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
黑色的深渊,郭晓江感觉自己在无尽地下沉,周围全是无尽的黑色,绵延望不见尽头。
当那猩红色的旋风轻轻触及到郭晓江的身躯的时候,一股力量将猩红迅速弹开,并且顺带影响到了沃博伦歌,将具有传送效果的魔法直接解除。
突然一只黑色枯槁的手从郭晓江的胸膛伸出,手腕处带着一个黑色的圆形枷锁,枷锁上附着着五条黑色的粗制链条,链条上布满洁白的咒文,链条的远端被虚空拉扯,不知道延伸向何处。
那枯手飞快向着沃博伦歌延伸,一把拽住她的喉咙。
郭晓江全身颤抖,动作扭曲,脖颈后仰,面部朝天,他的双眸变为完全的漆黑色,张开的嘴巴仿佛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大约过去几秒,他慢慢将头移回正常的体位,开口说道“你是什么东西?”那声音诡谲、尖锐、邪恶。
“你…你…你这是…”沃博伦歌双手用力掰扯那枯槁的黑手,表情恐惧,感觉喘息不上来。
无数的记忆碎片涌入郭晓江的意识,渐渐的,周围的黑色被这些画面替代,他能听见嘶吼,能听见祈求,能听见哭泣,多种多样的情绪浸入全身。
郭晓江继续发问“你是什么东西?”,黑手松开了沃博伦歌。
“我是战争使者。”沃博伦歌边喘着粗气说道。“这种压迫感,难不成和御主一样的存在?!”思绪快速飞转。她只是单纯地以为郭晓江是一个有点魔法天赋的人类,可以如同她一样被御主赐予战争的力量,但是对方的体内却寄宿着这种东西。
“战争?哈哈哈哈哈!你想说的是那个被▋▌▋(不可描述)和▊▋▊(不可描述)创造出来的家伙吧。”郭晓江说道。那个存在暂时借用郭晓江的嘴说道。
沃博伦歌身躯一震,她完全不能理解那两个词语的意思,但是她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压迫感,这是来自战争给予的力量中深藏的东西,不属于她还是人类的时候和成为战争使者之后的任何经历带来的压迫。
“怪不得,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是我先苏醒了!还好,那个讨厌的家伙还在熟睡。”不明的主体借着郭晓江的身躯继续说道。“来!向我展示展示你的力量!”。
他操控着郭晓江张开双臂,仿佛想要迎接沃博伦歌的拥抱一般,满脸的戏谑。
沃博伦歌在疯狂的思考,眼前的家伙是她不能接触的存在。
“您…您是?”沃博伦歌声音颤抖,止不住地吞咽唾沫,她感觉自己的胃无比翻腾,她已经忘记了这种感觉,这几千年的岁月,人类的痕迹在她身上越来越淡,但如今,躯体本能的恐惧突然冒了出来。
“我?”郭晓江顿了顿,“我乃这世界本来的黑!我乃这个世界的反抗!我乃这个世界最深处的绝望!”黢黑的枯手被链条不断拉扯,逐渐没入郭晓江体内。这个主体仿佛完全接手了郭晓江的躯体,他在做着一些热身般的动作。
“您要知道,对于我这样卑微的存在,您是完全没有必要动气的!我能感知到您和我的力量完全不在一个层次。”沃博伦歌单膝下跪,左手放于胸前,右手垂下,满头大汗地说道。
“没关系,我不过是想活动活动筋骨,来,向我展示展示你的力量!”那存在继续说道。
周围的人对郭晓江发生的事情毫无反应,仿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用了结界隔断了我和外界的联系吧。”郭晓江说道。
“是的,这样比较方便,御主觉得大部分时候我们不需要展露在世人的面前。”沃博伦歌始终采取着卑微的姿态。
“那很好,向我展现你的力量啊!”说罢郭晓江周身泛起黑色的薄雾,仔细看过去,是一层薄薄的黑沙。
“我...我...我实在不敢。”沃博伦歌头上硕大的汗珠滴落。
“欸!”郭晓江叹息道,“难得的机会,我不久又要沉睡了,你连这种简单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你不是什么战争的使者吗?战争赋予你的泄露圣法呢?”,郭晓江眼神充满
泄露圣法是指信奉的对象拥有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无时无刻都在向外扩散,力量越强,泄露圣法的威力就越大,是祈求对象的非具象化展现,比如通过文字、图像、音乐、语言、手势等方式向祈求的对象借取某些力量。
“哪里,我的力量过于薄弱了,实在是拿不出手,您过于高看我了。”沃博伦歌继续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也给你一个任务,今天我初次醒来,实在是感觉不错,这一次的宿主我非常满意,我知道你和你所谓的御主发动了一些奇怪的魔法,我也没有任何兴趣参与你们的事情,你帮我照顾好这个躯体,不要用你那蹩脚的魔法触动我,要是把另外一个家伙叫起来了,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残忍。”郭晓江缓缓说道,渐渐地他身上的薄沙褪去,双眼犹如瞌睡般慢慢闭上。
在一堆破乱的碎片中,郭晓江仍然在不断地下沉,无数的信息涌入大脑,他只能默默承受。
忽然一只黢黑枯萎的手从虚空之探出,一把薅住郭晓江的衣领,下坠感逐渐消退。
“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那虚空之后传出一阵声音。
郭晓江一脸茫然,然后是极速地上升感,犹如坐车突然加速带来的感觉,不一会,眼前的世界变得清晰,沃博伦歌半跪在面前。郭晓江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沃博伦歌缓了一口气“刚刚那位已经不在了?”
“刚刚那位?”郭晓江反问道。
“就是那位拥有着强大力量的存在。”沃博伦歌想起来都有点后怕,她缓缓起身,向晓江靠拢,眼前的男人让她更加感到有趣。
“忘记了,你可以叫我黑,哈哈哈哈哈哈!”声音传入大脑,郭晓江懵了一下,随即声音就没有了下文。
郭晓江使劲捏了沃博伦歌的脸,沃博伦歌感觉吃痛,轻轻哼了一声“诶呀~你干嘛?”。
“看来一切都是真实的。”郭晓江暗自想到。“真的有你所谓的魔法吗?”他向着眼前的“少女”问道,外貌有时候真的是欺骗人的武器,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过20出头的女人已经是一个活了几千年的独特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