现在的所有迹象都令他不安,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不记得违了多少章,也一定是超速了,摄像头会拍下他这个凌晨在沪市街头的狂飙,如果再仔细扒一下,很有可能那些狗仔会以此分析出什么,甚至于自已做为秦焱的助理,这样一个违法违纪的行为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林悦都不敢想了,他只希望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秦焱家里,只要看到他没事,虚惊一场,哪怕把自己拘留了,他也可以承受。

    ‘密码,大门锁的密码’

    林悦哆嗦的按着按键,可能是过于慌张,总是错误的报警。

    ‘冷静一下,冷静,林悦’

    心里一遍遍的提醒自己,也许没事,自己这样慌张干什么,这个密码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不要紧张,一下一下的按下去

    “啪嗒”正确的提示音,门打开了

    房间一片漆黑,林悦打开房间的灯,客厅无人,厨房无人,餐厅无人,卧室无人

    “秦焱”

    “秦焱,秦焱你在哪?”

    林悦大声的呼喊,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不在家,难道他走了?’

    林悦的大脑飞快的运转,仔细的思考,家里没人难道他出门了?林悦快速的分析秦焱能去哪?他离开时已经很晚,肯定没有航班了,朋友?亲戚?不现实,以自己待在他身边五年的时间,秦焱身边现阶段没有收留他的人,可是他能去哪呢?

    ‘等一下,什么声音?’

    林悦听到一种细小的流水的声音,很微弱,他走向厨房,水龙头是关闭的,客卫也没有开,那是从哪来的声音,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不对,没有错,确实是水流的声音’

    林悦突然反应过来,立马赶到秦焱的主卧,门被反锁,他耳朵紧贴房门仔细的确认

    ‘没错,就是主卧卫生间的,秦焱在里面’

    ‘钥匙,钥匙在哪里?’

    林悦急了,他左看右看,没有可以寻找的地方,他顾不得了,一米八的大身板冲着门死死的撞去,这一下撞过去,竟然纹丝不动,果然是豪宅的装修,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价值有品质的,厚重的门板在林悦的面前就像是一堵墙,隔住了他和秦焱。

    几下撞过去依旧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林悦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光靠蛮力不行。

    林悦突然想起大门口自己和那些黑粉对峙时放在那里的棒球棍,立刻找来,对准门锁的位置,一下两下的砸下去,没几下那门把手就变了形,直到掉在地上。

    林悦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他想起秦焱拍过的某部电影

    整个主卧卫生间被水汽所笼罩,一片迷蒙,浴缸中接满了水,那水溢出来顺着浴缸壁缓缓的流下来,汇入地面的下水地漏中,那水流声便来自于此。浴缸中的秦焱面露微笑静静的躺在里面,面色苍白,没有血色,秦焱的左手腕被深深的割开,鲜血顺着浴缸中的水一同流下,那颜色由深红,鲜红渐渐变浅,汇入地下。秦焱的刮胡刀握在他的右手,沉在水中,这是他曾经一部电影中的场景,也是他唯一知道的离开这个世界,而不打扰任何人的方式。

    “秦焱,秦焱”

    林悦一下将秦焱从浴缸中拖出来,浴缸中的水被冲击的将整个房间浸湿,那血水打在林悦的身上,头上,脚下

    林悦拉下一旁的毛巾,死死的缠在秦焱的伤口上,他将秦焱揽在自己怀里,不停的呼喊,晃动,希望对方能够清醒。

    ‘冷静,林悦,你要冷静’

    林悦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只想那伤口不再流出血来,他希望自己这样大的挣扎能唤醒秦焱

    林悦掏出手机,按下999,心里默念“去医院,咱们去医院,找大夫”

    可刚要拨通时,脑海中又闪现出不同的方案,快速删除那三个号码,直接从通话记录中找出“徐律师”的名字

    “拜托了,徐律师,快接电话”

    “喂”电话那头徐律师的声音明显还在睡梦中,但仿佛是天神下降一般,让林悦激动

    “徐律师,救命,救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徐律师好像也被林悦惊得突然来了精神

    “秦焱,秦焱割腕了”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去医院吗?我怕?”

    徐律师立刻明白了林悦的意图

    “等我,五秒钟,等我一下”徐律师快速的思考,林悦不敢催促,虽然五秒,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紧紧的抓着秦焱的手腕,不敢松手,他还能感觉得到他的呼吸,虽然微弱,但是他还活着。

    “去益养私立医院”

    “对,去那,我立刻给他们打电话”

    “好,我立刻出发”林悦刚要挂断电话,被徐律师打断了

    “不,你往中间的方向到正合大厦门口,我让医院派急救车到那里迎你们”

    “好,我知道了,正合大厦门口”林悦重复着,确认着徐律师的安排

    “林悦,听我说,你要冷静,不要慌,一定要冷静,路上要注意安全,你不要急,我会让医院在正合大厦接你们,你只要安全的把秦焱送到那,明白吗?”徐律师毕竟是律师,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旧沉着冷静,他提醒着林悦

    “我知道的,徐律师,我马上出发”

    林悦一把将秦焱抱在怀中,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丝毫不费力,手中的秦焱似乎越来越轻,好像是他的灵魂要离开他的躯壳,林悦是他唯一的机会,林悦死死的抱住他,生怕自己稍微放松,秦焱就会消失一样。

    “秦焱,你答应我,一定要挺住”

    “秦焱,咱们还没去接秦阿姨呢,你不能走,你走了秦阿姨就没人管了”

    此刻的林悦再也抑制不住,哭了出来,他也不知道那是眼泪还是鼻涕,他只是觉得伤心,那个曾经如此耀眼,闪光的少年,如今就躺在自己的怀里,渐渐的失去生机,他接受不了,他不允许他就这样流逝。

    林悦哭的伤心,眼睛模糊了视线,可他依旧一步一步稳稳的抱着秦焱,没有一点犹豫

    他将秦焱放到后座,开车驶离地库

    ‘林悦,要冷静,冷静,注意安全’

    ‘一定要安全的把秦焱送到正合大厦门口,徐律师都安排好了’

    ‘只要到了那里,秦焱就有救了’

    林悦默默的给自己打气,让自己冷静一下,他擦了一把被眼泪迷住的双眼,此时看路灯都已经是重影了,幸好路上的车很少,好像都是绿灯,好像老天爷在替秦焱找出一条救命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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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悦到达正合大厦时,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停在了那里,为了醒目亮着急救灯,但是没有响鸣笛,林悦快速的将车停在了急救车旁,随车的医生看到他立刻明白,打开后车门将秦焱抬到车上,两名医院有条不紊的插上各种仪器,做一些急救的处理。

    关上后车门,急救车奔向医院的方向,林悦则跟在后边,他那颗心稍微轻松了一些,见到医生了,他们开始处理伤口就是好事,可状态依旧无法放松,他不知道秦焱的情况有多严重,他只能跟在后面,他要陪着秦焱。

    “喂,徐律师,已经接上了,我在后面跟着,他们已经开始急救了”

    林悦向徐律师汇报着进展

    “徐律师……”

    徐律师知道秦焱在想什么,直接了当的回答

    “你放心,益养是外籍的私立医院,院里的工作人员都签过保密协议,这种情况他们很有经验的,你不用担心”

    “你先跟过去,需要做什么签字,付款的你先安排着”

    “明天白天我会过去,到时候再和院长沟通一下,了解一下情况”

    林悦听到这些心中的紧张感渐渐变少,和明白人说话就是简单,不用绕弯子,听到徐律师的话,林悦也放心了很多。

    “林悦,你今天做的很好”徐律师补充着

    林悦听后忍着委屈挤出一点鼓励自己的笑容

    “徐律师,今天谢谢您了,幸亏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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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救室的灯亮着,谁也看不清里面忙碌成什么样子,门外只有林悦一人,毕竟是私立医院,护士非常贴心,将热咖啡,几块小点心还有糖果放在林悦的手边

    “林先生,别担心,会没事的”

    “您可以吃块糖果,缓解一下焦虑的状态”

    护士小姐非常的周到,不需要林悦回应什么,放好东西,做了提醒,便撤到旁边的位置,安静的待着,以防林悦还有什么需要。

    医院的灯光是冷白色,这种白让人感觉冰冷,同样也能保持清醒,林悦什么也吃不下,看着那些点心和站在一旁的护士,点头表示感谢。

    他非常焦虑,眼睛因为流泪有些沙沙的痛感,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那样哭过,他回想着刚才的种种,非常后怕,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了抢救秦焱的时间,怕自己的失误,造成不能挽回的后果。

    眼睛的不适让他不停的揉着,可依旧不见缓解,这一举动也被护士看在眼里,走到一旁的护士站拿了个物品便走到林悦的身旁

    “林先生,如果不舒服,可以用这个敷一下”

    林悦一看,一副眼罩,拿在手中好像里面有某种软软的凉凉的液体,林悦按照护士的指示将它贴在双眼上,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通过眼睛直逼大脑,整个人都被这种感觉刺激的畅快不少,那种凉也让人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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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焱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这是一个豪华的单人间,像五星级酒店的房间,房间内的设施除了医院的器材外,一应俱全,据说是徐律师交待安排的。

    林悦坐在一旁,看着秦焱安静的躺在那里,自己的大脑好像也变得空白了,刚刚的几个小时,好像是一场梦。

    此时房门打开,医生走了进来,见林悦要起身,直接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不用

    “伤口我们已经处理过了,估计他明天才能醒”

    “你不用担心,也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问题随时让护士叫我”

    医生不紧不慢的介绍着,从他的淡定看得出,秦焱是没事了

    “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林悦追问

    “除了手腕上会有疤,不会有其他的情况,只是伤口可以缝针,愈合,心理的伤口怕是没那么容易”

    “一般这样的病人,主要还是情绪上的,你们得多花些时间陪他,让他有活着的勇气”

    林悦点头明白医生的意思

    “哦,对了医生,他的身份……”

    医生明白林悦的顾虑,这种情况在他们医院应该习以为常

    “你不用担心,徐律师交待过的,就算没提,我们医院的工作人员也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泄密的风险很高的,你不用担心”

    得到再一次的确认,林悦总算放宽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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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徐律师就赶来了医院,此时的秦焱还没有醒,林悦和徐律师走到房间外,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静静的待在一起。

    “早上我接到静海分局的电话了,确认了秦女士的死亡原因是自杀”

    “一会儿我去办一些手续,遗体随时可以接走,你们就是可以办理后事了”

    徐律师将秦之霜的事件进展跟林悦做了沟通,这也意味着,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争议了。

    “麻烦您了徐律师,只是现在接秦阿姨的事得缓一缓,秦焱现在还躺在里面没有醒,而且,我不知道他醒了后会怎么样”林悦有些沮丧,秦阿姨就这样撒手走了,秦焱现在又是这个样子,自己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林悦,现在这个情况秦焱只有你在身边了,无论如何你要挺住”

    “昨天你做得特别好,真的,我都很佩服”

    “现在这个时候,秦焱醒来能不能打起精神,也只能靠你了,”

    “我这边,所有对外,法律方面的事情我都可以交涉,安排,可是关于秦焱,我帮不上太多的忙了,你要想想办法,他还那么年轻,现在这些事情总会过去的,不要让他再这样伤害自己了”

    林悦明白徐律师的话,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有没有能力,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来,只是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秦焱醒来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自己能不能劝得住他要珍视生命,一个人若是一心求死,他一个外人还能做什么呢。

    “另外,你可能没看今天的新闻,昨天你开车从秦焱家里出来的消息,那些保安啊把这些透露给狗仔了,现在网上都是些猜测的舆论”

    “益养是外籍私立医院,医院的工作人员你可以放心,不会透露半句”

    “我只是担心,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早晚会找过来的,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怎么应对”

    林悦点了点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若是被那些人抓到秦焱自杀的消息,林悦都不敢想会是怎样的场景,此刻的病房外,只有这两个男人在保护着秦焱,救他,帮他,对抗着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