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啊，你知道，小妮子是个很单纯的人。我知道你对她好，照顾她体凉她。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有些话，我不得不对你说……

    我想，你也能理解我。毕竟我们只有一个宝贝女儿，我们想让他生活的更好，不想让她受苦。

    听到方晴母亲这样说。宋明的心像遭到了重击一般让他疼痛难忍。他低下头紧闭着嘴，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他不敢看方晴的母亲，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虽然，这种情况他早有预料，但他依然不知所措。

    方晴的母亲看出了宋明的窘迫。他没有再说下去。把水杯往宋明的眼前推了推说。

    小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希望你能努努力调到城区，如果你俩发展的好，我希望你和妮子一块儿到城区生活。

    宋明端起水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他的心情平复了一些。对方晴的母亲说，谢谢阿姨，我会努力的。但是。我需要你们给我时间，我刚刚毕业，刚刚参加工作，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应对这个问题。

    这是当然。你们还都是孩子，这样的事儿也不是你们能够做得了主的，你们也需要和父母商量商量。

    在这之前，我希望你们保持普通的朋友关系。这是我唯一的要求。这妮子太单纯太任性，你也是知道的。你比他大，比他成熟些，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做到。

    总之一句话，小宋。对于你个人我们不反对你们谈朋友。但我们坚决不愿意让妮子到农村生活。这也是我和他爸的态度，希望你能够理解。

    宋明说，我能理解父母的心情。我也感谢阿姨和叔叔对我的宽容谅解。我会和我的父母商议这件事情，也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这件事也不用太急。你们还有两三年的时间来处理这个问题。婚姻大事是件人生大事。因为它不止影响到现在也影响到未来，影响到两个家庭和下一代，所以一定要慎重。

    方晴的大哥刚刚在城区买了房，孩子也到城市去上学了，她二哥也正在准备在城区买房。我也希望妮子也能和他们一样。

    现在城区的房价，好一点儿的1000多一坪，便宜一点的800多一坪，城边地区的还有600一坪的。方晴的母亲说。

    哦。宋明听着。他心里默默算了一下。他两个月的工资，差不多能买一坪，他一年的工资不吃不喝能买六七坪，就算现在买60平最便宜的那种，也需要他十几年的工资。而同样的面积在老家只需要四分之一的钱就连装修也有了。

    而从乡下调到城里，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你要花不少钱。而他现在的家庭中，父母上了些年纪，土地上收入有限，还有两个妹妹正在上学，家里没有太多的积蓄。他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钱都用在买房上。往城里调动工作，买房，就目前的条件而言，这对宋明来说，基本上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他又怎么跟父母说起这件事呢？他们好不容易把他养大培养成人，他还没能为家里做出一点儿贡献，就又要掏空家底，他说得出口吗？

    就算他说出来，他们能借到这么多钱吗？

    何况这几年，他们的工资发放也很不正常。拖欠克扣捐款，常有发生。他们的工资拿到手中，除了日常开销，所剩无几。

    方晴的工资比他低一档，方晴的开支比他高得多，所以方晴基本上每月都不够花销，需要家里帮衬，她是一分钱都攒不住。

    而宋明尽管挖空心思勤俭节约，从牙缝里抠指缝里挤，一年也不过能攒下千元左右。而一旦有个灾灾病病，他就可能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总的来说，要想达到方晴母亲所说的条件，困难很大。

    但方晴的母亲说的也不无道理，也是父母之心人之常情，女盼高门，没有对他这个乡巴佬下逐客令，已经是对他很宽容了。

    听到楼下方晴上楼的声音，方晴的母亲岔开了话题说，今年我们这里的收成可好呢，一会儿你和方晴到我们的菜园儿转转，摘点瓜果，带回去尝尝。

    说话间。方晴走了上来，她披着浴袍，用毛巾裹着头发。又走到电扇前吹风，一阵香波的清香弥漫。她母亲说她，你这个小妮子，就是不听话。刚刚冲了淋浴，汗毛眼儿都开着呢，这凉风一吹，可就容易伤风呢。你现在年轻没感觉？到老了可少不得皮儿疼骨头疼的，到时候你就后悔都来不及呢。

    方晴说。妈，我知道你对我好。你说的都是解放前，人们饿的皮包骨头身体虚弱弱不禁风。你看你女儿现在。被您老师家养得胖胖壮壮，皮嫩肉厚，九级风都吹不透呢。

    别给我贫嘴，少吹点儿风吧，热又热不出毛病。快坐这里来，喝杯茶补补水，晾一会儿就干了。

    方晴在他母亲的吆喝下很不情愿的。坐在了沙发上。接过母亲递过的水杯，喝了一口说，放的糖太多了，太甜了。

    她母亲赶紧又拿出一个杯子，放上一撮茶，重新冲上了水，边倒边说，你这小妮子，你可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妈～。方晴靠在他母亲怀里撒起娇来。

    她母亲瞟了一眼宋明对方晴说，你看你，这么大姑娘了，还跟孩子似的，也不害臊。说着，假意地推了她一把。

    那我再大不也是您的小女儿吗？方晴赖在她身上说。

    快晌午了，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我给你们做饭去。

    妈，你给我炒个西红柿炒鸡蛋吧。鱼吃了鱼不长肉，再给我弄条清蒸鱼吧，还有，炖个鸡翅。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鸡翅了。

    她妈说，妮子啊，亏得你还知道吃这个不长肉吃那个不长肉。你要吃的这些，哪种吃了不长肉？让你多吃点儿青菜，你偏偏不，唉。

    方晴说，那青菜不好吃，没有肉好吃，有肉谁吃青菜呢？你以为我傻呀？

    哎，真给你没办法。再这么吃下去可就吃得没人要了。

    没人要了正好啊，不就能天天守着妈了吗？

    宋明起身说要下去帮忙。她母亲说，不用，你们走了一路，歇会儿吧。鸡翅炖着呢，鱼也洗好了，大米快蒸熟了。他爸早知道她想吃啥，今天早上起了五更赶了早市都给她买好了。这妮子嘴叼着呢，都是她爸把她惯坏了，她不愿吃冻过的和隔夜的肉，她爸买的都是现杀现宰新鲜物。

    方晴给宋明也找来一件浴袍，让他到浴室去冲冲凉。

    宋明觉得不太方便，他不想去。方晴凑近他的头发，嗅了嗅说，你几天没洗头了，都快馊了，快去洗洗吧，多洗两遍，下下潮，可爽净了。

    在咱学校没有淋浴，每天只能抹抹洗洗，身上总是黏黏糊糊的。今天可算洗了一下，好像蝉褪了壳似的，浑身骨骼轻轻松松想飞呢。你快走洗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