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砍三国之御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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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激怒

    绿波青竹,暖风丽日,书房里刘备与徐庶一立一坐,拉出或长或短的影子,时时摇动。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刘备转过身,扶住窗棂,说道:“荣华富贵,人皆向之,不过若真是贪图享受,自以为膏腴玉食,理所当然,却是大大不该。”

    “越是身居高位,越当时刻谨记,此般种种,皆乃百姓奉养,自当诚惶诚恐,以此权柄为世人以谋福祉,如此方得日久。”

    说到这里,刘备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转目徐庶道:“不瞒元直,备虽有此心,然则每思及自家德薄能鲜,恐难泽众,因此常会感到彷徨不安。”

    听到这话,徐庶神情突然一肃,旋即端正容貌,起身拜倒。

    刘备忙将他扶起,讶然问道:“元直为何突然行此大礼?”

    “能时刻以天下为念,百姓为重,这才是真正的雄心壮志,主公心存雄图,有此壮志,臣正当以大礼相拜!”

    徐庶正容道:“而主公能成大业,也是苍生之幸,万民之福,不过如果只有壮志,而没有踏实肯干的态度,那壮志也只能变成不切实际的好高骛远,空自落人笑柄。”

    “如今逆贼未灭,乱臣当道,因此,臣以为主公现在不应该去想这些。主公该想的,应是眼前。把眼前的局面应付好,然后再想别的,也为时不晚。”

    逆贼说的自然便是王政,至于乱臣么,却是暗指袁绍,曹操等诸侯。

    “元直所言甚是,”刘备深以为然,连连点头:“我也只是忽有所感,故此随口言之,今日请你入府,正是有大事相商。”

    两人分别落座,刘备一边亲手给徐庶沏茶,一边说道:“说到眼前,元直可知扬州军如今行至何处了?”

    “之前哨骑来报,说有一支扬州骑兵绕过汉寿的文聘军渡过长江,关将军认为这是王政意欲重施故技,奇袭荆州首府襄阳。臣则判断是剑指江陵,主公这般询问,可是有了结果?”

    刘备点了点头:“不出元直所料,这支兵马正是冲着江陵去的。”

    徐庶问道:“江陵莫非已然陷落?”

    “那倒不是。”刘备笑了笑道:“扬州军再是能战,总也不能数日便克南郡首府,不过眼下江陵已成为了两军鏖战之地。”

    “扬州军渡江之后,兵分三路,其中一路主将为度支校尉吴牛,先去攻取了江陵的外城津乡,破了津乡县尉郝纪所摆之函车阵,再败彼之‘奇兵,,随即进逼敌垒,不过郝纪虽败不乱,依旧指挥得当,调度顺畅,吴牛知难以速克城池之后,遂改攻为围,随后当阳守军来援津乡,吴牛部败向北去。”

    “败向北去?”

    徐庶闻言一怔:“江陵的正北面便是襄阳,东北面则是宜城,西北面则是竟陵,三处皆是敌城,吴牛部若是作战不利而退,也当往南面去退,怎会继续深入?”

    不过稍一思忖,徐庶便即眉头微皱:“反其道而行,此必有诈!”

    “身居千里之外,元直却已见微知著,见端知末,当真***,只可惜....”

    刘备叹了口气道:“见敌人败退,当阳军本欲追击,却被县尉郝纪所阻,说的理由正与元直一般无二,只可惜随后太守郭永却下了一道军令,敌人向北而去,此自投罗网也,自当尾随撵赶,最后津乡军虽未出城,当阳军却追了上去。”

    “两军一追一逃,一支追到了当阳城北的蓝口山谷之内,当其时也,四方大呼,山谷皆震,突然杀出一支精锐,原来却是扬州军早在此地埋伏了一支精锐,当吴牛部诱敌深入之后,立即杀出,两方里应外合,内外夹击,大败当阳军。”

    “山谷者,兵家六险之地也!”

    徐庶双眉

    紧蹙:“扬州军刻意将当阳援军引自此处,这恐怕不仅是为了大败敌人吧?”

    “正是。”刘备说道:“扬州军败敌之后,并未猛打,只作穷追,将当阳军赶入山谷深处,旋即遣人上山,砍倒林木,焚之推入谷中,风怒火盛,死者甚众,自午至夜,烟火犹且不绝。”

    徐庶闻言默然片刻,缓缓说道:“守军既被全歼,主公,此时的当阳自落入了扬州军的手中?”

    见刘备微微颔首,又道:“当阳乃襄阳与江陵之间的必经之道,扬州军得了此城,便可彻底截断荆州军北面援军的南下之路,若是再得了枝江和华容,便是真正将江陵变作了一座孤城,江陵危矣!”

    却不料刘备这时突然面露笑容,摇了摇头道:“元直放心,扬州军拿不下江陵!”

    嗯?

    听到刘备语气中尽是自信,徐庶不由大是愕然,侧目望去:“主公何出此言?”

    不待刘备回答,徐庶已是反应过来:“哎呀,我早该想到的,主公虽在寿春和襄阳都埋有暗探,但这等前线的战事,原也不该知悉的这般清楚!”

    想到这里,徐庶神情骤然大变,急声问道:“主公你派了人马前去援助江陵?”

    “元直当真聪明。”

    刘备哈哈一笑,由衷赞道:“不错,既然你猜到了扬州军意在江陵,我岂能坐视竖子的女干计得逞?便在十日之前,便已让云长带了三千精锐前去驰援,嘿,扬州军大胜之后,岂不志得意满?直接便转扑江陵,在城北安营扎寨,准备攻城。”

    “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却在当夜,云长直接发动了一场突袭,趁敌人不及防备之下,直入营内,还以颜色,也来了一个火燔寨墙,敌军阵脚大乱,兵慌马惊,自相践踏,死伤者不知凡几,”

    刘备越说越是兴奋,竟至手舞足蹈,击节大笑:“元直,可知这一战我军斩获如何?不仅夺回了当阳,劫了敌营,单是斩首便有近千之数呐,连敌将吴牛也被云长断了一臂!嘿,竟能在吾弟神刀之下侥幸逃生,也算这厮有几分运道。”

    却没注意一旁的徐庶越听越是神情难看,到最后更是直接拍案而起,“主公啊,如此大谬之事,为何不与我先分说?”

    大谬?

    刘备面露愕然,大为不解,我军打了这么一场胜仗,怎么能算是大谬之事呢?

    不过看到徐庶一脸阴沉,再无往日的潇洒从容,也不及细想,连忙先行宽慰,或者说是解释道:“元直勿恼,是这样的,那时你不是前往梁国巡查库房了么,正巧这时刘琮来信,央我出兵援助,解他荆州之危...”

    “我和他同为汉室宗亲,说起来还算是他的叔伯,侄儿有难,我这做叔叔的岂能袖手旁观?”

    徐庶大摇其头:“那臣回来这么多日,主公为何也是只字不提此事?”

    这...刘备一时沉默不语。

    他自然不好明说,早在徐庶入帐之初,他便有过问计,王政进军荆州当如何应对,徐庶当时的回答却是“静观其变”。

    什么静观其变,那不就是袖手做壁上观么?既然知道徐庶与自己的想法不同,并不赞同出兵,刘备自然就不想去问了,索性来个先斩后奏!

    “主公啊,臣说静观其变,实则是指此时出兵时机未到!”

    徐庶有些痛心疾首地道:“若是此时出兵,打的胜仗再多,最多也不过是让王政无功而返,退回扬州罢了,那又能如何呢?能改变当今天下的大势么?这竖子不还是掩有九郡,兵多将广,势大难制的一方强侯么?”

    “那许都的曹操为何至今按兵不动,便是想到了此节!”徐庶掷地有声地道:“荆州地连七郡,竖子兵锋再锐,也不可能旦伐夕止,前期越是连战

    皆捷,克城得地,他便越会想着倾注更多的兵力,深入荆州!”

    “到那时,孤军深入,战线拉长,若是咱们与蔡瑁、曹操三方联手,极有可能给予此子一场空前的惨败!轻则元气大伤,数年难以用兵,重则一败涂地,身死族灭!”

    “不仅如此,前线投入的兵力越多,后方便愈发空虚,主公,那夺回徐州的机会也便来了啊!”

    徐庶越说越是激动,甚至生出了自责之心,他本想着曹操能看到这一点,刘备自然也能看出,所以有些话并没有直接挑明,却没想到却是高估了刘备。

    如今看来,单论战略上的眼光,自家的主公的确要比曹操逊色起码一筹,当然,这并不是说刘备就一无是处,他也是个英雄,身上同样有很多的闪光点,有的甚至是曹操根本没有的,这正是徐庶选择刘备的根本原因。

    听到徐庶这一番话,刘备终于醒悟过来,慌忙站了起来:“元直,此番是我轻率鲁莽了,应该先与你好好商议才是。”

    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拉住徐庶的手,脸上满是诚恳的道:“有过自当改之,元直,那么接下来该如何做呢,全听你的,要不我立刻下令,让云长返回豫州如何?”

    “已然打草惊蛇,若是让关将军此时撤退,岂非欲盖弥彰?”

    徐庶思忖片刻,摇了摇头,先坐会席中,沉吟半晌,再度开口问道:“如今前线情势如何?以关将军之能,想来不仅能保住了江陵不失,更会大有斩获吧?”

    “自是...”

    对于自家义弟的武勇,刘备向来甚为得意,下意识的刚要自夸几句,瞅见徐庶一脸肃然,连忙干笑一声,改口道:“说大有斩获倒也谈不上,云长次日又绕道江陵城南,遣兵对敌人的中军击营,不过也只是斩首近百,便及退出。”

    “这次扬州军想来有了戒备,但仍然对关将军无可奈何,任其驰骋出入...”徐庶寻思片刻,点了点头:“如此说来,这支渡江奇兵的主帅并非王政了。“

    因为这支奇兵是由南昌所出,而王政正好又在南昌,因对其以往的行军多有分析,徐庶之前曾在心中有过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位少年英主会否再一次亲自下场,负责对荆州的斩首行动呢?

    这猜测虽然大胆,其实不无可能,遍观古今,历朝历代皆不乏雄主,但如王政这般自身勇武超群,万夫不当的存在,数来数去,也只有一个秦末项羽了。

    而项羽的行军风格也和以往的王政如出一辙,临敌当先,破阵最前,每逢大战皆是亲自挂帅。虽然最近几次战役王政都没有亲征,但徐庶曾经想过,是否是因为战役不够大,敌人不够强的缘故呢?

    如今看来,显然是想太多了...徐庶暗自思忖,王政若是这一路的主帅,关羽怎还能在敌阵之中,这般轻易的来去自如?

    “元直过虑了,“刘备也是不以为然,连连摇头:“以王政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怎可能自陷险地?”

    “既然主帅不是王政,看来这支扬州军是难有作为了。”在徐庶看来,王政麾下良将虽多,但真正能达到关羽这般超一流水准的,实也只有寥寥数人,其中吕布镇守彭城,乔绾深居后宫,便只剩下黄忠和王政了,黄忠又是负责洞庭湖那一路,那么关羽便等于再无抗手了。

    “何止难有作为?”

    听到这话,刘备难掩兴奋地道:“云长最新的军报上说,几次冲袭下来,扬州军连战连败,士气大跌,不仅停止了继续攻城,甚至挂出了免战牌,且南郡太守郭永也说,驻扎汉寿的文聘军已在回援路上,不日抵达江陵。”

    “没那么容易吧?”

    徐庶摇了摇头:“黄忠若是成功越过洞庭湖打下作唐,便可掌握这处北上江陵的咽喉要道,此人亦

    是世之熊虎,若是全力阻拦,文聘军能冲破他这道防线么?主公,臣觉得有些堪忧啊。”

    “便是文聘军无法回援,有云长在,江陵也是万事无忧。”

    刘备说道:“不过元直方才一番分析,的确大有道理,要是江陵不失,扬州军无法北上,其实反倒未必是件坏事,这可如何是好?”

    徐庶闻言看了眼刘备,淡淡地道:“事已至此,便只有将错就错了。”

    “哦?”刘备精神一振:“计将安出?”

    “全歼这几支扬州军!”

    徐庶一字一顿地道:“不仅是江陵的吴牛部,还有长沙的徐方部,黄忠部,尤其是徐方,此人乃是王政总角之交,想必关系深厚,让关将军务必杀之!”

    “激怒此子,因怒而兴兵,随后举兵悉起,北上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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