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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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圣旨令人为难

    张家的花船共三层,每一层都是雕梁画栋,锦绣玉华。要说有钱就是好啊,吃的好、住的好,就连出行都是这么气派。

    伫立花船的一处观景台,双目眺望,湖面波澜不惊,万里如镜,徐少卿内心有些感慨。

    世人都说江南好,此刻徐少卿极目望去,山水相接,天地一色,那种广阔之感,瞬间直冲心境,彷佛天地都吞吐囊括于心胸之中,此刻所有的不悦都烟消云散,心口感觉一阵释然。

    “秦老哥,难得你我二人有机会推心置腹,今日高台之上,我敬酒一杯”。

    远处飘来张大人二人的对话,二人携手也登上了这观景台,徐少卿感觉自己在这里有些碍事了,就主动退到一边。

    索性整个观景台很大,假山与花树应有尽有,简直是一个单独的小世界,徐少卿支退随性小厮,行至假山屏障之后。

    反观张大人这边,微冷的湖风吹在张大人的脸上,他不禁打了个寒战,于是乎,他一个眼神示意,随从小厮立马取来衣袍。

    “老哥,上面天气微凉,先披上这袍子取暖”。

    “好!”

    张玉楼见秦老爷披上袍子,他自然也结果随从的袍子,披在了身上。

    “大人,秦老爷,请!”

    见二位上了观景台,早有小厮贴心搬来了椅子,衣袖拂去椅子上的细尘,招呼大人落座。

    “老哥,请吧”。

    “张大人,您也请坐”。

    秦老爷自然不敢喧宾夺主,视线也在张大人也正正坐下后,内心才真正安稳坐下。

    “绍京感念张大人如此厚爱!”,秦老爷微微转头,抱拳行礼。

    “老哥,今日你我二人相聚,何必有这些繁文缛节”。张玉楼一脸笑意,并且挥手吩咐手下,早已等待的乐师,这时候出场奏乐。

    一曲琵琶曲,乐师灵动的手指,无数音符有了生命般,躲在假山后面的徐少卿,也被乐师的技艺所折服。

    “这是京城人士喜欢的小曲,老哥,不知是否合意?”张大人笑吟吟问道。

    “绍京也听过京城小曲,只是这琵琶曲婉转中似乎带着悲情,大有忧伤之意”,秦老爷道。

    “不愧是秦老爷,一下子就能够听出曲子的意思”,张大人赞善说道。

    “大人,谬赞了,绍京担待不起,担待不起!”

    听到张大人如此夸赞,秦老爷惊恐之余,连忙摇头。

    “唉,既然老哥也听出曲中的悲凉,那玉楼就不再隐瞒了”。

    张大人一脸愁绪说道,吩咐随从小厮取来了圣旨。

    “张大人,你这!”

    秦老爷一脸震惊,他看着张大人手里的圣旨,连忙从座位上起身,跪倒在地。

    “老哥,您先起身!”

    张玉楼一步上前,扶起了跪倒的秦老爷。

    未等秦老爷松口气,张玉楼却是把圣旨直接送到了他手里。

    “秦老哥,其中的圣意,还是您自己看吧”。

    此刻的秦老爷,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颤颤巍巍接过圣旨,犹豫再三片刻,打开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诸事浩荡,西北战事危急,望爱卿南下之行,能够为朕开江南富商之口,聚钱粮以备西北之用。钦此。”

    寥寥几字,便是皇命在此,秦老爷合上圣旨,看了一眼张大人,而张大人正一脸诚恳看着自己。

    “老哥,你也明白皇上的意思,念您祖上是大明的名臣,我这才第一站就来拜访您!“

    张玉楼刚到杭州,本来准到隔日去拜访秦家,不想今日秦家却是自己主动来拜访自己,于是张玉楼就被此行之意,尽数告知了秦老爷。

    摆在秦老爷眼前,此刻只有两条路可走,帮还是不帮,这不是一道权衡,帮助皇上筹集粮草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差事,但是拒绝皇命这条路,怕是更加凶险。

    躲在屏风之后的徐少卿,自然不知道秦老爷从圣旨上看到了什么,眼观秦老爷脸上的惆怅,再看张大人求助的眼神,也猜测不是一件简单事情。

    芙蓉花的香气,逸散在空气中。徐少卿从那个压抑的地方脱身,一个不注意正好撞上一个急乎乎的小丫环。

    徐少卿身材高大,那小丫环一下子撞到他的怀里,小丫环愣愣几秒,徐少卿坏坏动了动胸膛。

    方才,小丫环意识到失礼了,她稚嫩的小脸一下子红了,连忙给客人道歉。

    “小妹妹,这么着急赶路,现在还不快去”。徐少卿笑着道。

    一个有趣的小插曲,徐少卿转身欲走,却是背后那个小丫环叫住了自己。

    “您就是徐道长?”

    “正是在下!”

    见眼前之人,竟然就是要寻的徐道长,小丫环舒口气。

    “道长,秦家夫人要寻你,小姐托我来找你,刚才问过其他随从,就说你到观景台那边,我这才赶去那边寻你”。

    听着小丫环气喘吁吁的回话,看样子她为了寻到自己,跑了不少地方,徐少卿内心想到,不过想到秦夫人寻自己,内心倒也好奇。

    “不知夫人寻我何事,你家小姐可曾告诉你呀,小妹妹”。

    徐少卿之所以称呼小丫环小妹妹,是因为这个小丫环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模样稚嫩可爱,急促的时候,小脸也红彤彤的,很是可爱。

    “我姐小姐不曾告诉我,就让我来寻道长,既然找到道长了,就请道长跟我走吧”。小丫环说道。

    “好!”

    于是乎,小丫环前面引路,徐少卿后面跟着她,二人回到了大厅里面。

    环视一圈大厅,依旧是秦家几女,以及张家小姐和卓家小姐,以及一众仆人丫鬟,徐少卿视线望向别处,秦少爷安静坐在角落,安静在那看起了书。

    “徐道长,您回来了!”

    秦夫人见徐少卿回来,她脸上的慌张神色稍退,众人一同向着徐少卿这边走来。

    “夫人,不知找我有什么事?”徐少卿开口询问。

    而眼观秦家众女,脸上挂着犹豫,秦夫人欲言又止,这时候卓家小姐站了出来,看着徐少卿道;“徐道长,刚才秦家传来消息,秦家药材里面发现人迹,怀疑是杀人制药,官军封了秦家所有的药行,秦老爷不在,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众人还在大厅里面,互相分享着新鲜事,一派其乐融融的画面,直到秦家的下人找到这里,告诉秦家紧急发生的状况,这才打破的平静。

    秦家所售药材中查出了人骨,以及人的须发,有人立马报官,官军以调查的名义,封锁了秦家在杭州所有的药行。

    秦家下人不依,现在两方正处于对峙中,小厮的传信无疑是让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变得忧心忡忡,众人商量无望,张家小姐也束手无策,想了几个办法都觉得不太实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即便是想借助张大人的权力,但是也难以服众,不明真相的百姓,开始将矛头对准了秦家。

    直到秦夫人想起了徐少卿,她见识过徐少卿的显露的才能,她迫切想要知道他的主意。

    于是乎,徐少卿前脚刚踏入秦家没两天,这就被安排上这么棘手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