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白长君肯定的点点头。

    阳绿珠总觉得不对劲，又不知哪里不对劲，男女情爱之事，她实在半懂不懂，以前读诗文，诗文里说，与心悦之人做这种事，乃是人间极乐。

    嗯嗯，可是，此刻抱着白恩公，反而更加难受了？身体好似掏空的感觉，好想有什么东西来填充？

    太难受了，阳绿珠双腿发抖，肌肤红透了，心理空落落的，叹了口气，心道诗文里都是骗人的。

    “白恩公，珠儿是你的人了。”

    阳绿珠羞怯的喊了一声。

    白长君：“……？”

    长夜漫漫过去，一轮明月洒下清辉，笼罩大地，屋顶青瓦上趴着一只硕大的狸花猫，狸花猫无语问苍天：“我家迂腐的主上啊，人家小女娘这般主动了，你怎么忍心骗她？”

    “喵呜，喵呜，喵呜，急死老子了，白长君，白长君，你怎么能这样，喵呜，喵呜，喵呜，老子要背叛你，明日便告诉小女娘，你未与她行男女之事。”

    “只是，男女情爱之事，老子也说不出口，喵呜，猫猫好无奈。”

    “咦？听说人间有一位书生，擅长作闺房图，要不我，……”小八忽的心生一计，心情大好，忍不住喵喵直叫。

    其实，此刻白长君也很难受，美人在怀，若说全无感觉，就是骗人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听着阳绿珠渐渐变浅的呼吸音，闻着女子幽幽处子香，白长君翻来覆去睡不着，丹田处升腾起火焰，眼中也渐渐失去清明。

    心中有个声音叫嚣，放纵吧，反正这方世界弱肉强食，反正她也情愿，你情我愿的事情，又不犯法？

    反正这方世界，又不是一夫一妻制，男子只要足够强大，可以拥有数不清的妻妾。

    白长君啊，白长君，你管她受不受的住，反正她自愿的。

    忽的，白长君扑了上去，紧紧压住了阳绿珠。

    屋顶的小八点点头：“喵呜，这才对嘛！随心所欲，人生才快哉？”

    “啊？”阳绿珠闷哼一声，疑惑的瞪大眼睛，白长君望着眼前单纯怯弱的少女，白长君陡然清醒，暗骂一句，自己莽撞了。

    想着自己庞大的身躯，阳绿珠纤弱的娇嫩，女孩子不懂事，他能不懂吗？

    今夜他若是放纵了，阳绿珠得痛的撕心裂肺。

    至少，这种事情，也得等他实力强大了，真正化形后。

    “别动，屋外有东西来了，不是人。”白长君忽的捂住阳绿珠嘴，示意她嘘声。

    阳绿珠望着压在她身上的白长君，害羞至极，甜蜜至极，她乖乖点头。

    她自幼胆子小，最怕鬼怪妖灵之物，此刻，听白长君说来的不是人，她反而一点也不害怕，心中安宁。

    “喵呜，我家迂腐的主上，娘滴，猫猫想骂人。”

    小八舔了舔爪子，眼冒绿光，猫屁股一崛，轻巧的跃上了房顶脊兽，死死盯着走来的东西。

    一名梳着妇人常见的圆髻，穿着青布衫的老妇，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过来。

    “珠儿，珠儿，我是姆媪啊！珠儿，跟姆媪走，快走啊！……再不走来不及了，它来了。”

    老妇一声声呼喊。

    白长君放出法外化身感应，屋外的老妇，没有一丝人气，显然成了某种鬼物，鬼物一声声迫切呼喊。

    眼眶中流出血泪。

    “白恩公，我我我，我听到姆媪声音了，她是我姆媪。”

    白长君平静道：“它是鬼物，它已经死了，变成了某种凶物，也可称厉鬼。”

    法外化身感应着屋外的鬼物，此方世界，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人与鬼并不相交，除非，人的运势弱到了极致，便有可能撞鬼。

    或者鬼物强大到了一定地步，能够干扰到人道。

    阴司衙门的阴神，鬼修和厉鬼，便属此例，可干扰人道，不同的是，鬼修挣脱了生前的执念，获得了修炼之法。

    厉鬼则是以执念为力量源泉，受困于执念，有些厉鬼，甚至失去了理智，记忆，情感，不得解脱。

    鬼物最好的归属，乃是得证鬼仙，只是这条道艰难至极，堪比鲤鱼跃龙门。

    所以，很多拥有累世功德的大德，故去后，宁可再入轮回，重新获得人身，再证阳神道，也不愿修鬼道。

    鬼物还有一种好的归属，乃是获封阴司地袛，譬如城隍，土地等神职，只是，这需要机缘，气运，还存在上限。

    许多土地，城隍，哪怕尊贵如西安府城隍二品威灵公，身具万民信仰之力，想正道阳仙，也极为艰难。

    “厉鬼？怎么会，……？我记得，幼时姆媪最疼我了，她常常抱着我，给我讲乡野间的志怪故事。”

    “姆媪说，人死后，若是不能入轮回，变成了厉鬼，便会忘记生前的人，可姆媪明明记得我啊？”

    “她怎会是厉鬼？”

    阳绿珠眼巴巴望着白长君。

    白长君思忖片刻，忽的掀开被褥。

    “先穿衣衫。”

    “嗯嗯。”

    阳绿珠非常听话，羞红着脸应了。

    白长君本为幻化的形态，有一点好，无需穿累赘的衣服，想怎样幻形，就怎样幻形，但其实，他更喜欢白蛇形，毕竟，身上带着幻形妖丹，时时刻刻维持幻形，挺辛苦的。

    “你姆媪可是有些异常的能力？”白长君问道，阳绿珠想了想，告诉白长君，她姆媪年轻时是过阴姑子，因为没法维持生计，才进入阳家做工，成了她的姆媪。

    过阴姑子，指的是乡野间，拥有沟通鬼神能力的妇女，过阴姑子法力低微，甚至大多没有法术，仅仅靠着譬如柳叶，狗血，公鸡血，问米，这些粗浅的知识，与鬼神沟通。

    白长君点点头，是了，这就说的通了，想必她的姆媪使了某种秘术，维持了生前意识。

    或者也能说，在某些时辰，她的姆媪有生前意识，某些时辰，则是厉鬼本能。

    阳绿珠忘记了梦魇，白长君可记得，当时梦魇中的姆媪，眼里露出的凶光，便是厉鬼的本能。

    那一刻，她是真的想害阳绿珠。

    这一刻，她也是真的想救阳绿珠。

    或许，她曾经无数此带阳绿珠逃，穿过重重梦魇，终于有一次，她成功了，带着阳绿珠逃到了松山外。

    梦魇，或许是一种阵法，结界的外象显化，整个阳宅早同现世割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