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徐星河开车接上周敏，一起去往目的地。

    周敏的妆容很精致，证明她起床更早，她很重视这场面试。

    徐星河不希望她抱有太大的希望，所以把丑话说在前面：“或许会输的，你要做好准备。”

    周敏声音很低：“我从那天去酒店，就已经做好了输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输的比我想象的还惨。”

    她指林林。

    见这个样子，徐星河又不忍心打击她：“这次说不定能全部赢回来，你也别太气馁。”

    周敏笑了：“你可真会见风使舵。”

    徐星河也笑：“我是墙头草的高手。”

    “再放一遍那首《布拉格广场》吧，我想听一听。”

    “好。”

    美好旋律的伴随之下，他们一路绿灯，畅通无阻地来到先锋娱乐，进到约定好的排练室。

    邓奔和谢萃峰已经到了，今天对他们两个也特别关键。

    四个人互相寒暄了几句，各自落座，等待这场戏的主角，顾伟和林林的到来。

    说好的时间是早上10点钟，几个人的话题从娱乐圈到足球，从防盗门到马里亚纳海沟，几乎把世界上的事聊了个遍，很是尽兴。

    再看表，11点半，他两人竟然还没有到。

    谢萃峰表情有些不好看：“就算不给我面子，这么多人等他……”

    邓奔安抚：“我去催一催，你们稍等。”

    然后急忙起身去找这两人。

    又是半个小时，到了十二点，周敏甚至没吃早饭，这会肚子早已咕噜噜叫起来。

    徐星河看了眼手表：“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周敏摇头：“不，就当减肥了。”

    谢萃峰笑了起来，刚想说些什么，排练室的大门“吱扭”一声敞开，在邓奔的陪伴下，一男一女走进房间。

    男的身材中等，上身黑衬衣，下身牛仔裤，头发梳成背头，油光满面的，想必就是邓伟。

    女的穿一件红色连衣裙，披肩长发，脸颊瘦削，下巴尖锐，皮肤有些黑，林林无疑。

    男人的手放在女人的腰上，女人的手环绕在男人的胳膊上，两人搂抱着，说说笑笑，十分亲腻。

    当着其他外人，也没有丝毫的收敛，两人就这么来到他们面前。

    谢萃峰为徐星河做介绍：“顾总，这位是经纪人圈子的新星——徐星河，很有能力。”

    他特意捧了一句。

    徐星河主动伸出手：“顾总好，林小姐好。”

    该有的礼貌必须有，哪怕对方是敌人，这是专业经纪人的基本功。

    然而顾伟轻飘飘地瞅着他，没有跟他握手，他的手始终在林林的腰上：“听老邓说，你是周敏的代理经纪人？”

    徐星河的手从半空自然地收回：“没错，我现在负责她的工作。”

    顾伟哼了一声：“那你可选错路了，还新星呢，跟你说实话吧，”

    他深深看了眼周敏：“你啊，未来5年在家歇着吧。”

    这是明示雪藏了。

    周敏咬紧嘴唇。

    徐星河自然要维护周敏：“以小敏的外形和能力，歇5年是娱乐圈的损失，更是先锋娱乐的损失。”

    “你先想想你自己的损失吧，还有心思管娱乐圈。”

    顾伟懒得理会徐星河，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林林停在周敏面前：“我还以为你找了什么靠山，原来是个谐星啊。”

    两人的视线从刚才就没离开对方，好像有一肚子话要说。

    周敏轻轻摇头：“从大学到公司，我对你足够好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幼稚……”

    或许因为理亏，林林没有接话，反而看向徐星河：“诶，你把那破代理经纪辞了，来当我助理怎么样。”

    徐星河微微一笑：“我更喜欢有前途的艺人。”

    “呸。”林林的脸垮了下来，抱起胳膊：“有没有前途你说了不算。”

    “林林快过来，废什么话。”

    在顾伟的招呼下，两人再次抱在一起，“亲亲”“爱爱”地腻咕起来，像两条分不开的蛇似的。

    邓奔、谢萃峰满脸尴尬，邓奔小声安慰徐星河：“人家主场，没办法……”

    徐星河示意自己没关系，几人分别落座。

    他趁机打开游戏，切换到艺人行动界面。

    他很好奇，感情这么好的顾伟和林林，心中之鬼是什么？

    游戏画面里，林林的身后缓缓出现一个女孩，面容稚气，学生模样，比本人年轻很多，然而却穿金戴银，挎着名牌包，围着貂皮，十分奢侈。

    竟然很符合她本人的做派，还以为会是一个贫穷苦涩的形象呢。

    但又一想，穷苦也不一定势利眼，这是两回事。

    他将视线转向顾伟，登时愣住，顾伟的身旁，竟然站着一位身穿清朝太监服饰的人。

    如果林林的心中之鬼是幼稚虚荣，那顾伟是什么意思？他是个太监吗？

    徐星河真的难以想象，太监为什么会潜规则女星？为什么和林林打的火热？

    顾伟和林林抱在一起，很是恩爱，但他们身后的“鬼”却表情各异。

    林林表情开心，又是“老公”，又是“讨厌”，似乎很享受，但她身后的幼稚虚荣之鬼满脸厌恶，似乎随时会吐出来。

    顾伟说：“来，在我脸上亲一个。”

    “太监之鬼”满脸色眯眯的表情。

    林林笑着凑到顾伟脸上，“啵”的一声，特别热情。

    “幼稚虚荣之鬼”却骂了声：“我亲你马！”

    徐星河觉得好笑，忍不住开口，“两位？”

    顾伟和林林停了下来，邓奔、谢萃峰满脸惊讶，好像没想到他会公然打扰。

    周敏拉了拉他的衣角：“你要干嘛。”那意思是要他别太出格。

    她以为徐星河看不惯两人，故意要恶心他们。

    事实上，他真的只是好奇。

    “怎么了？”林林问。

    “你很爱顾先生吗？”他问。

    林林双手抱住顾伟的脖子：“当然了，我最爱他。”

    她身后的“虚荣之鬼”却啐了一口：“爱他马勒戈壁，老娘冲他钱来的。”

    哈哈，有意思。

    徐星河继续问：“那你最爱顾老板哪一方面？”

    林林说：“当然是喜欢他有能力。”

    虚荣之鬼：“狗屁能力，全是运气好。”

    顾伟摆手：“诶，低调低调。”

    徐星河：“你觉得顾老板帅吗。”

    林林：“他是我心里最帅的男人。”

    虚荣之鬼：“长得像驴蹄子，看着就想吐。”

    顾伟比了个暂停：“别老夸我，不好意思了。”

    徐星河：“你觉得顾老板身高怎么样？”

    林林：“完美。”

    虚荣之鬼：“像一根颗烂土豆，真TM矬。”

    顾伟：“哈哈，我也觉得自己身高完美。”

    徐星河：“你觉得顾老板的X能力怎么样？”

    其实是他故意问的，他很想知道顾伟的形象为什么会是太监，究竟是一种隐喻？还是另有所指。

    这个问题非常直白，顾伟愣了愣。

    林林也愣了愣，但随即轻轻拍了顾伟一下，捂着嘴笑：“他呀，讨厌，反正人家很满意。”

    顾伟做了个举重的姿势：“男人嘛，决不能说自己不行。”

    这两人似乎都很享受。

    但徐星河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虚荣之鬼上。

    虚荣之鬼：“他压根没和老娘做过！”

    啊？！没做过？！

    徐星河感到十分震惊，顾伟真的是“太监”！

    可为什么外界会传出顾伟潜规则女演员呢？

    不对，等等！

    顾伟既然不行，为什么还要潜规则林林呢？

    他的目的是什么？

    徐星河问：“那顾老板，你们的感情这么好，将来准备生几个孩子啊？”

    顾伟一摊手：“十个八个不嫌多。”

    林林撒娇：“讨厌，人家不生。”

    她身后的“幼稚虚荣之鬼”做呕吐状：“生你马！”

    但重点是顾伟的情况，只见他身后的“太监之鬼”深深叹了口气：“唉，想生我也没法生啊。”

    果然！

    这“太监之鬼”并不是隐喻，顾伟真的是有某种隐疾。

    可为什么坊间为什么会流传他侵犯女演员呢？

    难道他是一个注重尊严的人，既不敢暴露真实情况，但身边又不能没有女人，于是故意往外散布消息，污名化自己，通过自己玩的花，而证明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

    林林也是他“雄风”的一种证明？

    徐星河好像逐渐摸到了顾伟的脉门，一个计划开始在他心中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