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一旁默默吃饭的白馨柔唤了秦武一声，然后身体倾斜凑近秦武，低声道：“这姜白羽怎么和魏雨凝走的这么近？此次大王是召姜白羽前来，又不是两人一块叫来的，姜白羽为何将魏雨凝带来？”

    闻言，秦武也觉得奇怪。

    他听陈镇关说，这些时日，魏雨凝和姜白羽走得很近，两人每天都要在藏书阁里碰面。

    说的事情，也都是关于他秦武的手段，和秦国的政事的。

    就在秦武思索之时，姜白羽主动开口道：“魏公子在秦国连个管饭的人都没有，我来的时候见他没有吃饭，便把他一起带过来了。”

    听到这话，白馨柔面露惊愕之色。

    她刚才说话的声音很小，可姜白羽却是听见了？

    “姜长姊耳力不错。”

    秦武道。

    “天赋。”

    姜白羽温柔的一笑，端起酒杯，朝秦武敬酒，然后用袖子挡住面部，将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将被子放下后，姜白羽才问道：“大王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吩咐吗？”

    “当然是有事情的，铁熔城刚刚解围，想要恭迎定远城的铁器还需要一段时间，本王想要朝姜长姊购买一些铁器，供施工所用。”

    秦武开门见山的说出想法。

    “这简直太容易了。”

    姜白羽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就劳烦姜长姊了。”

    秦武端起酒杯。

    “不敢称劳烦，为大王效力理所应当。”

    姜白羽得体的微微躬身，说了句客气话，然后端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几人照常吃饭。

    吃着吃着，姜玉突然想到什么，向魏雨凝询道：“我当年曾经见过魏公子的母妃。”

    “真的吗？”

    听到母妃，魏雨凝浑身一颤，问道：“太后是如何认得我母妃的？”

    “就是当年因为晋国遗诏的事情，魏王来找过我，那时候我见到过她。”

    姜玉回忆着当初的事情，顿了顿，又道：“当初魏公子大概才三四岁，应该是不记得这件事情了。”

    “我没有多少印象、”

    魏雨凝摇了摇头，低下头，黯然神伤的道：“但母妃的事情，我记得清清楚楚，父王不喜欢我，从小到大我都是和母妃一起生活的，直到前几年她感染了风寒，突然殡天。”

    “还真是个苦命的人儿。”

    姜玉看到魏雨凝，就想起来当初的秦武了。

    当年，母子二人都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在宫中能存活下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也是相依为命。

    只不过现在风水轮流转。

    秦武成了秦王，再也没有人敢对姜玉不敬了。

    回忆了一下过往，姜玉又想到什么，打量了一下魏雨凝，道：“当初我记得你穿个女孩的衣服，头上还别着一个碧玉发钗，那是你母妃以前常戴的，当时我可没想到你是个男儿。”

    闻言，秦武手中的筷子停了下来，白馨柔也同时察觉到不对劲，和秦武对视一眼。

    而后，两人齐齐将目光投向魏雨凝，想要听听他的解释。

    魏雨凝立刻解释道：“母妃自小想要让我像女儿一样，不问世事，愉快的渡过一辈子，小的时候我是穿过女式的装束。”

    “哦，原来是这样。”

    姜玉点了点头，也没继续追问。

    但姜玉的话却是让秦武记了下来。

    秦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一直以来，陈镇关都在派人监视魏雨凝。

    这也让秦武得知，魏雨凝和其他人的相处很不愉快。

    别人邀请他喝酒，他死活不去。

    这种扭捏的做派，让魏雨凝成了群臣取笑的对象，笑他像个女人。

    如果这些还能用魏雨凝性格腼腆来解释。

    那么刚才在军营的时候，魏雨凝落水又被救出来，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奇怪。

    回忆着当初的情况，秦武给魏雨凝的背影做了个评价：像陈如玉。

    陈如玉就是那纤瘦高挑的体型，训练时汗水淋漓，衣服粘在皮肤上，让身材变得十分明显。

    魏雨凝和陈如玉的背影，看起来一模一样。

    “嘶……”

    秦武是越想越不对劲，心中的疑惑也是越来越多。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白馨柔凑了过去，低声道：“大王也觉得……”

    后面的话她没说。

    但两人很明显是想到一块去了。

    秦武突然觉得，有可能，魏雨凝真的就是个女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就不需要让魏雨凝在秦国当质子了，直接给他的身份揭穿，那他就从此以后不能干涉魏国的政事。

    可如果魏雨凝不是女人，那就不是吧，无所谓。

    想到这，秦武面露笑容，看向了魏雨凝。

    感受到目光，魏雨凝低下头，闷头吃饭喝酒。

    ……

    夜晚。

    卫鞅宽衣解带，刚想上榻进入梦乡之时，突然有人在房屋外大声道：“大王有令，卫司徒即刻入宫觐见！”

    “这么晚了是什么事？”

    卫鞅心中疑惑，但他也不敢怠慢，赶紧穿上衣服，坐着马车进了宫。

    待来到秦武面前后，卫鞅发现，一同前来的，还有锦衣卫的总指挥使陈镇关。

    两人一同向秦武行礼。

    “免礼。”

    秦武做了个平身的手势，而后问道：“本王叫你们来是有一个大事情。”

    “大王请说。”

    卫鞅和陈镇关立刻表情严肃起来，洗耳恭听。

    “你们觉得，魏雨凝他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就是，他其实是个女人？”

    秦武问。

    “呃……”

    “啊这……”

    卫鞅和陈镇关被问的不知所措，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仔细思索了一下。

    “说话啊。”

    秦武催道。

    “大王……实话实说……”

    卫鞅面露尴尬之色，沉声道：“臣早就这么怀疑了，只是觉得荒唐，没敢和大王明说。”

    闻言，秦武看向陈镇关，想要听听他的想法。

    “实不相瞒，卑职也是这么觉得的。”

    陈镇关道。

    “怎么说？”

    秦武问。

    “卑职从监视魏公子的锦衣卫那听说，魏公子晚上睡觉不宽衣。”

    陈镇关答道。

    这是个生活上的小细节，但表明魏雨凝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否则他怎么会睡觉都不宽衣？

    “你可真是个马后炮，怎么现在才跟本王说？”

    秦武不满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