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赤鬼与你同为鬼城九尊，为何却对你意见如此之大？”

    红鸾纠结片刻，小心道：“应该，是因为主人您……”

    “我？”

    宁渊怔然片刻，随后立即反应了过来，“它对你有意思？”

    “不愧是主人，果真思迅敏捷过人！”

    红鸾先是夸赞了一声，然后才解释道：“这蠢物觊觎妾身深厚的阴气修为和纯阴体质，希望与妾身双修，温养壮大自身的底蕴……当然，妾身自是看不起它，从未给过其好颜色……”

    宁渊和颜悦色地打断道：“你不必慌张，我相信你。”

    他用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揉按着红鸾美人肌肤般的脸颊，怜爱地摩挲着。

    “虽然你我主仆相识不久，但我已感受到了你的忠心，又怎会因一外鬼而心生间隙？”

    “唔……嗯……”

    红鸾大为感动，吞吞吐吐地回应了起来。

    道术、道法、神通。

    道心种魔大法乃是一门上乘的魔门道法，只是并没有大多数修行者想象的那般厉害。

    什么一旦施术成功，贞洁烈女，仙门圣女，都统统化作痴迷贪欢的欲女之类的情况……

    的确也有。

    可这门道法在面对意志坚定、修为差距过大者时，效果将大打折扣，就算施法成功，也最多只能潜移默化地去稍微影响一些他人的决策，还有被人察觉的风险。

    所以，对许多修行者而言，此法修炼困难的同时，又比较鸡肋，还不如练一门强大的神魂幻术。

    而宁渊也是在他身为魔君时，为了控制手下人心，才修行了此法。

    好在红鸾虽然身为一头血衣厉鬼，在赤渊修行多年，却只知吞吃阴气，徒有修为，不曾历经诸多沧桑，称不上一位坚定的求道者。

    在被宁渊用厉害手段摄服以后，轻而易举就被突破了心神防线。

    红鸾的神魂禁制，宁渊目前还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但为了防止此鬼有所隐瞒，只能出此下策。

    而红鸾目前的驯服状态，已经令他相当满意。

    许久之后，宁渊巩固了一番魔种。

    看了眼榻上玉面浸满红晕，曼妙娇躯兀自起伏，曲线诱人，正独自回味余韵的红鸾。

    转头披上一件黑白相间的鹤氅，推门而出。

    这是一座五层阁楼，红鸾的闺房位于顶部，门外便是一处宽敞的露台，足以居高临下地扫视整座府邸，以及眺望更远处的鬼城布局。

    此时三更已响，鬼城真正意义上陷入了纯粹的死寂。

    不见光亮，无有喧哗。

    即便红鸾府邸里负责轮值服侍的几只画皮鬼，来往匆匆间，也不敢发出太大声响，最多聚在一起，悄悄低语几句。

    没有鬼敢违背鬼城之主的律令，祂神秘强大的形象深入众鬼内心。

    “后日吗……”

    宁渊掐指一算，沉吟道：“时间也刚刚符合。”

    他双唇紧抿，眉眼冷峻，看着漆黑一片的鬼城。

    “只可惜，算不出具体的方位。”

    宁渊微微摇头，他刚才再次施术感应了如今萧令姜的位置，发现对方离自己并不远，有极大可能就在这鬼城之中。

    只可惜，这鬼城相当奇异，不仅毗邻赤渊，还能在虚空中稳固如此长的岁月，其性质或许和小洞天之流类似。

    因此，广袖流云仙裙的联系变得无比模糊。

    不过这也够了，至少证明宁渊没有寻错地方，失了先机。

    “鬼城九尊，呵，便先从你们开刀。”

    宁渊漆黑如墨的瞳孔中生出一抹危险肃杀之意。

    ……

    ……

    鬼城东部街道上某处店铺内。

    一座巨大的案板上，一块白花花的肉仿佛活物一般立了起来，摇头晃脑一番后，竟是跳了在了地上，不过一会儿，便化作一位妙龄少女。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萧令姜。

    刚变成人形，萧令姜看着案板上那些残肢碎肉，面对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几乎快压不住内心的恶心，干呕了两声。

    “师尊，你这个混入城里的方法，实在是……”

    萧令姜面色苍白，与此同时，眸中也有些于心不忍。

    脑海内，熟悉的清冷声音响起。

    “只要有效就行，如若不然，我们怎么找得到这座潜藏在虚空中的鬼城？”

    萧令姜樱唇微张，不知该如何反驳。

    前几日，在时机合适之后，师尊根本不给她与宁渊解释的空闲，当即施展秘术，遁空离去。

    连萧令姜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出现在了一处荒芜空旷之地，眼前则是无尽漆黑的虚空。

    仅一个瞬间，她就来到了赤渊地界的边缘。

    就在这时，她的神秘师尊却仿佛接受不了一般，惊异地喊道：

    “怎么可能？为何没有被接引至陵墓内，而是传送到了这里？难道我的秘法错了？

    不、不可能，那是她错了？也不对，她就是我啊！莫非我的记忆是假的？

    为什么会错？怎么可能会错？为什么……”

    尽管自己这位便宜师尊偶尔也会有不靠谱的表现，但大多时候都显得极为从容，底气十足。

    即便是像宁牧仙、玉殊这等纵横大玄天，乃至寰宇的道尊强者，言语态度之间也没有过多重视。

    萧令姜从未感受到过对方如此剧烈的波动，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就好似以某个事件为契机，彻底引爆了积压许久的情绪。

    她连忙宽慰道：“师尊，莫急，至少秘法的确生效了，我不知道你要寻找的到底是什么，但不妨先在附近探查一下。”

    清冷声音沉默许久，再次开口时，已经恢复如初。

    “你说得对，以我们降临的地方为起始，在方圆百里内进行搜查，应该能找出一些轨迹。”

    随后萧令姜就一直徘徊于附近，期间也斩杀了几只鬼物，获得了丁点天灵魂泉，服用后，见识到了此物的神奇。

    可是接连几日，萧令姜都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同寻常的异样。

    这片赤色的大地，千篇一律的贫瘠荒芜。

    然而在某日，萧令姜忽然听到了一番打斗之声，于是神色一振，连忙前往。

    “小心，快躲起来！”

    因为师尊的提醒，萧令姜下意识地躲避到了一处巨石之后。

    紧接着，她就看到了血腥的一幕。

    只见一头高达十几丈，四处流脓，层层叠叠，布满褶皱的肉山鬼物，正虐杀着三名神宫境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