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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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致访不遇

    苏婉儿的视线轻轻扫过书信上的内容,这是一封在简单不过的信件。看着书信上武姨娘娟秀的文字,苏婉儿猜测娘亲可能是怀念过往的日子了。

    “娘亲,既然武姨娘邀请,不如我们就趁着父亲这段不在的日子,去杭州走走,暂离这座沉闷的苏州城”。

    苏婉儿嘴上说着话儿,身形快步走至母亲跟前。

    未等唐香雪决定要不要去杭州,宝贝女儿竟撒娇一般挽住自己的胳膊,唐香雪内心纠结,本来老友金陵一别已有数年,这次去杭州倒是很好的拜访机会,也好叙叙当年旧情。

    “真受不了你这丫头,我答应你总行了吧”,唐目温柔说着话,一脸慈爱地轻抚苏婉儿的秀发。

    “娘亲,您真好!”

    苏婉儿得知唐香雪的决定,一脸开心地依偎在她的怀里。此时此景,外人很难看到,一个名震苏州城的才女苏婉儿,此刻也一个孩童般率性纯真。

    唐香雪前脚刚决定好杭州之行,母女二人还在说着贴己的话儿,后脚苏家的下人便匆匆前来报信。

    “夫人,有京城来的贵客到访!”

    原来是宁王萧元鸿的车骑到了,本来宁王可以提前几天到了,但是半路上宁王却是突发奇想,顺路去拜了拜自己儿时的授业恩师,吴克用在梁溪修老,宁王便在山林里的竹屋接见了吴老。

    眼见宁王的到来,吴老激动之余,更多的是一种感动,当年宁王遇刺后他便离开了皇宫,隐居于梁溪的深山一带,不想宁王竟然还挂念他这个失败的老师。

    春日的天气,湿润的空气中夹杂着早桃花的香气。宁王的车队,经过长途行进的马匹,在空气中喘着粗重的哈气,宁王让随从们下马。

    宁王萧元鸿身子高大,不似仆人们般小心翼翼,直接从身下白马坐骑翻身下马。白马在主人下马时,乖巧地伸着脖颈刮蹭宁王。

    “快请!”

    唐香雪听到小人的报信,自然不敢怠慢京城的贵客,她吩咐下人们以及一种丫鬟,尽快姜正堂在干净收拾一番。

    候在苏府之外的萧元鸿,目光打量苏府的门楣以及苏家的高墙。

    苏家平淡如常,府门就是平常人家的门面,松木制成的门牌子,娟秀文字“苏府”二字雕刻其上。

    “公子,请进!”苏家的丫鬟亲切招待。

    宁王及他的随从们,随着丫鬟的带路,一同踏入了这苏府之中。

    平平无奇的庭院,里面只是稀疏栽种着几棵松木,隔着庭院是通往月门旁,倒是破格栽种一个小圆子的花朵。一个天下出名的苏学士,不想院子就和普通人家无二,眼前的景象尽收眼帘,宁王心中感慨。

    绕过照壁后,宁王和随从们就来到了苏府的正堂。宁王对着下人们使了眼色,下人们便不敢在向前踏入一步。

    “不知苏学士何在?”

    身在正堂门口的宁王停下脚步,对着里面亲切招呼。

    “公子,进来说话儿”。

    招呼宁王的丫鬟,对着他微笑,并且示意他到正堂里面说话。

    一心想见苏学士的宁王,听从丫鬟的话儿进了正堂。苏学士也算是雅趣之人,正堂除了摆了接待客人的座椅,便是堂前墙壁上挂着孟庭浩的“春夏秋冬四时图”。

    孟庭浩是前朝有名的人物,擅长对联写诗之外,更是作的一首好画,这副“春夏秋冬四时图“便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不成想竟然被苏学士收在麾下。

    宁王是一个爱书画之人,看到孟庭浩的著作,便也不过所谓繁文缛节,竟直接走上前细细观看,画中的景物细致入微,宁王喜欢的紧,也不住发出“啧啧”的感叹。

    “公子远道而来,不知如何称呼?”

    正当宁王观画之时,他听闻背后传来的女声,忙地收回心思。

    “在下姓柳名为元鸿,仰慕苏学士才学,这方才从京城慕名而来,想拜见一下苏学士”,宁王行礼道。

    说话片刻功夫,宁王眼前打量眼前的妇人,只见妇人着一粉浅色衣袍,姿态从容,身子虽然略微清瘦,但面容依秀气。

    宁王眼前说话这人正是苏学士之妻、苏婉儿之母的唐香雪,得知是一个慕名而来的才士,苏夫人便让下人赐座敬茶。

    “公子你来晚了一步,我家夫君前几日去洛阳拜访老友去了”,唐香雪说道。

    显然唐香雪没有看出宁王的身份,这一天天拜访苏学士的人太多了,这只是刚巧夫君最近出远门,怕是这位京城来的公子要落空了。

    “苏夫人,是这个样啊,那太不凑巧了”,宁王说着话,眼中闪过落寞。

    唐香雪也是心思缜密之人,她看出宁王眼中的失望,她于是安慰道。“二月清水月明天,苏州城有学士的名士大有人在,公子都可一一拜访,只是我夫君远游,不知何时归,我不敢准确告知公子时间等待”。

    宁王听出苏夫人话中之意,他知道,对于苏学士的离去,这个女子自然也无能为力,倒是对于苏州之行,没有相逢苏学士宁王心中有些遗憾。

    苏婉儿躲在屏风后面,细细打量母亲对面这位公子哥,只见这公子哥虽然衣着和一般富贵人家无二,腰间系一玉佩香囊,但他却话语从容有序,虽然面容稍显失望,却仪态得体,未失分毫礼节。

    失望归失望,宁王还是很看得开的,他向唐香雪借来纸币,自己亲自落字,虽然未曾相迎,但是自己已然来过,于是宁王干脆给苏学士写了一封信。

    宁王字迹娟秀,显然也是上过私学的,一字一句斟酌下,宁王写完了给苏学士的信件,将信件交给苏夫人后,嘱咐务必转交给苏学士。

    春日的气氛,仿若朝水的荷叶,荷下阴暗荷上晴。

    等待在正堂外的随从,见宁王走出苏家,也赶忙上前迎接。小厮们担心马匹无人照看,于是都退居于苏园之外,此刻见到宁王,便都来了精神。

    “公子,下一家去哪”。

    一小厮兴致勃勃上前询问,却是碰见宁王情绪显得低落的时候,宁王瞪了他一眼后,这小厮便识趣地退后到众仆人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