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斗康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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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远方的恶意

    短时间之内,弓箭手就不要想了。

    只能靠着我设计的那种竹筒嵌套式的腹弩,培养一些兼职的弩手。

    在火枪装火药的时候,用弓弩来补充这个时间段的火力空缺。

    而老兵们一直强调的防御问题暂时是没法解决了。

    想给士兵们配皮甲,那是做梦。

    连正规军现在都达不到全员配甲的水平,像我们这种团练就更别想了。

    我如果给自己配上一件贴身的皮甲,还凑合,想要整出做50件皮甲的牛皮,连我岳父都没这个渠道。

    彻底是有钱没处买去。

    不过这也难不住我,军事博物馆,历史博物馆咱们都参观过,近代的火炮大多是有炮盾的,甚至有些重机枪也有盾牌,原来因为体力问题没给大家配盾牌。

    前段时间训练了几个盾牌手,拿的还是锅盖,连藤牌都没处淘换去。

    戚继光十分重视盾牌的作用。他在招募、选拔兵士时,必用‘少壮便捷’的壮丁充当藤牌手,“健大雄伟”的当长牌手。他在指挥步战时,队伍的前面“二牌并列,狼筅各跟一牌,以防拿牌人后身”。

    戚家军选兵的时候要求是很高的,我们现在的这群团练,也就能保证是听话而已。

    别说没有盾牌,就算有盾牌了,也找不到少壮便捷的和健大雄伟的。

    盾牌那玩意儿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起来的,而且光扛起来还是不行的,必须能扛着盾牌承受打击。

    我手下的那群老兵明确的告诉我,这群人里没有一个能够灵活的扛着步兵用的长牌和队伍一起前进,不是不想,而是臣妾真的是做不到。

    所以那种防护力很强的大盾牌就不要想了。

    但是我把火绳枪和独轮车结合起来之后,思路一下子就变开阔了。

    这个大口径的火绳枪可以就算是一门小炮了。

    在小炮的旁边放上两块大盾牌,算是炮盾,看着好像非常协调。

    而且这个盾牌也就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了,只要能卡在独轮车的两边就行,对重量啊,对便携性啊,甚至连尺寸都没那么高的要求了。

    简单的说,只要放在独轮车上,能推得动这两块大木板,随便弄,越大越好。

    作战的时候,所有人都躲在这两块大门板的后面,几辆独轮车并排放在一起,直接就组成一条盾墙。

    让弓弩手和火枪手躲在盾牌后面,非常猥琐的对着敌人射击。

    这是多么酸爽的一件事情。想象出来未来的场景,我都忍不住的窃笑起来。

    说干就干,先把当时从村里面借到的独轮车都还给人家,然后找木匠重新制作,更大尺寸,更大载重量的独轮车。

    因为要实现一些特殊功能,所以独轮车的结构还有配件就和农用的独轮车不太一样了。

    首先,结构上要粗壮一些,能承受的了比较大的力量的摧残,而且要在上面挂木板,还要放火枪,这前边还要插上几支长枪。

    为了方便起见,都要在车身的结构上增加一些东西。

    比如要向上插长枪,最好是在车前端加一块长木板,上面凿上几个洞。

    然后把长枪从洞里插过来,根据需要放置不同的角度。

    而我想的那两块像门板一样的大盾牌也要设计一个专门的装置,让它和独轮车形成一体。

    如果真被骑兵冲撞的时候,不至于一碰就散架了。

    还有专门放置火枪插杆支架的位置,要留上一个洞,还要加上几个挂钩,好把弩挂上去。

    而这辆独轮车还要兼顾运输的任务,要有放锅的地方,放麻袋的地方。

    甚至还要考虑未来,有了真正的铁甲,如何在独轮车上安置一个放置盔甲的架子。

    大家不要被电视剧给骗了,好像古代行军的时候,士兵们都穿着铠甲走在行军队伍里。

    实际上,行军的时候根本就不能穿着铠甲,贴身的皮甲还能穿一穿。

    如果真的是金属质的铠甲,你穿在身上行军,那就是找罪受。

    而且就算是金属的,被你那样长时间的穿戴也会更加容易损坏。

    当然,你要是将军,需要骑在马上摆造型,那你爱穿着就穿着去吧。

    普通的步兵如果拥有了一件铁制铠甲那得小心谨慎着伺候着。

    只有作战的时候才舍得把铠甲拿出来穿在身上。

    平时都要叠放整齐,上好防锈油,装在专用的盔甲包里背在身上。

    士兵们们最害怕的就是穿在身上的铠甲,等到作战的时候发现甲片也掉了,护心镜也松了,护腿系不上了。

    所以行军途中,这些装备都要藏好,运输好,等到真正作战的时候,才有完好的装备穿戴在身上。

    为什么在敌人行军途中进行偷袭,那是最容易得手的?

    因为大部分的士兵在行军过程当中都不会全副武装。

    只有那些负责警戒的士兵,才会全身披挂。

    作战的时候,上百名弓箭手一顿乱射,可能射中很多人,但是全都钉在铠甲上。

    小说里和故事里经常说某个大将身上中了多少多少箭,就像一个刺猬一样,仍然奋战不止。

    那是他的箭只扎在了盔甲上,没有扎到他的肉。

    搞偷袭的时候,一阵箭雨飞过,地上就得趴下一片人。

    如果身上没有铠甲的话,射中身体躯干部位的箭,基本能够报销你所有的战斗力。

    射到四肢上的箭,那也可以废掉你70%的血条。

    这也是那些农民起义军打不过正规军的主要原因。

    在汉末黄巾起义的时候,在明末的农民起义军和正规军作战的时候。

    经常是几千名正规军的士兵,就杀败几万甚至十几万的起义军。

    这就是装备问题,特别是铠甲的问题。

    农民起义军这边不管多勇猛,一箭被射中,那就直接游戏结束了。

    而正规军这边甲备齐全,你不管是扔石块还是射箭甚至拿锄头锄两下,人家根本没事。

    那你还怎么打?就相当于现在的战争当中,用装甲车去和游击队作战。

    你拿着AK47拼命的扫人家,子弹在人家的铁板上梆梆乱响,屁事没有。人家用机关枪扫你一下,你直接就碎成肉末了。

    万一咱有条件了,一支小队里面拥有一件铁制的铠甲,这铠甲穿上之后就可以当成重步兵。

    相当于准备出了一个人形小坦克,不管作战效能怎么样?至少挺唬人的。

    我们这头刚把独轮车的结构设计成熟,然后下单让好几个村的木匠一块给我们制作这种军用独轮车。

    我正得意洋洋的看着我的创造,县里面派了个衙役来找我。让我赶紧去县里面报道,有紧急事情宣布。

    等我骑着小母马跑到了县城,见到了县太爷,然后县太爷一脸冰霜的给我一份文件。

    我一脸懵逼的拿着一份文件,看着上面的命令,这是什么和什么呀?这到底是让我去干什么呀?

    同样和我一脸懵逼的,还有三个秀才,他们也拿着和我相同的文件。

    还没等我把这件事情琢磨明白,县太爷就领着我们去了县城里面的武器仓库。

    他告诉我们,县城里的武器,我们随便拿,只要能够拿得动,我们就可以拿走。

    县里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希望我们能够活着回来。

    最后留下了仓库的主管,还有一个负责粮库的小吏。

    除了武器之外,县太爷还批给我们每个士兵一担的粮食。

    我们四个秀才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给我的命令非常的清楚,就是让我带领着手下的团练前往一个什么什么的地方参加一次军事行动。

    而我的贫乏的地理知识,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地名到底是在我们的东边还是西边。

    他给的时间也不知道宽裕不宽裕,反正要求我半个月之后就要带队出发。

    问题是我们是团练啊,当初团练的任务定的是保卫家乡,抓拿盗匪。

    这怎么突然变成作战了?这好像还是跨省作战。

    我们四个秀才讨论了半天,那两个年龄比较大的,使劲的拍脑袋,也想不起来我们ZJ省有这个地名。

    后来我们四个又厚着脸皮跑去找县令,县令又找来了书办,翻出来地图,总算是找到了文件上写的地名的位置。

    倒是不太远,也就是300里地,那个地方基本就处在ZJ省边境的位置。

    我们四个又和书办讨论了一番,对着地图研究了一下前进的路线。

    觉得如果天气允许的话,按照规定的时间到达指定地点问题还不算太大。

    虽然不知道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到底是要干啥?到底是凶是吉?有着军部正规行文,还有大张的正式文件,点名道姓。

    所以不去也不行,只能老老实实的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吧。

    我们四个分开之前,我特地多了句嘴,建议他们四个多准备一些独轮车。

    我的理由是沿途购买粮食等后勤物资是不靠谱的,自己随身多携带一点,路上就会少一些麻烦。

    回到家里之后,二话不说,赶紧准备各种物资吧。

    不但要准备路上的吃喝连斗笠和草鞋都得准备出来很多。

    这几百里地要用脚丫子走过去,一双草鞋肯定走不到底的。

    我把各项任务分配下去,自己就躲在屋子里面盯着刚找来的那张地图研究行军路线。

    这个时候我的岳父派一个人给我送来一封长信。

    信里的内容让我很震惊,这都可以!这是东林党人又复活了吗?

    我这次莫名其妙接到的这个任务,竟然是党派斗争产生的后遗症。

    当然,还有一只幕后的黑手轻轻的推了我一把。

    现在延平王府当中的官员大致分成了两派。

    当然,大派当中还有小派,细的就不用说的太明白了,估计我的岳父也不太明白。

    这次的党争是朝中的两拨人,和平派和战争派对主导权的一次争夺。

    和平派基本的主张就是尽量不要打,能讲和就讲和,不能讲和咱们掏钱。

    收买军官也好,策反士兵也好,最后主要的就是不要打。

    而战争派则讲究的是进攻再进攻。

    战争派里要分成两派,一波是北上派,主张直接把北京城打下来把小皇帝干掉,统一全国。

    还有一派主张南下,先把长江以南的对富裕地区平定了,然后再把北方相对贫瘠的地区搞定。

    这次的朝中的争斗不是争论往北打,还是往南打,而是打不打的问题。

    郑成功已经去世了3、4年了,郑经接手延平王的王位之后,我们的部队基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行动。

    我有资格拿到县衙发送的驿报报之后,也就是能看到零星的,在广东和广西地区还有100个人以上的军事行动。

    而且双方也像菜鸡一样互啄,今天你去攻打我的县城,明天人家要攻回来。

    打来打去倒霉的都是老百姓,县城一个都没攻下来。

    江苏和浙江地区很少听说发生过大规模的武装冲突。

    清军和我军好像都有默契,基本不干会引起对方神经过敏的事情。

    前段时间,这位郑王爷可能是静极思动了,突然提出来是否要和清军打上一打。

    如此一来,主战派的激动起来,非常热烈的讨论,是去打BJ还是先把广州打下来。

    主战派激烈的互相对喷了一段时间之后,主和派突然不看热闹了,挥舞着大棒加入了辩论。

    主和派的一群后勤官员,直接从后勤补给,府库的库存情况,这些问题,把主战派的热情直接给浇灭。

    最终,双方辩论来辩论去,发现没法大打,只能小打。

    真正能动用的兵力,或者说后勤补给能供应起来的兵力,也就是一万多人。

    而这一万多人想去打BJ或者占领广州那都是做梦。

    最终做战的目标降低又降低,开始是攻克BJ统一全国,后来是占领广州平定长江以南,再后来是攻打山东。

    目标又降低,变成打下合肥占领安徽。

    现在目标降到占领安徽省的南部,长江以南地区。

    这个安徽是清康熙六年(公元1667年)建省,省名取安庆府与徽州府名第一字为安徽。安徽又因历史上有古皖国和境内的皖山、皖河而简称“皖“。

    为什么会把江南省单独划出一块称为安徽?

    我猜想应该是现在江南省的大半是被延平王府占领了,剩下的地方干脆就单立一个省。

    这样又能安置一堆的官员,也好统一调配兵力去对付郑经的部队。

    如果我们能把安徽省长江以南地区占领下来。

    这样一来我军在长江以南的控制区就连在了一起,需要防守的兵力就能够减少很多,南京也好防守的多。

    而且我军的水军强,在长江水道,我们能把下游地区基本控制住,这样清军想渡江攻击我军难度就会增加很多。

    这个时候还没有我们这些民团啥事。

    在抽调兵员的时候出现了问题,JS省因为有南京在,所以兵力相对来说比较充足。

    毕竟郑王爷在南京呆着呢,周边的部队怎么也得精壮一点,空饷少吃一些。

    而抽调ZJ省兵力的时候就比较紧张,使劲挤压,才折腾出2000多的兵员。

    这点兵还不够塞牙缝的。

    于是在一堆文官武官的争吵当中,安徽省的这2000名士兵就不和大部队汇合而成为了一只偏师。

    反正浙江和安徽边界相连,让这支部队直接从浙江攻入安徽省境内。

    不求这支部队能打下什么战果,就是吸引清军的注意,掩护主力部队的意图。

    大家都对这2000多人的队伍,能在安徽南部搞出什么动静,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这个时候,一个吏部的侍郎,悄悄的说了一句,“我们还有团练!”

    顿时就有人提议可以把各地的团练编入进攻的队伍,不管战斗力怎么样,至少人多势众,就算是虚张声势也有点好处。

    但是兵部的军官们开始大肆的反对,团练的战斗力非常弱,训练也非常的差。

    他们在本乡本土作战的时候,还有点用处,离家乡远远了,他们就没有作战的动力了。

    还是那个吏部侍郎,“每个县点验时的头几名总是还拿的出手的吧?”

    顿时,兵部的一群负责团练点验的军官就哑巴了,总不能说他们点验的时候选出来的冠亚军是水货吧?

    然后在一阵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中,我们这群团练就被派往了前线。

    而且选的是这次点验的时候,每个县排名的前四个,基本上一个县会派200名团练。

    全省加起来差不多凑出来4000多5000人,加上从正规军出来的2000人,四舍五入可以号称一万人了。

    这个多嘴的吏部侍郎姓张,我看完信之后非常想画个人形,写上他的名字,然后用针扎他。

    军方的事情,你一个吏部侍郎多什么嘴,就算你的建议非常成功,打下来的功劳也算不到你头上。

    你知道吗?你这是得罪了ZJ省所有的秀才。

    大型军事行动动用团练这个事情,只要一开头,以后就会变成经常性的。

    本来秀才们组建团练就是为了保卫自己,保卫自己的家族,顺便欺负一下乡里。

    现在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团练,直接一个调令就派往了前线,团练们死了就死了,可问题是带兵的必须是秀才本人呢?

    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那颗子弹或者小石子不开眼,非要去冲撞一下秀才公的肉身。

    现场恳请文曲星君保佑,可能是来不及的。

    在战场上,你寒窗苦读十年的一名书生和一个字不识的大头兵,死亡概率是差不多的。

    而且他出这个馊主意得罪的可不是秀才本人,而是他背后整个的家族。

    一个家族能供出一个秀才来,是相当不容易的,不光是要花精力、金钱、时间、还有相当大的运气和偶然因素。

    没准一个家族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之内也就能出这么一个秀才,叫他这么一句话就给支到前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