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明白过来，怪不得金永真知道《沉睡的她》在他们手里，怪不得她说什么只要出演《沉睡的她》，就同意他和金晨的交往，原来一切都是测试题。

    电视机里，《星河灿烂》正演到关键部分，身着古装的周敏满脸凄苦，泪眼婆娑。

    电视机前，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周敏脸色冷若冰霜。

    “为什么要测试我？”

    “好奇。”

    “就因为这个？”

    周敏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还能因为什么？”

    “所以呢，你知道答案了，感觉怎么样？”

    “很失望。”

    她站起身，下巴刚巧到徐星河的肩膀，

    “我原本以为，你做为专业的经纪人，至少会留出一半心思为我考虑。可你不但果断选了金晨，甚至对我没有一句实话。什么电话没电了，什么不喜欢充电线，你当我是傻瓜？”

    她缓缓摇头：“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能看出来，周敏确实被他惹毛了。

    他最怕为了修复和金晨的关系伤害到周敏，但最终结果还是伤害了，这并不是他的本愿。

    他低声说：“我骗你只是不想伤害你。”

    “不管过程是怎样的，你最终的目的不还是把我的剧本给金永真？这难道不是伤害我？”

    “因为我觉得，你不演也没关系……”

    “是的，没关系。”

    周敏深深叹气：“除了你和你的女朋友，别人的未来怎样都没有关系。”

    “哪那么严重。”

    徐星河翻动茶几上厚厚一沓剧本：“明明有那么多的选择。”

    他指向《那个女人的一生》：“这个题材明明更好。”

    他拍打自己的胸脯：“而且有我在，你的未来一定光明无比，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周敏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冷静：“你说的有道理，可惜这些我都不喜欢。”

    他皱起眉头：“不喜欢？光明的未来也不喜欢？”

    周敏看了眼窗外广阔的天地：“把剧本给金永真，让她演吧。你和金晨好吧，我也不在乎了。”

    徐星河感到不对劲：“你想干什么？”

    “拆伙吧。”

    周敏说：“一个月内，我会尽快找到新的经纪人，放你自由。以后你想和谁好，跟我也没关系了。我也不需要你再操劳我的事业。”

    她转过身：“那3100万广告费，完全你争取来的，你全留着吧，就当是我给你和金晨的贺礼了。”

    徐星河皱眉：“不是，你个傻瓜在放什么狗臭屁，谁允许你拆伙的。”

    周敏回身望他：“你敢骂我？”

    “骂你怎么了？”

    “你已经不是我的经纪人了，还要骂我！连我爸都没骂过我！”

    她声音透着股委屈。

    徐星河想解释，却蓦然顿住，

    周敏的眼角溢出两大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啪嗒”一声砸在地板砖上，声音清脆。

    他的心一紧：“至于哭吗？”

    “你管不着！我没有哭。”

    周敏手背在脸两边分别擦拭。

    “那你在干什么？”

    “我只是太激动了。”

    “唉。”徐星河叹气：“行吧，你这家伙非要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1500万，你想要我还不想给呐。”

    周敏愣住，狠狠瞪了他一眼：“对，你得留着给你小女朋友花，不要脸。”

    徐星河笑了起来：“诶，你自己说要给我的，又骂我不要脸？”

    “你就是不要脸，我陈述事实。”

    徐星河抓住周敏的纤细的肩膀，用力把她按向沙发：“你坐下，我跟你慢慢说。”

    周敏用力挣脱，像一只即将被宰的年猪：“别碰我，我不听。”

    他撤回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好好好，我不碰你。”

    “我的想法是，把这3100万当做我们工作室的启动资金，未来用于投拍游戏的电影电视剧，挣更多钱。你觉得呢？”

    “我已经和你拆伙，工作室的事就别说了，你的钱想怎么花怎么花，没必要问我。”

    “我不会和你拆伙的。”

    周敏的态度很强硬：“我不会再和你继续下去的。”

    “你想演《沉睡的她》是吧，你演好了。”

    这样的话，周敏总会高兴了吧？

    她却只是哼了一声：“那不就耽误您的爱情了？我的罪过太大，可不敢当。还是让给金晨的妹妹吧。别勉强您。”

    徐星河摇头：“没有勉强，从来也不勉强。你不是就想知道，如果工作和感情里发生冲突，如果你和金晨只能二选一，我会选谁吗。我清楚明白的告诉你。”

    他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我一定选择你。”

    周敏撇过头：“这个时候撒谎已经晚了，你的行为已经暴露你的真实想法。”

    “我刚才解释了一遍，不过好像你没有听进去，那我就再说一遍。如果这不是考验，我会在不激怒你的状况下，把《沉睡的她》让给金永真，因为只要有我在，你的事业绝对不会受到影响，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证明。那3100万的广告费就是证明，对吧。”

    周敏瞧了他一眼：“那如果是考验呢？”

    “如果在失去你和失去金晨之间做选择，我决定不要失去你。”

    他说：“而且我建议你也这么选，虽然女生或许都向往甜甜的爱情，但工作才是安身立命，自由自在的根本。所以选一千次，选一万次，我都会选择工作。”

    周敏的眼神本来已经很柔和，但听到最后的词语，又像泄了气的皮球：“所以，选择我就是选择工作，是吧。”

    “当然了，你一开始不也是这么问的吗？”

    “所以不是我重要，而是工作重要？”

    “你就是我的工作。”

    “你大可以换个艺人带啊。”

    “不，我只带你，也只想带你。”

    周敏抿抿嘴唇：“说的好听。”

    徐星河见她态度软化，侧身低头：“所以没事了吧？”

    “什么没事了？”

    “不跟我拆伙了？”

    “你管我！”

    好蛮横啊。

    徐星河笑，掏出手机，点重拨：“嘟——嘟——嘟——”

    周敏问：“你要做什么？”

    他冲深深吸了口，盯着屏幕：“告诉金晨，《沉睡的她》我们非接不可。”

    “至于我和她的关系。”

    他苦笑了一下：“听天由命，好聚好散吧。”

    “嘟——嘟——嘟——”

    周敏嘴唇微微动了动，但最后没有开口。

    她原本想说，算了，你们俩好吧，但她忍住了。

    他们俩个散了更好，她想，还是散了更好。

    她紧紧抓住自己的裤腿。

    散了吧，

    求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