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夹缝:我能模拟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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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跟踪

    地道里,妮斯他们三人还在试图寻找正确的方向。

    在继续前进了一段后,妮斯看看表,他们下到迷宫里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可是除了知道他们已经在迷宫的第五层之外,他们对于前方会出现什么依然一无所知。

    他们保持着沉默不断地摸索着,在寂静中体会着不可知的未来带给他们的巨大心理压力。

    又到了岔路口,一直谨慎的走在最前面的刘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小白。

    “嗯……”小白对上丅刘田的视线,目光里是同样带着戒备的警觉。

    “注意到了吗?”刘田低声的问。

    小白以不易察觉的幅度点了下头。

    “怎么了?”妮斯走在最后面,此时也感觉有些异样,于是快走了几步跟上来。

    刘田将手指放在唇前,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没有人再有下一步举动,连呼吸声都停顿了,迷宫的地道里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在那一片寂静中,只剩下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

    渐渐的,妮斯可以辨认出那个跳动起来带着滑翔感觉的声音是刘田的,而安静的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的心跳声则是小白的。

    还有自己的,带着一点点雀跃,一点点成长的心跳声。

    真是不可思议,原来从心跳也能分辨出那么多的情绪。

    然后,几乎无从分辨的,在三个熟悉的心跳声掩盖下,出现了极轻微,却不和谐的声音。明明只有三个心跳声,却总在心跳的间隙听到奇特的像是回音般的声音。

    那个声音因为和他们的心跳声挨得如此之近,如此的契合,如果不是刻意去分辨的话,根本不可能察觉。但是此时仔细去听的话,那声音便像是被放大了的一般。就像是夹杂在播放器中的细微交流声一样,带着粘连的感觉。

    刘田突然的扬手,三枚小小的暗器分别以左、中、右、的方向带着风声朝地道彼端的某个位置呼啸而去。

    攻击左面和中间位置的暗器随着“噗”的声音,没入了墙面,然而攻击右面的那枚暗器却好像碰到了什么更加坚硬的物体,在发出清脆的“叮”的声响后弹开来,滚落在地上丅。

    刘田一行三人面色一凌,感觉到背后一阵寒意。

    怀疑被跟踪和确认被跟踪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不管多么怀疑,在没确认之前就是虚幻的。可是一经确认,那就是既成事实。虚幻的事物不会伤害到他们,但是现实却是会让人受伤,甚至死亡的。

    “不见了……”

    “什么?”

    “那个心跳声,不见了……”刘田又说了一遍,迅速又细致的检查了周边的这条地道长廊。

    “刚刚那是什么?”小白皱着眉头,在地道下面没有监视器,她的能力根本无法发挥出来,这更加加重了她的不安。

    “不知道。”刘田老实的回答,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暗器,那不过是枚骨珠罢了,只是现在已经被一分两半。

    他仔细的检查着骨珠,珠子的其他部分完好无损,然而在中间那里却又一道锋利的刀口,切开了原本圆润的表面。

    “有人跟踪我们。”小白的鼻尖渗出点点汗水,空气中突然弥漫出一种莫名的味道——恐惧的味道。

    妮斯自始至终沉默着。

    光线昏暗的地道里,看不见的敌人……

    如果那人想取他们的性命,应该是易如反掌吧。因为从进到地道里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了,而他们居然刚刚才发现。

    “继续……前进吧。”确认那跟踪者已经消失后,小白缓缓吐出一口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会不会是幽灵?不对,幽灵怎么可能会有心跳?可是,分明没有看到半个鬼影。

    刘田在队伍的最前面继续前进着,不过明显比最初的速度要慢了许多。

    那人还在跟着他们吗?那人是辅导员派来的吗?还是说,在这个隐秘的地道里,还有什么更加可怕的陷阱等着他们去踩?

    米诺斯迷宫——妮斯的心思突然绕了回来。

    古老爱琴海畔的深邃迷宫,藏匿着那半人半牛的怪物,那么这里又隐藏着什么呢?

    随着脚步越来越前行,空气里隐隐约约传来一股熟悉的味道,香甜的诱人的味道,血液的味道。

    “越来越浓了。”小白皱着眉,微微扬起头在空气中嗅着。她的脸上微微露出些喜色,因为他们原本的目的有一半也是为了补充给养,而那空气里越来越浓郁的血液的味道仿佛是对他们此行的肯定一般。

    妮斯压抑住反胃的冲动,心底却渐渐升腾起一股疑虑。

    原本以为桃源的地下会隐藏着监视他们的辅导员,或者是什么神秘的组织,然而地道只是地道,除了他们三人和刚刚跟踪他们的那个心跳外,什么也没有。

    安静的地道,安静的太过诡异,就好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一样。而他们的到来却打破了这座巨大的地下墓穴的平静,他们会发现什么?会唤醒什么?一无所知。

    “那个……尽头的那个房间,是圆形的。”妮斯虽然略带犹豫,但还是指出了自己的疑点。

    小白本来就十分白皙的脸庞在妮斯犹疑着说完这句话后,显得更加苍白了一些。站在一旁的刘田也抿了抿唇。不需要妮斯再说什么,他们两人很快就反应出她的意思。

    红色深坑的房间也是圆形建筑,而且,没有人知道那巨大的,让人无从逃脱的房间到底在哪儿。

    也许,就是那迷宫尽头的房间。

    想到这儿,三个人不由得都却步了。

    还要继续前进吗?还是退回去?

    “我不认为迷宫的尽头是那个地狱般的地方。”刘田最先恢复了冷静。

    “为什么?”

    “味道不一样。这里的血液味道更加纯正,不像那个地狱里充满着腐臭,这里的味道是新鲜的,干净的。”刘田指出两者之间的不同。

    “但是,就算是我们平时供血的血库,也不会有这样的味道弥漫出来啊。要达到这个浓度的气味……”妮斯没有接着说下去,她也不需要再接着说下去。

    三个人彼此对视着,犹豫再三,他们最终还是决定了继续深入,之后的情景就像他们下到地道里的前两个多小时时间里遇到的一样,并没有碰到丝毫的阻拦。

    地道从结构图上看一共有九层,当他们终于下到第八层的时候,周围的景物没有任何不同,但确确实实的,有什么改变了。

    那个熟悉的心跳声,平稳和缓,褪去了掩饰后,那一下一下沉重的收缩和扩张声被无限放大,回荡在地道的四壁。

    妮斯握紧了手里的长鞭,黑色的鞭子在手腕上松松的缠绕着,看似随意却蕴含杀机。

    陌生的心跳声就在地道的前方不远处,妮斯望着前方的一片幽深,在心底细细品味着那个声音。

    不像刘田的心跳风一般自由,也不像小白平静如水的表象下蕴含暗流的诡异,那个心跳很有节奏,仿佛不会为任何人或任何事物所动般,机械的跳动着,也发出机械般冰冷的声音。

    真的,好冷。妮斯环抱着自己的手臂,感觉那不带感情的冰冷慢慢包围了自己。

    往前走的话,会遇见这个心跳声音的主人吧。究竟是怎样的人,才拥有这样的心跳。

    妮斯犹豫着,踏前一步。

    刘田也开始移动了,依然是维持着走在最前面的排列。看着刘田的背影,妮斯知道,就算他什么也没说,这就是他表达感情的方式了。永远都是这般默默的付出着,在那玩世不恭的面具下,那颗自由翻飞的心早已经臣服在那个人的脚下。他不说话,只是守候着,在任何时候,以任何方式,为他所爱的人做任何事。

    化作盾牌,化作城墙,抵挡住所有的伤害,只为小心的收藏那一颗真心。

    小白她,知道刘田的这份感情吗?

    也许她是知道的吧,就算刘田什么也没说,但是她应该是知道的吧。

    大战在即,危机就在眼前,妮斯却管不住自己的思绪,反复的猜测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个心跳声总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好像牵引着他们似的,隔开一段距离,却无意靠近。

    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浓厚了,稠密的像是雾气缭绕着,挥之不去,盖过了其他所有。

    “楼梯。”刘田微微侧过身子,让身后的小白和妮斯能够看清楚他脚下的楼梯。踏下去,就是地道的最后一层了。

    “走吧。”小白淡淡的说,手指无意间擦过刘田的。

    刘田本能的想要握住,收拢了五指却又放开了。

    一步一步踏下地道,一步一步接近未知,当他们终于来到了地道的最底层,就只剩下了一条笔直的路,路的尽头望过去,一扇紧闭的大门。门前的镜子被人打碎了,从地道这头的楼梯折射过来的光束斜斜的照在靠近楼梯的地面上,更凸显出地道最深处的黝黑。

    刘田并没有急着靠近。而是慢慢让眼睛适应着黑暗,

    从近门的黑幕里,缓缓踏出一个男人,他笑着,如果那也叫做笑容的话,虽然看起来更像是饥饿而残忍的野兽,在黑暗的角落里呲牙咧嘴。

    “村正。”刘田叫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村正的出现,让刘田的一颗心猛地一沉。

    “只有你一个?”小白从斜里踏出一步,站在刘田的一侧,沉默的用行动表达出共进退的信念。

    “还有我。”黑暗里又走出另一个男人,但并没有完全探出身来,仍有大半张脸被隐藏在阴影里。那男人站在村正的背后,被光线照射到的嘴边挂着一副讨喜的笑,是和村正完全不同的感觉。

    血液的香甜掩盖了那个男人的气味,直到此时他现身。

    妮斯看着那半张熟悉的脸,嗅到来自那人身上的气味,一种说不上来是震惊、难以置信、气愤,或是其他什么的情绪猛地的涌上来,却又在现实的面前被击退。她感到自己整个人就像是在滚滚波涛的大起大落后无限疲惫的一片叶子,渺小,不堪一击。

    “是你。”妮斯看着他,试图用目光质问,却发现自己毫无立场。

    “我想我们得感谢你,妮斯。你是这一切的催化剂,如果没有你的到来,事情不会进展的如此之快。”那男人笑的如沐春风。

    “欺人太甚!!!”妮斯听的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手腕上的鞭子不受控制的甩了出去。

    但那人却连躲闪都没有,仿佛他早就预料到妮斯会出手一般。但他却表现的一点都不关心、不在乎,只是站在原地一径温和的笑。

    妮斯虽然是气愤,却并无意下杀手,所以那一鞭看似气势汹汹,实际上却是偏了准头的。只是那人不躲不闪,所以鞭子最前面的箭头笔直的擦过他的脸颊,瞬间带起一道血痕。

    “我说过的,我欠你一次。”那人连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伸出舌头舔了下沿着面颊流下的血痕。

    鞭子深深的射进了那人身后的黑暗里,扎在地道尽头的门上,发出“咄”的声音,闷闷的钝响。

    “堰蜓……”妮斯叫出他的名字。

    一瞬间,记忆被拉回到那一刻,那人一本正经,说:“我叫堰蜓,记住我的名字,我欠你一次。”

    “为什么……”

    “恩?”

    “为什么……你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吗?”妮斯感到血液一下子冲到脑海,视线模糊,脑袋里嗡嗡的,快要炸了。

    “我可不记得我说过什么骗你的话啊。”堰蜓轻松的回答着,丝毫没有被苛责的尴尬。“我从来没有表明过立场,都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的想法吧。”

    妮斯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握着鞭子的手也在颤抖。

    “村正,你怎么也不帮我挡一下。”堰蜓却旁若无人的扭过头去对村正说起话来。

    村正回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权作回答。

    “好好,我明白了,你是觉得那个小丫头片子没什么对抗性对吧。”堰蜓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不过,打个商量好吧,我保证等会儿打起来的时候绝对不和你抢对手,你就看在咱们是同一组的份上,帮个忙挡一挡吧?你得知道,我和你不同,我是不提倡暴力的。”

    显然村正对于堰蜓毫无队友爱,甚至可以说他对于堰蜓贪生怕死的表现是从骨子里鄙视的,但也许是因为堰蜓提出的退出稍后的打斗环节,让他体内那杀戮的血液沸腾了吧,他略一思量,对堰蜓点了点头。

    “恩,很好”,堰蜓在和村正达成意见统一后,就往后退了一步,摆了个“请”的姿势,“你们可以开打了。”

    “堰蜓……!!!”妮斯脑海里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她发了狠的抽回鞭子试图做第二次攻击。

    然而村正的动作更快,鞭子和骨刀在半空中相撞,接触的瞬间隐隐迸出火花。

    妮斯感觉虎口一麻,村正看似随意的一挡,所用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鞭子被骨刀挥开,箭头撞到地道的墙壁,打斜里擦出去,在墙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所划之处弥漫起一阵粉尘烟雾。

    村正挑挑眉,对喘息着的妮斯勾了勾手指,分明是要妮斯再接再厉,继续攻击。

    “够了!”小白及时的开口喝止妮斯的进一步举动。

    有一瞬间,妮斯想要不顾小白的话语,可是小白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理智,她清楚的认识到村正的强大是自己无法超越的,不由得眼神一黯。手腕一翻,鞭子便顺势缩了回来,灵活的缠绕回她的手臂上。

    小白给了她一个接近安抚的眼神,然后回头又面对起村正和挑起争端的堰蜓。

    “你们跟踪我们。”小白说道,在堰蜓现身后,事情就明了多了。

    堰蜓的能力是隐身,而且如果他愿意,他可以让自己身体接触到的物体,甚至是人一同隐形。这也解释了刚刚在地道里为何会只闻心跳声不见人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