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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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试探底线费老谈商 敲打麾下吴昕论情

    费先生笑了笑,道:“既然张老板贵人事忙,那在下就先不打扰了。

    等过几日张老板不忙了,在下再来打扰。”

    说吧,费先生就起身往外走。

    张三眼神一眯,看着费先生的背影,在默默思索,不知这费先生是真走还是假走。

    眼看着费先生前脚跨出门框,后脚已经抬起,张三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费先生……”

    张三叫住了要出门的费先生,费先生也顺势收回了迈出去的脚。

    显然费先生是笃定张三不会让自己离开。

    费先生笑吟吟的看着张三,丝毫没有要率先开口的意思。

    张三尴尬一笑道:“费先生,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走那?”

    费先生抖了抖衣袖上的浮尘,才笑着说道:“张老板,我这大老远来的,你这么大一老板,就用茶叶沫子招待我,这似乎不是待客之道吧。”

    张三陪着满脸的假笑,对着一旁的年轻人佯怒道:“武儿!怎么搞的?都说费先生是伯父贵客,怎么还以茶沫子招待?还不快去道歉,速速换来新茶。”

    年轻人心里腹诽,不是您想要压一压赵家的气焰,安排我做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又斥责我的不是。

    想是这么想,但话却不能说。

    年轻后生应了一声,走到费先生身前,拱了拱手,道:“晚辈初来乍到,于张府还不熟悉,误把次茶当好茶泡给了先生,还请先生大人大量,莫要与晚辈计较。

    晚辈这就去找好茶,再与先生取来。”

    说吧,年轻人转身出门而去。

    费先生看年轻人消失在视野,才笑着问道:“这小伙子看着有些面生啊,不知……”

    张三笑着介绍道:“这是在下的亲侄子,前几天刚刚从乡下投奔我。”

    费先生笑道:“哦,原来是张老板的侄子,难怪张的仪表堂堂。”

    张三笑着拱了拱手,笑道:“费先生过奖了。”

    费先生接着说道:“刚刚在下并非真的想走,只是令侄再此,而在下又不知其身份,故而才借故离开,还请张老板勿怪。

    毕竟,你我所谈之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在下也不得不谨慎一些。”

    就在费先生解释之际,房门被轻轻敲响,三下之后,那青年端着一盏新茶走了进来。

    青年将新茶放在费先生身前,随后又垂手站在一旁。

    “这……”

    费先生看了青年一眼,又转头看向张三,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张三瞬间秒懂。

    张三笑道:“费先生应该知道,我张三早年闯荡草蛮,因伤而不能生育。故而,武儿就如我儿一般,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费先生苦笑着应道:“好吧。”

    随即费先生正色道:“言归正传,我也不与张老板兜圈子了,我家家主之意,打开樊城容易,但蛮军要将整个青州都打下来,将之送于赵家。。”

    张三眉头一皱道:“你家家主是否太过贪婪了。

    整个青州,那就相当于以前的整个赵国,如此漫天要价,在下都不知该如何坐地还钱了。”

    费先生笑道:“张老板所言差矣。

    我家家主并非漫天要价,不过是想完璧归赵而已。

    自古都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哪有帮一半留一半的道理?”

    张三眼睛一眯,道:“假如莫日根王汗不允那?”

    费先生笑道:“张老板还未问,如何知道王汗不允?”

    张三笑着回道:“我说的是假如。”

    费先生好整以暇的品了口香茗,缓缓道:“若如此,六天后的方案,我赵家怕是难以完成。”

    张三双目一瞪,几乎一字一顿道:“你可是在威胁王汗?”

    费先生笑道:“怎么可能,在下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张三气急,道:“如此不叫威胁,那什么才算是威胁?”

    费先生笑道:“张老板是生意人,应该知道做生意的规矩,买卖双方全凭自愿,可不兴强买强卖那一套。”

    张三强忍怒气,强颜欢笑道:“费先生,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一个活泛,你出价我还价,哪能把价钱咬的那么死。

    这样,你们赵家松松口,我也好给王汗那里回复不是。

    若你们太过咄咄逼人,莫日根王汗那里,咱们怕是都不太好交代。”

    费先生笑道:“张老板怕是想错了。

    我们和莫日根王汗是合作关系。

    而你和莫日根王汗才是从属关系。

    不好交代的只有你,而非我们。”

    “你……”

    费先生见张三脸红脖子粗,不由得笑容更盛,道:“张老板,我们都是给身后主子办事的,何必要强出头那。

    你不妨将我们的条件说于莫日根王汗听,备不住他老人家就同意了那。”

    张三也不想再与费先生扯皮了,面露冷笑,讥讽道:“你们如此大的胃口,就不怕王汗恼怒?”

    费先生却不恼怒,依旧笑吟吟的道:“王汗的怒火,我赵家觉得,尚且能够承受。

    张老板,我觉得你还是先与王汗商量一下比较好。

    因为我觉得,你们王汗要比你通情达理的多。

    张老板,在下今日还有事情,就不多做打扰了,告辞。”

    说吧,费先生就起身离开了书房。

    费先生前脚刚迈出门槛,后脚就听到屋中有杂碎瓷器的声音。

    费先生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大步流星的走开。

    而其嘴角却扬起一丝冷笑,心中暗道:哼!区区一介商贾,竟然想要拿捏我赵家,简直是痴心妄想。

    费先生离开不久,张府内宅就飞出一只信鸽。

    而不多时,费先生拜访张氏布行的消息,就陈列在吴昕的桌案前。

    吴昕仔细听完回报,又拿起情报仔细看了看,随后面色阴郁的说道:“只有时间、地点、人物,你们是在学幼童书写流水文吗?

    混蛋!老子要的是内容,是他们谈话的内容。

    就你们呈上来的这些,老子怎么跟郑爽那混蛋交代?

    就郑爽那尿性,见到老子交上去的这些,你们觉得老子会有什么下场?

    老子若要有个三长两短,也绝对会在死之前,把你们这群废物都砍了。”

    屋内坐着最少有十人,都是暗卫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被吴昕训的和孙子一般,却无人敢出言辩驳。

    众人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与吴昕对视。

    吴昕见众人模样,心中怒气更盛,扯着有些沙哑的嗓子吼道:“你们一个个都聋了吗?还是他妈的傻了?

    老子要他们谈话的内容,你们倒是说啊!怎么才能弄到?”

    副指挥使杨林整理了一下思绪,小声且有些拘谨的说道:“大人!非是我等不尽心,而是赵府和孙氏布行的防守太过严密,有些人甚至比得上军中精锐。

    且属下等也怕打草惊蛇,故而才不敢太过靠近。”

    吴昕怒道:“屁话!如果好查,还要我们暗卫干什么?

    你们觉得这话能搪塞的了郑爽?”

    “郑爽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和他又不是一个统属,何必要惯着他。”一个刚刚晋升的旗总,有些憨憨的嘟囔道。

    他声音不大,但此刻屋内落针可闻,他的喃喃自语就显得格外突兀。

    吴昕的目光瞬间落在其身上,那冰冷的杀意,让这个有些憨直的汉子浑身一个激灵。

    吴昕缓缓起身,慢慢走近那汉子,凝视良久而无语。

    那汉子被看的发毛,声音发颤的说道:“指挥使大人,卑职……卑职该死。”

    吴昕冷笑,直接一巴掌将那汉子扇飞了出去,才缓缓开口道:“你的确该死。

    郑爽是老爷子亲封的主帅,别说是你,就是老子,在其面前也只有听话的份。

    这话今天也就是在这里说,但凡换个地方,砍你十次都不为过。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副指挥使杨林忙上前劝说道:“大人息怒,二娃子是个粗人,靠着真刀真枪才拼到如今这地位。

    因晋升时间尚短,还不熟悉这其中的关系。

    您看在他昔日功劳上,就在给他一次机会吧。”

    吴昕闻言,眼神冰冷的盯着杨林。

    良久,吴昕才阴阳怪气的道:“若不是念其性格憨直且昔日有功的话,你以为他还能活着?还轮得到你来为他求情?

    哼!你若真心为其着想,就应早些告诉他这些规矩,也能免了他这一巴掌。

    现在跳出来装好人?是想凸现老子残暴?还是想证明你爱兵如子?嗯?”

    杨林吓的两股颤颤,急忙躬身辩解道:“属下不敢?”

    吴昕亲切的拍了拍杨林的肩膀,道:“是真不敢?还是有心无胆?

    可别勉强啊!老子最不喜欢强人所难。

    还有,老子可听说,你暗中可是拉了不少人去吃饭,席间还说什么在暗卫有你照拂,必然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是这样嘛?

    呵呵……你杨副指挥使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真是厉害。

    如今。兄弟我遇到难事了,杨副指挥使不准备拉兄弟一把?

    若杨副指挥使袖手旁观,那咱们哥们儿之间的感情,可就真的要淡了。”

    杨林急了,满上上前解释道:“大人!您误会了啊!小人怎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更不敢胡乱给人许愿。

    一切都是谣传,绝对子乌虚有。”

    吴昕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轻轻拍了拍杨林肩膀,道:“你杨老弟的性格和人品,我也是放心的。

    既然是谣言,不如就今日说开,也好过日后你我兄弟再反目成仇。

    你说是吗?”

    “是……是……”

    杨林吓的额间都是冷汗,却不敢有任何动作,任由汗水滑落拍打在脚面,依旧止不住内心的震颤。

    吴昕没在搭理杨林,而是转身环视麾下众人。

    良久。

    吴昕才缓缓开口道:“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老子就给你们两天时间。

    两天之内拿不到赵家密谋的内容,你们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给老子去军法司领军棍,打死为止。

    都听明白了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