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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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黑夜中的小男孩

    杨柳的家居住于景水镇内的弘远街道,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比较的贫穷,房屋都比较的矮小和拥挤,当然这里的卫生也不太好,总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地上经常会看见一些随处丢弃的垃圾。

    杨柳一回到家,就看到在家中的灶台旁,有着一个比杨柳略高一点的男孩,在忙着生火做饭。

    这个男孩名叫杨峰,是杨柳的哥哥,比杨柳大一岁,他的个子稍微要比杨柳高一点点,虽然脸上免不了要沾有一些灰尘,但依稀可见样貌清秀,五官端正,而且他的身体也比杨柳要壮实许多,不像杨柳那样干瘦单薄。

    “哥哥,我回来了。”杨柳走进屋,打招呼道。

    “今天的考核,怎么样啊?有把握通过吗?”杨峰添了点柴火,问道。

    杨柳把身上背着的布包给取下来,挂在墙壁上,说道:“我也不知道,希望能过吧,那样我就能去修行了。”

    “你不是一直都想去修仙吗?你平时那么努力,这次考核肯定能顺利通过的。”杨峰鼓励道。

    “我也希望能过,嘿嘿。”杨柳笑道。

    杨柳在拥挤的屋子里看了一圈,觉得有些奇怪的问道:“哎?爹还没回来吗?”

    平时这个时候,杨柳的亲爹早就回来了,可今天却有点反常,到了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回家。

    “是啊,今天爹一大早就出去了,我看他出去的方向,也不像是去铁匠铺工作啊。”杨峰说道。

    “有点奇怪,算了,我们在等等吧,说不定爹等会儿就回来了。”杨柳道。

    之后,杨柳便去帮着杨峰,一起做饭炒菜,准备今天的晚餐,大约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做好了晚饭。

    杨柳便和杨峰一起,围坐在一个简陋的桌子旁,桌上摆着几个清淡的素菜。

    由于要等人回来,所以这二人都没有动筷子,稍微等了一会儿,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醉鬼一般的含糊不清的声音。

    “我……我还要喝……我没喝够。”

    杨柳对这声音很熟悉,这是他的亲爹,杨易的声音,杨柳叹了一口气,知道爹肯定是喝多了,于是杨柳和杨峰一起从屋中走出。

    只见屋外一个身形壮实的男子,搀扶着一个醉了酒的男人,这身形壮实的男子,名叫万洪,是万沁的亲爹,万洪是个屠夫,专门以杀猪为生,满脸横肉,膘肥体壮。

    而被万洪所搀扶着的醉酒男子,正是杨易,杨易的脸型端正,但他的左眼瞎掉了,而且他的脸上还有几条蜈蚣一样的疤痕,显得面貌丑陋,而他的右腿也是瘸了的,走起路来本来就一瘸一拐的,现在他醉了酒,脸色有些发红,更是连走路都走不稳。

    杨柳看到杨易喝成这样,醉的不醒人事的样子,有些不满,道:“爹,你怎么喝了这么多啊?”

    不过杨柳的不满声,杨易似乎听不见的样子,他的嘴中依旧是含糊的说着:“我……还要再喝,给我……再……再来一杯。”

    “你这家伙,都送你到家了,怎么还想喝啊。”万洪道,这时杨峰赶紧上前,帮着搀扶起杨易,然后扶着杨易进屋。

    杨峰吃力的扶着杨易,使了好大的劲,才费力的把醉酒的杨易,给弄上了床,杨峰就帮着杨易拖鞋,就在这时,杨易的嘴中忽然无意识的嘟囔道:“……瑶儿……我……我不想你……离开我……”

    杨易的这句话,杨柳是听的清清楚楚的,杨峰也是顿了一下,然后与杨柳一起来到屋外。

    “万叔叔,今天谢谢你,这么辛苦的送爹回来,真是麻烦你了。”杨峰感激道。

    “我一个大老粗,这有什么辛苦的,倒是你们两个娃娃估计要辛苦了,杨易这家伙醉的这么死,晚上得好好照顾他才行。”万洪道。

    “嗯,万叔叔你放心,晚上我和杨柳会照料好的。”杨峰说道。

    不过杨柳倒是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他才不想替爹来收拾烂摊子呢,不过他刚才心中就有一些疑问,想了想后,便抬头向万洪问道:“万叔……你有见过我娘吗?”

    杨柳自出生以来,就从来没见过他的亲娘,一直都是由杨易一人,含辛茹苦的抚养长大的。

    “你娘……啧……我是见过的……我得好好想一想,那应该差不多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万洪沉思了一番,仔细的回想了一下。

    杨峰见万洪想了一会儿,他也有些好奇,便问道:“万叔叔,你想起来了吗?”

    “啊,我想起来了……那一天,应该是十二年前了,我印象很深,我见到杨易那家伙,就在景水镇外,和一个女子起了口角,当时隔得太远,具体吵了些什么,我没听清……我之所以印象深,是因为那女子的容貌,实在是太美了,就跟天上的仙女一样。”万洪道。

    “那……后来呢?”杨柳问道。

    “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那女子了,杨易对这件事情,口风也是很紧,我问了几次,都没问出什么……有一次我陪着杨易喝酒,他喝醉了,醉的人事不省的,含含糊糊的说了一些,我那时才知道,原来那天见到的女子,便是杨易的妻子。”万洪继续说道。

    杨柳听后,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万洪见杨柳心里似有芥蒂的样子,说道:“我好像有点说多了……那个……其实,杨易这家伙也挺不容易的,他一个大男人,要拉扯你们两个孩子长大,还是挺辛苦……你们也别怪他,多体谅体谅他。”

    “万叔叔,你放心好了,我和杨柳虽然年纪小,但心里还是很明白的。”杨峰懂事道。

    “好了好了,我也得回去了,要不然沁儿又得念叨我了。”万洪说道,接着他便离开了。

    等到万洪离开以后,杨柳嘟囔着嘴,心里有些不舒服,道:“哥哥,我们的娘亲还在世上,可是……她为什么要抛弃爹,抛弃我们……这么多年了,也不来看看我们……”

    “或许……她和爹一样……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呢。”杨峰猜测道。

    “我不管……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能见到娘亲……我……我一定不给她好脸色看。”杨柳感到委屈道。

    杨峰知道,杨柳这说的也是气话,毕竟他从来没见到过亲娘的样子,心里面肯定是有气的。他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去安慰杨柳,只是拍了拍杨柳的肩膀,等杨柳情绪缓和一些后,就和杨柳一起回屋。

    这时,醉躺在床上的杨易,忽然觉得胸闷难受,他便起身,往床边吐了好多的呕吐物,等吐干净后,便又倒在床上睡着了。

    杨柳看到这一地的呕吐物,十分粘稠的样子,面露难色,厌弃道:“好恶心啊……”

    杨峰倒没多说什么,转身去里屋找撮箕和抹布,杨柳因为受不了这呕吐物的味道,便跟着一起过去。

    杨峰在里屋翻翻找找的,很快便找到了撮箕和抹布,不过就在这时,杨柳看见角落里,放着一个落满灰尘的箱子,顿时有了好奇心,便拿起这箱子,道:“这箱子里放着什么啊?这么沉,好重啊。”

    “这箱子应该是爹放在这里的吧……如果我们私自打开了,爹会不会不高兴啊。”杨峰担心道。

    “爹都醉的那么死,管不着我们的,我就打开瞧瞧了。”杨柳说着,便怀揣着好奇心,将这箱子给打开。

    等打开这箱子,往里一瞧,发现这箱子里面,竟然放着一把剑,不过这剑已经是生锈了,看不出有什么稀奇的样子。

    “哎,竟然是一把剑,还是一把生锈了的剑。”杨柳感到惊奇道,他伸手去拿这柄锈迹斑斑的剑,不过这剑入手后有些沉,差点没拿住。

    “这剑好沉啊,真重。”杨柳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拿住这柄锈剑。

    “这箱子是爹的,那么这柄剑应该也是属于爹的吧……可是……爹收藏着这柄剑,是想要干什么啊?”杨峰觉得奇怪道。

    “我也觉得奇怪,哥哥……你能想象爹握剑,耍剑的样子吗?”杨柳拿着剑,问道。

    “没法想象,想象不出来。”杨峰摇了摇头,说道。

    杨柳拿着这柄锈剑,玩了一会儿后,就把剑放回了箱子里。之后,杨峰便拿着撮箕和抹布,回屋帮杨易打扫地面,等收拾干净后,稍微歇了一会儿,就和杨柳挤在一张窄小的床上,睡觉去了。

    等到了半夜的时分,一股尿意将杨柳给憋醒了,他轻轻的起床,没有将杨峰吵醒,一个人轻手轻脚的来到屋外的一颗柳树旁,准备提起裤子尿尿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就在旁边的草垛里,似是有着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一般。

    杨柳在尿完以后,赶紧提上裤子,弓起身子,悄悄的往草垛里走去,他好奇的扒开草垛,发现这草垛里面,竟然躲着一个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

    这小男孩看起来有些枯瘦的样子,浑身没多少肉,瘦的皮包骨头似的,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有些破,但是这小男孩的眼睛,与一般的孩子不一样,眼里完全没有孩童似的天真,反而透着一股诡异的凶意和怨恨。

    “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在这里啊?这么晚了,你不回家睡吗?”杨柳看着这小男孩,好奇的问道。

    “我没有家,我早就被抛弃了。”小男孩低着头说道。

    “啊……这么可怜的吗?……那……要我帮你吗?”杨柳好心道。

    “你?……帮我?”小男孩讶异的说道,阴沉的眼睛,上下审视一般的打量了杨柳几眼。

    “对啊,你也别嫌弃,我虽然家里穷,但是呢……如果有我能够帮到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力去做的。”杨柳略带几分天真的说道。

    可是这小男孩冷笑一声后,像是看到了一个猎物一样,说道:“没错,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忙。”

    “嗯……那你说吧,要我做什么,不过呢……我先申明啊,我能够做的事情不是很多,如果你要很多钱的话,我可拿不出来的。”杨柳说道。

    “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小男孩的嘴边带着诡异的笑意,缓缓伸手道。

    杨柳也不知道小男孩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不过天真的他也没有多想,于是他便按照小男孩的意思,把手伸了过去。可是,就在杨柳的手,被小男孩触碰到的那一瞬间,杨柳忽然觉得浑身疲软无力,一下子便倒在地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