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我真的是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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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国师之子

    中州。

    洛都,国师府。

    宁渊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眼神恍惚,有些疲惫又似是不敢置信般叹了口气。

    “大梦千年,一觉谁知?今日方知我是我。”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片,摩挲着其光滑温润的表面,喃喃道:“毕竟,谁能想到这毫不起眼的玉片,竟能带我重生回这个时期呢?回溯时光,再造乾坤,即便仙人仙祖,也做不到吧……”

    宁渊本是大离仙朝呼风唤雨,万人之上的大离国师,宁牧仙之子。

    然而他的父亲却被几大仙宗算计,在多方势力围攻下陨落。

    姐姐为保护自己牺牲。

    宗门派系和师尊被清算。

    自己忍辱负重,努力修炼,却还是耻辱败亡。

    幸好,关键时刻,他身上的这枚神秘玉片居然带他重生回到了一切还未发生之时。

    “公子。”

    一道柔媚清丽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何事?”

    “太乙剑宗的人又来了,该如何处理?”

    “太乙剑宗?”

    宁渊双眼短暂地迷惘了片刻。

    随后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宁渊自幼天资聪颖,却性格纨绔,母亲过早去世,又缺乏管教,在其父亲的庇佑下,养成许多骄奢淫逸的习惯是难以避免的。

    就像前不久,他见一名女子容貌惊人,气质不凡,出尘脱俗,于是便派人将那女子当街掳走。

    即便事后得知那女子竟是前来参加万法盛会的七大玄门仙宗之一,太乙剑宗的首席弟子,也没有立刻将其释放。

    反而在其来势汹汹的师门问责下,恼羞成怒地撕破脸皮,将对方通通赶出府邸,还叫嚣除非剑宗掌门亲自上门,否则其他人连见他的资格都没有。

    “哎,红颜祸水啊。”

    宁渊感慨道,眼神却无比冷漠。

    如果仅仅只是他自己犯的错,那么一切苦果当由自己承当,这无可厚非。

    可是,现在的他却早已知晓此事的来龙去脉。

    “哼!真是愚蠢,被利用了还如此得意!”

    宁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当年,就是因为这件事,自己不仅得罪了太乙剑宗,更是交恶了那名日后成就不凡的天之娇女。

    随后,宁渊调整好心绪,思忖片刻,冷笑一声,已是有了算计。

    他施施然地下了床,推开了门。

    一名侍女姿态,绝丽无双的美貌女子正安静地候在庭院中。

    她双手交叉,贴于腹部,一身浅蓝色的宫装羽衣,姿容昳丽,冷艳难言,如瀑散开的墨发在脑后盘成典雅大气的飞仙髻,幽暗发色与她羊脂玉般的白皙肌肤相互映衬,美轮美奂。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玉颈秀延,皓质呈露,五官似天工雕琢,眸色淡如秋水,不似凡间,犹如仙子,缥缈而神圣。

    如此尤物,若是不知情的旁人来看,恐怕还以为是哪家圣地的真传,世家大族的千金。

    而事实上,此女名为乔霜,乃是宁牧仙的记名弟子,亦是宁渊的侍女兼金牌打手之一。

    宁渊打量着乔霜,不禁有些恍惚。

    “大乔。”

    “公子有何吩咐?”

    乔霜眼帘轻抬,双眸明亮,霞光动人,动作轻柔婉约,一举一动皆是韵味十足,仙气袅袅。

    之所以被称之为大乔,是宁渊对她亲近的表现。

    她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同样也是宁渊的侍女。

    宁渊双眼闪过一丝异样,尽管他控制得很好,却还是被乔霜捕捉到了。

    惋惜、悲痛?

    乔霜柳眉微蹙,怎么今天公子给她感觉有些不一样,难道是夺舍?

    不,国师府有老师亲自布下的绝世阵法日夜守护,即便道尊亲临也绝不可能毫无声息,必然会触发警报……

    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乔霜还在思虑,宁渊却是笑了一声。

    “好了,走吧,先去看看太乙剑宗那群人,估计等得都不耐烦了吧。”

    …

    …

    “哼!欺人太甚!宁渊简直不当人子!”

    烈阳当空,灼日炎炎。

    一处华贵的金顶山庄自山峰之上绵延数余里而下。

    而在山庄恢宏大气的门前,一处宽阔的玉石广场上,正有一群人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当中大部分人都身着一套制式青云法衣,身负剑器,灵光晃动间,气势凛然。

    而为首者是一名长髯大汉,他一身华贵紫袍,却又不修边幅,头发散乱,唯有一对铜铃怒目,分外凌厉,其中隐隐有剑光雷火闪动。

    雷云子心中烦躁不已,自家弟子被掳走,自己等人上门讨说法不成反被赶走。

    第二次来更是连面都没见着,就这样被晾在门口,虽然他们作为修行之人,不惧这点毒日,但却更显屈辱!

    作为一名剑修,雷云子只觉得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恨不得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剑,大杀四方,砍他个翻天覆地才肯罢休。

    “雷师叔,我们还等什么,为何不直接打进去?楚师姐被那贼子擒走足足一日!谁知道会遭遇些什么……”

    一名阴柔少年愤愤不平,咬牙切齿地说道。

    然而话还没说完,一个厚实的大巴掌便甩在了他的头顶上。

    阴柔少年踉跄了几步,剩下的话顿时吞了回去。

    雷云子怒骂道:“混小子,你在瞎说什么?你师姐道心坚定,修为高强,就算不敌对方势众,被迫带走,但在最关键时刻自有掌门赐下的灵宝护身,自保不成问题,如果你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把你的舌根子扯掉?”

    “师叔,李师弟也只是担心楚师姐心切,何必大动肝火,大家都是自己人。”

    一道柔和的声音作劝解之意传来。

    雷云子哼了一声,不再多言。

    那阴柔少年忙道:“师、师叔,我错了!”

    同时,他朝一旁的人群中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只见一青袍女子居中站立。

    她面容端庄娴静,大气从容,眸子如星,玉手似月,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一头素发轻挽,被一根青玉簪随意插上,同样的制式法袍穿在她身上格外的醒目,丰满身躯怎么也遮掩不了那大气磅礴之势,弧度惊人,往下柳腰纤细,更是叫人心生怜惜,恨不得以手扶之。

    祝绮娴似是察觉到了少年的感激,对着李师弟笑了笑。

    有那么一瞬间,李师弟恍然忘记了楚师姐的境遇,暗自想到,幸好那贼子抓的不是祝师姐,否则,那也实在太可惜了些……

    眼见又一弟子隐隐沦陷于自身的魅力,祝绮娴心中甚是得意。

    表现得无懈可击的她将目光投向前方的奢华山庄,一抹晦涩与快意流转于那双明眸眼底。

    楚令辞啊楚令辞,你也有今天?

    不枉我将你的行踪透露出去,经历这次事件,哪怕你是剑心通明的天才,道心不受影响,事后的流言蜚语也必然会左右宗门各位上真长老的看法……

    呵!

    轰一一

    正于这时,山庄大门缓缓打开。

    一白衣少年在一名美貌侍女紧步跟随下当先走出,两名身材魁梧的金甲卫士护卫两旁,抵住大开的门扉。

    少年身姿挺拔,脚踩踏云靴,腰缠紫晶带,一身华服翩翩,纵使略显虚态,仍不掩其丰神俊朗,如金似圭的君子之姿。

    少年便是宁渊,他眉眼含笑,好整以暇地问道:“不知诸位来访,所为何事啊?”

    之前是另外一位带队长老登门交涉,而一众剑宗弟子和雷云子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大离国师之子,当下不由得眼前微亮,各自心绪翻飞。

    别的不说,这份卖相倒是不凡……

    “宁渊,你这贼子,总算舍得出来了!快快将楚师姐放出来!否则……”

    李师弟率先跳了出来。

    话还没说完,李师弟便被一只大手拨至了众人之后。

    雷云子阔步走上前,面无表情,沉声说道:“宁公子,吾等来洛都,乃代表剑宗参与由宁国师发起的万法盛会,既如此,为何要扣押我剑宗弟子?若不速速还于楚师侄的自由身,那我就只好满足你的要求,上报门派,由掌门道尊来出面处理此事了。”

    宁渊呵呵一笑,颇为轻松地问道:“这是何意?我和楚仙子一见如故,互为知音,所以相约共探大道,何来扣押一说?至于之前的狂妄之语……哈哈,都只是误会,大家不必放在心上。”

    “误会?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

    这次不须雷云子出手,一群剑宗弟子便一个个急忙伸手按脚地将李师弟拉了下去。

    雷云子明显在与宁渊博弈,哪轮到这个愣头青出面。

    或许是宁渊的态度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盛气凌人,雷云子也缓和了许多。

    他没有深究宁渊话语的真实性,只是意味深长地问道:“万法盛会举行之期即将到来,不知楚师侄何日能与我剑宗汇合,我们好早日安排。”

    宁渊口中沉吟,“这个可不好说,可能是今夜,可能是明天,又或者……来年入春?”

    “你……”

    此刻,就连雷云子都险些绷不住了,差点破开大骂。

    深呼吸,默念口诀,用剑心镇压下杂念后,雷云子再次发问:“还请宁公子明言!”

    宁渊眼看这群剑修的忍耐已达极限,当即不再拖沓,开始实施计划,朗声道:

    “我宁渊以自身大道起誓,楚仙子在我府邸里绝没有遭受任何非礼对待,我对楚仙子的敬佩可谓是情真意切,只是我俩相谈甚欢,过于深入,以至于楚仙子沉迷于大道无法自拔,或许,尔等派一弟子游说一晚,耐心诱劝,明日午时,楚仙子便能毫发无损,安然归队。”

    什么相谈甚欢,无法自拔,你一个小小炼气与我剑宗首席弟子论道?

    我呸!

    雷云子内心喝骂一声,随即犹疑地问道:“宁公子所言当真?”

    宁渊郑重点头,“当真!”

    “好吧,这样的话,那个李……”

    “欸,且慢!”

    宁渊忽然打断了雷云子。

    “嗯?宁公子想要反悔不成?”

    雷云子不禁皱眉。

    “非也,其实楚仙子还临时托付了在下一言,若是可以,还请祝绮娴,祝仙子入府一叙,令辞表示十分思念这位仙子,如果有她出言相劝,想必效果最佳。”

    人群中,身姿满盈,灵韵十足的祝绮娴丰躯一震。

    面对众人投来的目光,她压下内心突如其来的惊慌,神情凛然道:“宁公子,这等笑言还是莫要再谈!”

    开玩笑,楚令辞素日里对谁都是一副冰清玉洁,冷淡如冰的样子。

    好像剑宗上下数千弟子,就她的身份最高贵!

    虽然事实上也的确也差不多,但正因如此,自己平日根本不想与楚令辞碰面,交情浅浅,否则便会念头不通。

    那为何对方却单单点了自己的名?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