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砍三国之御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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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抄后路

    鲁肃临从益都走时,随身带了几只信鸽。如今既已与刘章达成了结盟的协议,当夜就把这几只信鸽悉数放出。

    不过两汉虽已有饲养信鸽,但大部分还是用在草莽,绿林,以及商贾之间。比如糜氏家族商行遍布各个州郡,互通消息基本便是采取这种。

    因为很多客观原因,“飞鸽传书”此时并没有成规模的运用在军中,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鲁肃还向刘章借用了成都的驿站和水路送信,挑选出了两三个随从,先从驿站出蜀道,再顺江而下转道豫章。

    信鸽、驿站两管其下,消息很快被送入了南昌。

    可惜鲁肃并没有想到,他的主公此时却已没有坐镇南昌,反而亲身奔赴去了前线。

    江陵城外,虎渡河畔。

    天军大营,趁夜来了一彪军马,主将正是不久前率军渡江赶来的王熊,为了遮掩声息,加之此来主要是将对岸武陵郡目前的战情告知王政,所以人数倒是不多。

    入得帅帐,行礼完毕,王政第一句话,却是没有先问军情,而是细细地打量王熊几眼,见他不仅一脸风尘,双眼血布满丝,整个人更是瘦了一圈,相比往日的壮硕,简直换了个人般,不由关心地道:“不过旬月不见,看你清减许多,这文聘果非易于之辈,也是辛苦你了。”

    王熊心中一暖,连忙回道:“有劳将军慰问,不过我军之所以能力拒文聘,主要仰仗黄忠将军的神勇,倪水桥一战威震天下,乃令荆州三军惶惶,不敢轻动,末将出力不多,实在不敢居功。”

    虽然因为吴胜的关系与黄忠关系不算和睦,但王熊却也不是贪功自矜之人,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是个外拙内秀之人,颇有自知之明,清楚天公将军喜欢什么样的人,所以在王政的面前,他始终还是表现如当初一般憨厚朴实。

    “凡战,若能以弱胜强,克敌制胜,自必全赖三军将士同心竭力,黄忠有功劳,你同样也有。”王政闻言微微一笑,终于转回主题:“如今作唐形势如何?”

    “禀将军,倪水桥一战后,直到末将出发之前,文聘军又先后对作唐发动了两次攻城。”王熊回道:“第一次攻城倒是颇有威胁,敌军已抢下了作唐的南城墙,不过随后就被末将率领天诛营的兄弟抢了回去,把敌人赶了出城。”

    “第二次是在三日前的上午,文聘整合各营又发动了一次攻城,这一次黄忠将军集结了一千骑兵,从城后绕出,突袭其中军大阵,鏖战至下午,连战数将,敌军士气溃迷,无奈之下,文聘抵挡不住,全军败走,再次后撤三十里。”

    说到这里,王熊对王政拱手说道:“末将和黄忠将军皆以为,连连失利之下,文聘再是治军有方,短时间怕也难以振奋军心,再次攻城。”

    正如关羽那边所预料的,文聘军目前虽然没有能够突破黄忠的防线,却也没有遭到什么重创,眼下依旧在寻找时机突破黄忠部的防线,双方依旧处与相持不下的阶段。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王政再是自信,也绝不可能让黄忠主动放弃作唐,断绝自家的后路,渡江而来的人马其实并不太多。

    “大善。”王政点了点头,摸了摸颔下的短须,踱步室内,一边思考,一边说道:“既如此,本将就可以全力出手,去对付关羽了。”

    听到关羽这个名字,王熊眼中油然露出仇恨之色:“将军,牛哥...吴校尉还没苏醒么?”

    王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已昏迷半月了,嘿,本将真担心这憨货要变成植物人了”

    “植物人?”

    王熊闻言一怔,不过他跟随王政日久,他早习惯自家将军时不时的“惊人之语“,望文生义,不久便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道:“大丈夫岂能久卧病榻,这岂非生不如死?”

    王政默然,负手走出帐外,仰望夜空,过了半晌方才开口说道:“吴牛应该也是如你这般想法罢,若是此战之后,他还没有醒来...”

    顿了顿,王政澹澹地道:“那就由本将来亲自给他个痛快吧。”

    王熊想要说些什么,不过眼见王政面沉如水,又有些不敢开口,犹豫片刻,终于壮着胆子问道:“将军既有心为吴校尉报仇雪恨,那为何至今按兵不动?”

    “末将听说关羽军早已入城,只要咱们攻下江陵,此獠不就...”

    话未说完,便直接被王政挥手截断,“江陵四处皆是平原,地势开阔,莫说咱们眼下不过数千人马,便是数万人马,也未必保证能够形成无处可逃的死局,如此便是攻下此城,如何保证不会放走关羽?”

    “这...”经过数年战场历练,王熊也算是知兵之人,知道王政所言不差,一时沉默不语。

    “再者说了...”王政道:“眼下关羽到底进了江陵,嘿,犹是未知数也。”

    “将军是说...”

    “骄矜自傲者势必好大喜功!”王政瞥了王熊一眼,沉声说道:“在关羽这等人的眼中,守城之功,岂能与斩将破阵相提并论?”

    “本将猜测,之前那支入城的部曲,不过是其故布疑阵罢了,关羽依旧还在城外!”

    “还在城外?”王熊大是不解:“将军,这是为何?”

    “自然是等待时机了,等待咱们攻城在即时,大举压上,如此便可内外夹击,一举建功了!”

    王政剑眉一挑,“不过眼下却是有了变化,本将之前让你这边大张旗鼓渡江,又令甘宁,梁锐率部汇合,原本是想先逼迫关羽入城,协助守城,之后再找机会在城中制造一个陷境,引他入局,当可杀之,却不料这厮端是好耐性,依旧没有动作,这却有些麻烦了。”

    王熊越听越迷湖了:“将军说的麻烦是指?”

    王政澹澹地道:“江陵地势平坦,对于守城方而言是大不利也,对攻城方却是相反,关羽想要“内外夹击”,是因为以咱们之前的兵力,若要攻克江陵必要是集中兵力,如今兵力多了,却是可以分兵行动,如此以来,固然是可以逐个击破,却是难以一举破敌,完成大胜乃至歼灭了。”

    听到这里,王熊终于恍然:“所以将军以为,关羽现在不仅在等咱们大举攻城,给他从后方突袭的时机,还在等后续的部曲,只有人数多了,形成包围,方能对我军造成最大的破坏和打击?”

    “不错。”王政微微颔首:“敌人援军毕至之时,也恰恰是本将将计就计,诛杀关羽之时!”

    王熊正想要询问王政如何将计就计,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一个哨骑入帐禀报:“报将军,江陵城外北面出现一支约千余人的骑兵,似是襄阳援军先锋!”

    王熊闻言神情一变,立刻侧目问道:“将军,荆州援军已至,咱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王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昂首卓立,眺目远望,透过林木深邃,看着远近的群山莽莽,在月光斜照之下岩壑窈窕,峰峦回合。

    半晌,他澹澹地道:“召集众将,帐内议事!”

    “再遣快马立刻去西营通知甘宁,梁锐,速速整军列阵,破晓之前勐攻江陵,告诉他们,这一次可以放开手脚了。”

    “喏!”

    待哨骑出帐之后,王政看向王熊,笑了笑道:“你不是对本将至今按兵不动颇有微词么,那好,咱们现在就埋锅造饭,两个时辰后便攻城如何?”

    俺哪里敢对将军您有微词啊?

    王熊干笑一声,刚欲解释,下一刻却见王政指了指他:“此番你为主将。”

    啥?

    王熊脸上的笑容立时凝固了。

    ......

    一个时辰后,营门之外。

    “禀将军,天诛营和天军一部皆已集结已毕,共计一千八百骑。”

    王政勒马回顾,问道:“辎重营呢?”

    “已等候在前边三里外,携带有各种攻城器械。”

    “传令,叫天军一部先行,辎重营居中,天诛营分出五百人马,分处左右,护卫两翼,连夜赶赴当阳。”

    自得知吴牛被关羽所伤之后,王政的最大目标便从江陵改为了关羽,这倒不能说全然是因为新仇旧恨,最关键的还是他对于刘备始终存在忌惮之心,难得碰上良机,若能先斩对方一臂,自是最好不过。

    而从那一刻起,王政一直思考的问题,便不是如何打败关羽,而是让对方无处可逃!

    为了完成这个目的,他不仅按捺住了自家的战意,隐忍不发,甚至破天荒的退避三舍,高挂免战牌,摆出一副阵中无大将,畏关羽如虎的架势,便是想让关羽掉以轻心,令其判断失误,从而保证来日杀招降临时的突然性。

    毕竟当初下邳与张飞一战,关羽可是亲眼目睹的,这厮固然骄傲,却不愚蠢,若让对方知道敌人阵中有一个武力不低于自家的存在,那恐怕就不会轻易冒进,乃至深入敌阵了。

    这番心血终究没有白费,眼见关羽不仅中计,连襄阳都因为江陵情势危机而派出了援军,王政当机立断,立刻便要执行计划中的第一部。

    抄后道!

    一声令下,人衔枚,马摘铃,千余人摸黑向北而行,专走山道,又有先行的二三百人,专门清理道路上的土石、树木,标注沟堑,是以军队的行军速度甚快。

    当夜,便悄无声息的绕过了关羽和郭永布在城外的哨骑,黎明时分,将近抵达当阳县的西侧,借助城池不远一处山丘为掩体暂作休息之后,便是熹光初现之时,王政下令攻城。

    如果说神兵天降真的存在,就是这一支天军出现在当阳城下的样子。

    “这叫什么事儿?”

    看在城外突然出现的兵马,当阳县令瞠目结舌,他揉了揉眼,不可置信,问身旁的县尉道:“这是哪一路的兵马?”

    “那大旗上写的是吴。”县尉涩然道:“听说此番寇我南郡的扬州军中,有一人名叫吴牛,或许便是此人。”

    “扬州军?”县令愈发不解:“江陵不是还没失陷么,他们是如何绕过江陵跑到我当阳城下的?”

    你问我我问谁?那县尉摇了摇头,表示亦是不解。

    便在此时,一个翎冠锦甲的少年将军,驰骋城外,搭弓射箭,箭失如电,将将擦过当阳县令的耳朵,射中城头土墙,其劲力之勐,竟深入数尺,震出灰尘簌簌,更把那县令吓个半死。

    县令惊魂未定之际,却见那少年将军高声喊道:“吾乃徐州牧麾下校尉吴牛,今麾万众来讨不臣,江陵军马冥顽不灵,已被尽诛,料尔等小城弱卒,更非我虎贲之敌,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何不速速投降?降者不杀。”

    “江陵失守了?”

    听到这话,县令脸色愈发难看,问一旁的县尉道:“城下敌人竟有过万?”

    “怎么可能?”

    虽然王政早命令天诛营在在城外风驰电掣,尘土飞扬,闹出漫山遍野般的动静,可那校尉好歹也是入伍十数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贼人虚张声势罢了,县君放心,以俺观瞧,城下兵马最多不是两三千罢了。”

    “那还好。”

    县君闻言松了口气,当阳虽非什么坚城,守军也不过数百之数,但两三千人怎么也不可能一时半会攻克吧?兵法上都说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嘛?

    在县君看来,他们只要能支撑几个时辰便行了,因为这便足够让他们去向周边的城池求援,以及等待援兵了。

    却在这时,只听“锵”的一声,那少年将军拔出了腰中长剑,青芒烁闪之下,三军几乎同时扬举枪戈,众口齐呼:“万胜,万胜!”

    大呼之声,竟至山鸣谷应,夹杂战鼓惊天,号角动地,响遏行云,城墙为之震颤,胆弱者股栗跌倒。

    “这...”县令再次慌了,“一两千人能发出这般大的声势吗?”

    县尉还未来得及回答,下一刻,杀喊声起,马蹄声烈,一股玄色的洪流已滚滚而来,转瞬杀入!

    不过半个时辰,江陵北面的当阳县便已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