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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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四海赌坊楼内乾坤 郭跃布局渗透两党

    两人前脚刚一起离开,后脚就有人将这件事告知了郭喜寿。

    郭喜寿刚刚安顿好汉崇帝刘瑜,听罢来人汇报,面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

    思索片刻后,在来人耳边耳语一阵,方才挥手示意来人退去。

    安庆外城四海赌坊,本来是郭跃的个人产业,自郭跃一飞冲天后,四海赌坊也跟着风生水起,不少达官显贵或是乡绅富豪,甚至是世家豪门,为了攀上郭跃的关系,都主动前来示好,多多少少都要送上些“孝敬”。

    可别小看这些个“孝敬”,一个月少说也得有个十几万两银子的进项。而面对这年过百万的盈利,郭跃却毫不犹豫的都让了出了,一半的利润主动上交给了郭喜寿,另一半直接划拨到了汉刀营的财政上,并将四海赌坊设置成了汉刀营的驻地。

    也就是说,郭跃直接将四海赌坊从自己的产业里给剥离了。但也不得不佩服,郭跃这样的魄力和大手笔,也属实让世人惊叹。而换来的,就是郭跃在阉党阵营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还真有了几分汉刀营“太子爷”的味道。

    如今,郭跃在汉刀营中可谓是如日中天,经管开始有几个老太监还想当当刺头,但也都在郭跃的手腕下,成为了一条条忠实的走狗。

    “来……来……来……买的多赢的多啊!买定离手。”

    ……

    随着一声声吆喝,输红眼的赌徒分分压上了自己的棺材本,那狰狞的表情,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扭曲的人性。

    “当啷……当啷……当啷……”

    随着一阵阵骰子的晃动声,多少人随着心情起伏。

    “一二三点,小。”

    “我靠!搞没搞错!又开小?还有没有天理!”

    “就是!妈的!连开了十六把小,这庄家是要坑死咱们啊!”

    ……

    “哈哈哈……老子终于赌对了,这小开的,真他妈香!”

    “谁说不是。你觉得不能开小,它就非得开小,赌博、赌博,赌的就是个邪性。”

    “哈哈……老子压了一百两小,反手就变成了二百两,简直赚翻了。”

    ……

    赌桌前人满为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满满当当,嘶吼叫骂兴奋狂喊者比比皆是,比之菜市场还要热闹几分。

    贩夫走卒摩肩擦踵,达官显贵也不乏其中。平日里,在朝堂上满口之乎者也的文人雅士,早就撕下了虚伪的面具,面红耳赤状若癫狂,而杨杰麾下的那些武官,最是喜欢这喧杂的环境,一个个袒胸露乳踩椅叫骂,一幅恨不得拔刀杀人的模样。

    四海赌场!可真是汇聚了安庆城里三教九流的各阶层人士。

    赌坊二楼,郭跃坐在一张摇椅上,一边品着香茶,一边斜眼俯视着下面的人群,眼中带着些许笑意和淡淡的嘲讽。

    赌?呵呵……一群可爱的憨比!

    那些赢了钱的,多半都是我安排的托而已,还真以为能在我四海赌坊里把钱赢走?不输的你们倾家荡产,都算我郭跃没本事。

    赌博赌博,赌的是心性,博的是前途,看似合理实则扯淡。

    赌瘾如毒瘾,一旦染上很难自控。赢钱太容易,就觉得能不劳而获,还工作干什么?输钱了上火,想着要赶紧翻本。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会使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就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想戒掉?非大毅力者不可得也。

    郭跃熟悉人性,深知其中“玄妙”。故而,在四海赌坊内设高利贷,专供朝中官员赊欠。

    同时,黄赌不分家,在赌坊三楼建秋月阁,凡输银千两者皆可入内。

    阁内莺莺燕燕各有千秋,燕瘦环肥风情入骨,入阁者一切费用全免,哪怕是兴之所至,和姑娘们做些羞羞的事,那也是分文不取。

    如此,郭跃利用手中的钱、权、色,直接或间接拉拢腐蚀了不少朝中大员,也控制了不少文党和武党的官员。

    “少爷!”一名小厮模样的人走到郭跃身边,小声唤道。

    郭跃斜目挑眉扫了一眼来人,见其面白无须,其身上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腥臊味,就知来人是宫中的宦官,但其也没有当初见郭喜寿时的谄媚,只是淡淡的开口道:“何事?”

    来人对郭跃的态度不以为意,且小心的回道:“大总管让小的给您传话:今天,赵广智和杨杰出了宫门,就一同去了赵广智的府邸,听说是一同品茶,但具体内容还不得而知。”

    郭跃闻言,本是半眯的双瞳微微睁了睁,随后可能又觉得吃力,又缓缓的闭上,沉默半响后,才轻声说道:“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处理。”

    那小厮闻言不在说话,深施一礼后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郭跃则陷入了闭目沉思中。

    喝茶?扯淡!鬼都不信的鬼话。

    估计是这一段时间,汉刀营的种种,已经引起了这两位朝中大佬的警觉。

    呵呵……危机意识很强烈嘛!比李维那个大傻瓜要强上不少。不过……呵呵……

    “麻五。”

    “属下在。”麻五供着身子,语气谦卑的小声回道。

    这个平日里凶悍异常,且杀人如麻的七尺汉子。此刻,在郭跃面前,却温顺的像条狗。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憨态可掬,看上去有些“和蔼”的胖子,是何等的心狠手辣。

    当初和他齐名的凶僧“杀生罗汉”,就是因为不肯归顺汉刀营,就被眼前这人折磨了七天七夜,就在杀生罗汉求饶之际,这人却轻飘飘的甩了一句“你以为汉刀营是你家开的?给你机会不珍惜,那就是早死早托生。”

    随即,郭跃命人将杀生罗汉的头盖骨揭开,里面浇灌了一些蜂蜜,将人绑在丛林的树上,任由蚂蚁一遍遍的爬进爬出。

    就算时过半月,麻五还会偶尔浮现当初杀生罗汉临死前的样子,常常半夜惊醒,吓的睡意全无。

    郭跃可不管麻五在想什么,淡淡的开口道:“我记得,九城兵马司的陈群陈大人,好像是杨杰的小舅子?是不是?”

    麻五不敢怠慢,急忙回道:“是的,大人!”

    郭跃轻轻巧着躺椅的扶手,道:“陈群还在咱们这耍吗?”

    麻五回道:“是的,当初您听说他来了,还让小的们给他上些手段,属下就命人给他那桌加了些料,让他先赢后输,在咱这搭上了不少家底。”

    郭跃点了点头,随后问道:“输了?多少?”

    麻五思索片刻,回道:“前后加在一起大概有四十余万两。”

    郭跃差异道:“呵呵……他一个统兵的,有这么厚实的家底?”

    麻五小心回禀:“据说,他吃了不少亏空,喝了不少兵血。”

    郭跃微眯双眼,道:“都他自己掏的?没在咱们这拿?”

    麻五回道:“拿了,前后十三万两,连本带利需要归还咱们十五万八千两。”

    郭跃冷笑,道“嗯!他今晚来了吗?”

    麻五回道:“他天天晚上都来,属下怕他输的太狠不敢来了,今晚还特意叫人给他放了点水。”

    随后指着楼下一个粗犷大汉道:“那满脸胡须的汉子就是陈群。”

    郭跃斜眼扫过,轻蔑说道:“哼!一个粗鄙莽汉。嗯……今晚送他五万两,明晚也送他五万两,让他赚足却不够还债。等后天晚上开始宰羊,等他欠够了四十万两就逼他还钱。”

    麻五急忙躬身道:“是。”

    郭跃又问道:“那军司府里能叫上名字的武官,在咱们这挂上号的人多吗?”

    麻五急忙说道:“多啊!起码还得有十几个。”

    郭跃再次冷笑,道:“嗯!吩咐手下人,给他们加点料,让他们掏老底。”

    麻五应道:“是。”

    郭跃接着问道:“赵广智手下有头有脸的,咱这有吗?”

    麻五对这些事极为上心且熟悉,急忙道:“有。中枢辅丞费忠看上了楼上的林淼施,每天都大把银子输着,挂账超过了三万两。”

    郭跃眉头微皱,道:“三万两太少。不足以让他为我们办事,这两天坑他一笔,掏空他的家底。”

    麻五眉头一皱,有些为难的说道:“这……这老东西开始玩的凶,最近几天到了千两就停手,比较难搞。”

    郭跃不以为意道:“哼!告诉林淼施,那老色痞输十万,就给她抽两成,上不封顶,让她想想办法。”

    麻五点头答应,随后又踌躇道:“是。其实……”

    郭跃不悦,冷声道:“有话就说,不比吞吞吐吐。”

    麻五说道:“属下觉得,不如将林淼施送给费忠,或许能有不错的效果。”

    郭跃眉头一挑,双目冷然看向麻五,不满道:“哼!你在教我做事?”

    麻五哑然,随后惊恐,急忙跪倒道:“啊?属下不敢!”

    郭跃轻哼一声,道:“哼!行了,别跪着,起来吧!你虽是男人,却不好这口。你问问柴桂那厮,那么多青楼妓院,花了银子就可随意采摘,为啥还要采花?还不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真把林淼施送给费忠,他就敢要?我记得,他家可是有只母老虎。就算他要了,他新鲜几天也就不香了,不如就这么吊着他,对咱们或是最好。”

    麻五恍然道:“啊!大人明察秋毫,分析鞭辟入里,属下受教了。”

    郭跃很是受用,缓声道:“嗯!文党和武党的其他人也要盯紧,甭管大鱼还是小鱼,网撒下都要搂上来点,多多益善。”

    麻五点头应道:“是。”

    郭跃挥了挥手,道:“嗯!去办事吧!我自己静静。”

    麻五急忙点头起身,道:“是,属下告退。”

    待麻五离开,郭跃才将目光重新投到楼下,喃喃自语道:“赵广智……杨杰……呵呵……咱们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