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大哥真的是尽力了。”

    姜奕摩擦着散发出氤氲宝光的昊天镜，此时他的内心十分复杂，一面想尽快知晓结果，一面又害怕知晓结果。

    姜奕脑海中浮现出姜白昔日的模样，从蹒跚学步，到开口闭口大哥说什么什么。

    再到事事跟他斗嘴，事事跟他作对，最后总是冷着脸，装作成熟的样子……

    姜奕闭眼轻轻一叹，在这个世界，真正值得他留恋的只有家人。

    为了不破灭心中那份侥幸而选择回避，那只是自欺欺人，是死是活……看命吧。

    姜奕祭起昊天镜，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穿过层层空间，一个个画面在镜面上一闪而过。

    丐版昊天镜的第一个问题出来了，洞察的光柱无法隐匿，动静太大，只要不是瞎子就能一眼看到。

    不过洞察的效果似乎还不错，这种空间壁垒薄弱的多层空间，完全就是不设防，随便看，就连能够影响到他感知的迷雾无法造成半点干扰。

    “这是……冥神宗的吴颂文？”

    终于，镜面出现了一个姜奕熟悉的人，想想当初这位找他要额外赔偿的时候宛如一個神经病。

    “不过他区区一个一品武者居然能深入至此，运气真好，希望他返回的时候也能有这样的运气。”

    洞察光柱一闪而过，姜奕并未对这位对他抱有奇怪想法的人过多关注，更没有趁机试验昊天镜跨越空间的攻击手段，在他看来，区区一个一品武者，不值得浪费时间。

    虽然从他身上的气息来看，似乎要突破了，但对他而言，一品、熔神有什么区别吗？

    而在另一片空间中，正一边走，一边炼化着污秽和诅咒力量的吴颂文抬起头看了一眼虚空，可洞察光柱已经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死亡力量的影响，他的反应有些迟钝。

    驻足在原地许久，吴颂文才继续向前，他的衣角沾染了几滴血迹，不过那不是他的。

    “是闭关太久了？”吴颂文感觉这个世界变得他有些不认识了，奇怪奇怪的东西真多。

    姜奕继续观察着层层空间，随着越来越多的武者到来，各处的争斗也越发激烈，各种埋伏、引诱的手段层出不穷，不过奇怪的是鲜有看到元宝宗的人，怎么说顺州也算半个地主啊，元宝宗这么怂的吗？

    “这就是书上提到的皇极州太渊国的人马？”

    融合了神纹体系的战阵，确实有可取之处，不过也就能在熔神的战斗中有一定优势，无法取代不灭境。

    镜中的画面再转，这次出现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分老迈的老者，一袭白衣，看不出根脚，他的身躯在镜面中显得似幻似真。

    “这人是谁？以昊天镜的洞察之能居然还看不真切。”

    那似幻似真的身影让姜奕顿时想到了前不久才感受过的梦境之力，这不会是梦神宗的大佬吧？

    能绕过外面一群不灭境强者的封锁，这该是什么实力啊？

    这一刻，镜面上映照出的老人抬起了头，双眼仿佛洞穿了层层空间，透过昊天镜与他对视，而老人的身影也变得更虚幻了。

    姜奕赶紧移开洞察光柱，不该看的少看，不管这人是谁，跟他都没关系。

    镜中画面呈现出了一片未知之地，已经腐朽的白骨、破败的残兵、断裂的战车……

    “嗯？这是哪里？”

    “看着像是一处古战场。”

    当看到一具完好的身躯时，姜奕顿时狂喜，可跟着心中的狂喜便化为乌有。

    因为那具不着片楼的男子身体上法则之光时隐时现，姜白才二品，再有奇遇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姜奕操控着昊天镜细看，果然，这男子容貌刚毅，就算双眼紧闭，好似死去，也有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男子的身躯不算魁梧，至少不如姜奕见过的很多武者，但他的肉身之强，就算隔着昊天镜，也让姜奕有些心惊胆战。

    这是武者？

    “这不像流星群撞击出来的断层空间啊。”

    这样一片古战场和他现在所处的空间有着本质的区别，这更像是一处遗迹，所以这原本就是天断峡谷中隐藏的空间！

    而天断峡谷在重明界武道文兴起之前便已存在，所以这古战场算是史前遗迹？

    姜奕在古战场中看到了一块破碎的流星，碎片飞得到处都是，还有那仍在缓慢愈合的空间裂痕。

    所以这男子是死是活？

    姜奕不敢确定，如果说传承的话，这片古战场上说不定真能找到些什么。

    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思考虑这些，再次移开了洞察光柱。

    以昊天镜洞察重重空间对神识的消耗不低，随着时间的推移，姜奕只觉越发的疲惫。

    不对！

    按这么个搜法，得搜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因为只是丐版，缺失控宝法诀，灵宝的功用也需要自行摸索，现在更像是昊天镜在随机观察。

    姜奕微微沉吟后划破指尖，一滴血滴落在了镜面上，以鲜血为引，搜索血脉同源之生灵。

    这只是他的尝试，毕竟无论是推演卜算，还是诅咒作法，鲜血都是重要的媒介。

    昊天镜他暂时无法随心所欲的操控，那么就试试笨办法，如果不好用，等恢复恢复神识再想招。

    昊天镜中的画面消失，随着鲜血融入，镜面散发出朦胧微光，跟着新的画面缓缓生成。

    这是一处破碎的大地，像是悬浮在虚空，很小很小，还不如他家的府邸大。

    周围的虚空中还有很多这种像岛屿一般悬浮在虚空的陆地，毁灭气息如海流般在岛屿周围流动，周围密布的空间裂痕中不时会飞出一些碎石残片。

    荒芜的大地上，一个干瘦如柴的身影无力的靠坐在一块岩石上，岩石前还有半具白骨。

    虽然与记忆中的样子大不相同，身上的服饰也破碎得不成样子，但姜奕绝对不会认错，这就是姜白！

    “哈哈，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姜奕的脸上露出了似哭似笑的神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