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庚鸣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没有太在意。

    记得白骨精之前说过，它是靠骨头里的阴气修炼，这种刚死之人的骨头并没有阴气，所以无法修炼。

    但看张伯时眉头微皱，面向苦思，似是有什么陈年旧事忽然记起，于是便问：

    “张太尉，是有什么意外的发现吗？”

    张伯时答：“我能记得这些人的死状是因为某种邪性的功法，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功法的名字。”

    “那你快仔细想想。”

    “我要是能想到还会藏着掖着？”张伯时又说，“我只记得那功法中有这么一句，说的是‘烂肉如泥，骨血无踪’，只是上次看那功法已是千年之前，突然让我想起来，委实不能。”

    听他这么说，李庚鸣暗自叹气，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细犬的鼻子上，希望能就这样找到白骨精。

    跟着细犬来到一座巨大的老宅，古朴大气的木门此刻布满刀劈剑砍的痕迹，地上铁器散落一地，死尸堆起来高过门槛。

    细犬在老宅前转圈：“这里是阴气最重的地方，那妖精应该在此地停留了很长的时间。”

    “能分辨它去哪儿了吗？”李庚鸣问。

    “东边，”细犬顿了顿又说，“错不了，阴气一直往东边延伸，肯定是东边。”

    “好，那我们现在就追过去。”张伯时说罢，掐诀念咒唤来一片云雾。

    可李庚鸣不想再耽搁了，他施法弄出筋斗云，拉着张伯时上了筋斗云，又冲细犬勾了勾手：“狗哥，你帮人帮到底，跟我们一起去吧。”

    细犬叫了一声，跳上筋斗云。

    在张伯时刚要争论谁快谁慢的时候，筋斗云嗖的一声冲天而起。

    张伯时刚张开嘴，却发现已经远离丰康城数千里距离，惊得他再也合不拢嘴了。

    “狗哥，咱这速度比较快，你赶紧闻闻，那阴气在什么位置。”李庚鸣说。

    细犬仰头嗅了嗅：“再向东七百里后向南。”

    “得嘞。”李庚鸣控制着筋斗云全速冲刺，而后又问，“现在呢？”

    “一直向南！”

    话音未落，细犬又突然开口：“就是这里，在我们脚下。”

    筋斗云本就神速，每一瞬都会发生极远的位移，在细犬沉默的那短暂时间内，实际已飞了一千二百里。

    李庚鸣听后赶紧刹住，发现下方是一座大山，而这下，不用细犬他也能发现下方不正常。

    因为那磅礴的阴气实在醒目，扫一眼便知道这里有问题。

    李庚鸣本就心急，这下知道白骨精可能就在下面，干脆直接从筋斗云上跳了下去。

    筋斗云上，张伯时愣愣地看了看后方，喃喃自语地说：“我们飞了多远？”

    细犬也看了眼后方：“四千四百里。”

    张伯时咽了口唾沫：“用了多长时间？”

    “不到一刻钟，”细犬说完，又推翻了说法，改口道，“不，半刻钟都不到。”

    张伯时难以接受耳朵听到的一切，想起一个时辰前他还倚老卖老地向李庚鸣说教，敢情是李庚鸣在逗他玩。

    “这怎么可能……”张伯时还是不愿意接受现实。

    细犬白了他一眼：“怎么不可能？你又不是没见过孙猴子用筋斗云，那筋斗云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有什么奇怪的？”

    “可李庚鸣凭什么会筋斗云啊？”张伯时反问，“我都不会。”

    “人家师傅是须菩提，您师傅是？”细犬问。

    张伯时眼见说不过，叹了口气便同细犬从云端跃下。

    落地后他们并没有发现李庚鸣的身影，不过有细犬闻风辩味，很快便找到了李庚鸣。

    只见李庚鸣站在悬崖边一动不动，似是中了什么邪术。

    张伯时与细犬慢慢靠近，来到他身边后才发现悬崖下方另有事物。

    悬崖下方是一片盆地，碧绿色的嫩草随风摇曳，而在这一片翠色的中央，有一堆由骨头拼成的汉字。

    冷森森的白骨写着：

    对不起。

    这里的骨头，就是丰康城失踪人骨！

    “狗哥……”

    “没用了，”细犬摇摇头，“对方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儿来的，这里的阴气太浓厚了，导致四面八方都有飘散的痕迹，没法追了。”

    李庚鸣沉默了，他其实很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如果说这些骨头是白骨精留下的，那就代表着白骨精正面回应了丰康城的一切。

    事跟它有关系！

    李庚鸣没法骗自己，说什么这些骨头或许是别人留下故意模糊视线的。

    这些骨头在这，代表着白骨精承认事是它做的，所以它才会道歉。

    它知道肯定有人会找它，也知道除了李庚鸣和镇元子，不会有人在意它的心思。

    所以这些字，是它故意留给李庚鸣或镇元子看的。

    “就只能这样了吗？”李庚鸣仰头看向天空，“还有什么办法？”

    “当然有办法了！”张伯时的声音忽然响起。

    之前李庚鸣听他吹牛逼的时候很不喜欢他的声音，到现在，竟觉得这声音仿佛天籁。

    “张太尉，小子斗胆向您请教，还有什么高招？”李庚鸣认真地问。

    “那个功法！”张伯时说，“就是我想不起来的那个功法，这种邪性的功法都是走偏门，修炼更是如此，只要找到那本功法，就能依照功法的修炼方法进行排查，肯定能找到练功的家伙！”

    “嗷——”李庚鸣激动地跑到张伯时面前，高兴地说，“张太尉，你真是个天才！”

    张伯时听到吹捧心里刚有了几分快意，转头又想到李庚鸣之前的所作所为，于是严肃地说：

    “小子，你以后若是再哄我，我定会与你翻脸。”

    李庚鸣一顿，随即意识到是方才的筋斗云让张伯时有所察觉。

    事已至此，李庚鸣也不再说那违心的话，只恭敬地向张伯时行了一礼：“还请张太尉不计前嫌，帮我寻来那功法，若寻不见，报個名字也好让我寻找，有劳了。”

    张伯时冷哼一声：“这事我答应了，肯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我找到功法后又该如何通知你？”

    “我在五庄观随时候着。”李庚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