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正术就是这样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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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暖玉生香

    任由那红纱卷着自己上了画舫,白海落到木板上,顿时嗅到一阵幽香。

    此香不腻,反而香远益清,若真是被酒意冲昏头脑之辈,倒可以转醒过来。

    那红纱又飘在前方轻摇,似在招呼白海跟上,白海也不惧,安然随其前行。

    沿路打望,未见到半个人影,只有烟笼寒水月笼纱之景,可见此间主人雅趣不俗。

    如此做派,莫非不是那修行合欢法门的旁门左道一流?

    白海心中腹诽,终是见到红纱隐入船上一间舫屋,屋门未掩,那股清香正是由此散开。

    整了整衣衫,白海于门前作了一揖,朗声说道:

    “久闻暖玉娘子雅名,白某有幸,特来求见。”

    屋内似有轻轻笑声传出,随即又听闻一道柔和嗓音:

    “本就是奴家相邀,白公子何必多礼,不如进屋一叙。”

    白海摇头一笑,踏入了屋内。

    其内远比在外看起来宽敞,两边无窗无墙,随意可见朦胧江景,屋后置了张水墨屏风,屏风前只有一张木桌,桌上一壶酒,两樽盏。

    桌后一女子正素手磨香,又放入一小巧镂空香炉,玉指轻点,香头便亮起红光,其味四散。

    白海也不客气,径直落座到木桌前,大大方方地打量起眼前女子。

    这女子着一身轻薄红纱,却又不曾露了分毫,盈盈一握的腰肢若隐若现,薄唇琼鼻,未施粉黛,一双桃花眼情意绵绵地看着手中香炉,青丝上只插了一根木簪,随着女子手中动作轻摇。

    女子捧起香炉轻嗅一下,露出勾心动魄的浅笑,这才放下香炉,看向了白海。

    白海心神竟有一瞬恍惚,若只论容貌,这女子还真是此世见过最佳,连忙默诵《灵宝华法》,又听得女子开口:

    “暖玉娘子之名,不过是世人如此称之,白公子既是得道之人,唤我阮灵即可。”

    说罢,她袖手一挥,那酒壶里就飞出两条银线,落入杯中。

    白海心里一沉,自己还未看出对方什么来路,纳气修为就已被识破了去,这自称阮灵的女子修为恐怕只高不低,但面上不动,温声回道:

    “阮姑娘道法通玄,心境清幽,为何会弄出‘樊楼喜轿’的传闻呢?”

    阮灵闻言也不恼,只是笑吟吟地端起酒盏,示意对饮。

    白海想了想,坦然举起,酒盏对碰,发出“叮”的轻响。

    此酒入喉,并非是白海想象中的清冽可口,反倒是烈同火烧,如利刀下腹。

    白海脸色一变,还以为自己走了眼,中了对方一计,正欲抽刀奋起,却发觉那酒意又缓缓散开,化作热流涌向周身,六合劲力猛然精进许多。

    他僵在空中的右手缓缓放下,神色复杂地看向阮灵,后者似笑非笑,朱唇轻启:

    “白公子觉得此酒如何?”

    白海心中有了明悟,叹息一声说道:

    “初如烈火,后化甘醴,‘樊楼喜轿’不过俗世贯以的恶名,是白某着相了。”

    说罢,他拱手致歉。

    阮灵这才浅笑出声,如清谷幽响,她乐不可支地说道:

    “不愧是玄门子弟,悟性不凡,留在那天师府倒是委屈你了。”

    白海无奈一叹,他已有了八成把握,这阮灵是位种符真修,自己一身隐藏在其面前被扒了个精光,但来都来了,对方行事也有章法,只得硬着头皮问道:

    “阮姑娘洞察人心,白某佩服不已,只是职责所在,还望阁下告知我三年前那组铜令下落如何。”

    听闻此言,阮灵娥眉微蹙,似是有些苦恼,她思索一下,又反问白海:

    “白公子可知纳气道士如何步入种符之境?”

    此问太过简单,白海近乎未曾思考,脱口而出:

    “纳灵为气以满周身,心神融入天地以取得符纹种下真符,此即正道种符。”

    阮灵点头认可,又缓缓说道:

    “纳灵为气不过水磨功夫,反而是心性圆满才是一大难关,

    我纳气圆满十余年,仍是难观天地,三年前出府寻道,直至以这喜轿观了无数人心性,才生出感悟,跻身种符。”

    话音刚落,她头顶便生出一张暖红真符,屋内清香愈发盈人,白海一时无话,自己这些时日还真是走运,当个铜令道卫也能查到真修头上。

    “此符谓之暖玉生香,除却令我香法道术突飞猛进,还有另一重功效......”

    说道此处,阮灵拍了拍手,舫屋里就钻入两道身影,单膝跪地,恭声开口:

    “见过真修!”

    白海心中一动,扫了这二人一眼,只见一青年武夫,一颓废道人,正是三年前失踪的分府铜令,他摇了摇头,对着阮灵说道:

    “真修之符恐怕还能迷人心智,令其听命自己吧。”

    谁知那青年武夫神色一怒,大喝出口:

    “竖子安敢狂言,我等乃心甘情愿跟随真修,只因尊崇真修之道,愿为其效犬马之劳!”

    白海无奈叹气,你一个武夫尊什么道,这两人中招已深,难以挽回了,难怪会不告而别。

    此番事情就算是查明了,如此回去禀告,左庸也挑不出什么刺来,至于跟种符作对?你左金令威风你自己去喽。

    白海站起身来,就要告别离去,不料阮灵幽幽开口:

    “那日我刚摘得真符,一时收敛不住,才让这二人着了道,劝说不得,只能让他们跟随左右,

    却不料日子久了,自己也觉得我之真符妙用无穷,此番再次现身不过是想再招揽一二俊杰,

    清水郡恐有大变故,白公子,你可愿与我一同离去?”

    白海愕然,看向阮灵,见其身上未有幽光亮起,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入魔即可,吓了自己一跳,这才笑着开口:

    “阮真修貌比谪仙,香法玄妙,可惜白某福缘浅薄,只怕消受不得。”

    阮灵水汪汪的桃花眼中似乎有些惊诧,随后又哑然失笑。

    哪怕是位玄门纳气,心性不俗能扛过自己真符影响,可自己稍稍出手,收下此人易如反掌耳。

    她心中暗道,就要使出真符道法,却又听到身旁传来素净嗓音:

    “你这弃主之人,也敢染指我宗弟子?”

    舫屋窗上,一白裙女修正斜靠窗檐安坐,容貌清雅,她语出不逊,脸上却满是笑意,先是对白海使了个眼色。

    白海顿时放下心来,不枉自己在那喜轿上以灵妙正音轻诵《灵宝华法》好几遍,青净子真修果然不曾欺我,这便是大宗嫡传的待遇么?

    心里正喜滋滋地想到,又看到青净子对着面色难看的阮灵说道:

    “水君府中奉香童子阮灵,我可寻你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