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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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招降敌将

    和州城头,刘瑧拿出一支单筒望远镜,有些狐疑地遥望着远处的淮南军营。

    这望远镜也是新近打造的产物,之前刘瑧倒是用竹子制造过一个,但是质量实在太次,很容易就坏了,大多时候都当个工艺品放着。

    如今新打造的这个单筒望远镜,倒是精致耐用,很符合刘瑧心意。

    “禀上位,毕师铎此次率军前来,似乎并无攻城之心。先前只是装模做样的进攻了几次,每次飞雷炮一响,对方都会立即撤军。”

    张承范有些惭愧,之前见淮南大军来袭,慌忙发了急报到宣州求援,谁知自己的援军都来了,敌军却还是迁延不进的模样,倒显得张承范有些谎报军情似的。

    “毕师铎有派人过来吗?”刘瑧问道。

    “对面未曾有人来过。”张承范答道。

    “淮南大军迁延不进,依你之见,毕师铎是何意?”刘瑧顺手将望远镜递给了张承范,示意他用望远镜看淮南军营。

    张承范有些狐疑地看着刘瑧递过来的铁筒,照着刘瑧方才的模样看了起来。

    这一看差点儿将张承范吓一跳,原本遥不可及的淮南军营,竟然一下子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甚至连军营中士卒的走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张承范心知这铁筒是个宝贝,连忙小心拿好,生怕手一哆嗦就给摔坏了,之后才不紧不慢道:“毕师铎迁延不进,一方面应是怕飞雷炮,另一方面则应是怕淮南有人会暗害他。淮南诸将,多被吕用之所害,毕师铎乃黄巢旧将,恐怕此时亦自危不安。”

    “禀上位,既然毕师铎有此疑虑,或可遣人招降。”孙储建议道。

    “招降毕师铎?”刘瑧有些犹豫。

    黄巢旧将,不少人都是盗匪出身,信义全无。一旦招过来,刘瑧怕会影响自己的队伍,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上位既有称雄之心,又何惧一黄巢旧将?”孙储看出了刘瑧的疑虑,出言劝道。

    “呵呵……我有甚可惧他。”刘瑧冷笑一声,“不过就算招降他,也要叫他先知道我刘某人的厉害才行,省得他心有不服。”

    当夜,刘瑧便亲率五十人出城,夜袭淮南军营。

    “嘭!嘭!嘭!”

    随着几发迫击炮弹在淮南军营中爆炸,淮南军营顿时大乱。

    刘瑧急忙命众人上马,准备逃离。

    谁知淮南军营乱了一阵之后,并无兵马前来追击,反而徐徐退去。

    这下刘瑧终于确信,毕师铎根本就不想打和州,所以一有机会便率军后退。

    不多时,马光元率领骑兵营前来接应,众人随即返回了和州。

    “谁可去招降毕师铎?”刘瑧在问孙储,也在问面前诸将。

    “末将愿往,替上位招降毕师铎。”说话的是娄宝,也是乡兵团的老人了。

    “好,此去务必小心,即使招降不成,也不要与其发生冲突,务必要全身归来!”刘瑧嘱咐道。

    次日一早,娄宝便带着数名护卫出城,直奔淮南大营而去。

    经过昨晚夜袭,淮南大军竟然直接连夜后撤二十里,速度不可谓不快。

    此时的毕师铎正卧在营中补觉,折腾了一夜的他心里很清楚,昨晚的偷袭,不过是又一次试探罢了。

    只是这样的试探,让人心中十分恐惧,天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颗天雷从天而降,落在你的头上。

    就在这时,忽闻帐外亲兵禀报,称有冤句同乡前来投奔。

    毕师铎闻言大惊,当即起身暗自思量起来。

    冤句同乡大多在当年一起投奔了黄巢,如今毕师铎已是唐军将领,往时的那些同乡也早已各自纷飞,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个同乡投奔自己?

    心疑归心疑,但毕师铎还是命人将自称同乡之人放了进来。

    不多时,一名肤若铜铁、体型健硕的汉子便来到了毕师铎面前。

    “你便是我同乡?”毕师铎一见来人便知并非自己同乡,右手当即放在了腰间刀柄上。

    “在下自是大人同乡。”来人面带微笑,毫无惧色,反而示意毕师铎屏退左右。

    毕师铎此时也明白了来人的身份,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屏退了左右。

    “在下娄宝,乃和州防御副使,见过大人!”待营帐中只剩下毕师铎和娄宝两人,娄宝这才自我介绍道。

    “娄副使此来何意?”毕师铎心中早有猜测,此时听了娄宝之言倒也并不惊讶。

    “特来做说客,劝大人弃暗投明。”娄宝笑道。

    “我虽是黄巢部将,但早已弃暗投明,如今乃是淮南都知兵马使。”毕师铎冷哼一声。

    “高节帅一心求仙、不理军政事物,淮南军政大权旁落他人,淮南诸将个个自危,这便是大人口中的弃暗投明吗?”娄宝笑道。

    毕师铎没有出声,只是冷眼看着娄宝。

    见对方不出声,娄宝又继续说道:“大人虽是黄巢旧将,但素有武名,我家刘使君亦有耳闻。今日遣在下而来,便是刘使君起了爱才之心,不愿大人这般殒命。”

    “昨夜天雷之袭想必大人也知晓其威力几何,倘若和州兵马全力来攻,淮南两万大军能抵挡几何?倘若大人兵败之后独身而回,吕用之又会待大人如何?”

    “在下原本只是乡野村夫,若非遇见刘使君,或早已成一堆白骨。即便不死,至今多半也仍旧是一村夫,任谁都可欺辱,任谁都可打杀。幸得刘使君眷顾,在下才有了今日之身。大人之能胜我十倍,何不率军归降,他日必将名列青史。”

    娄宝一席话说完,毕师铎仍然是沉默不语。

    “刘使君非高骈,更非吕用之,大人万不可迁延不决,应早做决断。否则战端一起,生死难料。”娄宝又说道。

    “你在威胁我?就不怕我先杀了你吗?”虽然娄宝说的是大实话,但毕师铎还是有些不悦。

    “在下来此之前已有死志,但在下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大人。”娄宝微笑着摇摇头。

    娄宝怕死吗,当然不怕了。自己背后站的可是刘瑧,就算说服不了毕师铎归降,娄宝也相信对方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否则迫击炮、飞雷炮一轰,毕师铎死的更惨。

    “多谢刘使君美意,只是我妻儿家小尚在扬州,恕不能来投。”毕师铎犹豫了片刻,还是拒绝了。

    正当娄宝还要劝说之时,毕师铎又说道:“虽无法为刘使君效力,但我亦无意与刘使君为敌,此番来和州皆为吕用之所迫。明日和州兵马可出城来攻,我自当率军退去。”

    娄宝闻言,心知毕师铎心意已决,再劝也无用处,随即出了淮南大营返回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