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我们撤退，还不愿意跟随我们作战，你们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秦业愤怒的呵斥道。

    他现在恨不得拔剑杀了这个骑兵将领。

    但他不能。

    因为秦业一旦动手，就代表秦国和伐秦同盟决裂，站在了伐秦同盟的对立面。

    伐秦同盟就会将秦国一并收拾了。

    “我得到的命令就是阻拦你们，其他的我们一概不管。”

    骑兵将领冷声说罢，转过身回到骑兵军队前。

    随后他一声令下，十万骑兵陆续将武器举起，一些弓骑兵还拈弓搭箭，瞄准了前方的白袍军。

    见状，秦业自知不能再撤退，只能硬着头皮命令白袍军原地驻扎而不是继续撤退。

    很快，西凉军追了上来。

    双方在天堑关东边的两座山间相遇。

    看到正前方的骑兵，和白袍军，许连营面露疑惑之色，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打算。

    如果他们想要进攻，那为什么白袍军原地停留，而那些骑兵并不调动，如同看戏一样傻站着？

    “将军您看，那些骑兵穿着的装备，有赵国的，有魏国的，有韩国的……这应该是敌人同盟派来的联军。”

    副将指着前方说道。

    看到那些敌人的装备，许连营点了点头，而后大笑道：“哈哈！本将明白了，是这群白袍军想要撤退，但是敌人不让，这就是不和我们西秦国站在一块，转而支持伐秦同盟的下场！”

    听到这话，西凉军众将领也是笑了起来。

    他们本来还发愁，如果这群白袍军回到咸阳该怎么办，但现在他们被拦住，则是完全不用担心了。

    “排兵布阵，披坚执锐，准备作战！”

    许连营下达命令。

    随后传令兵将命令传到各处，西凉军在山间的路上一字排开，不经任何停留，便向着前方的白袍军压了过去。

    而他们的行动被秦业发现，立刻引起了警觉。

    白袍军也全部一字排开，准备作战。

    “这群西凉军是铁人吗？追着我们跑了好几天，竟然还能打仗？”

    白袍军这边的将领纳闷的道。

    “不管怎么说，还是战吧。”

    秦业眉头紧皱，虽知道现在白袍军疲惫不是战斗的最好时候，但他被人堵截在这，也不得不战了。

    双方排兵布阵过后，战斗开始。

    西凉军行进到距离白袍军七十米的位置，然后停住。

    士兵们拿起劲弩，搭载箭矢，瞄准前方。

    扣动扳机后，弩矢射出。

    如同此前一样，白袍军这边许多人都倒在地上，但是后方的士兵立刻迎上前去，接替了位置。

    此时西凉军后方，神机箭再次装填完毕，发射后，密集的火箭升向空中，然后向着白袍军这边落下。

    近千人被火箭杀伤。

    火箭甚至落到了骑兵那里，十几个倒霉鬼被当场射杀。

    “后撤。”

    被波及到的骑兵将领立刻下令。

    十万骑兵后撤了十几米的距离，在保证不会让白袍军得到撤退的机会的情况下，也避免被卷入战斗。

    此时他们完全表现出了看戏的姿态，这让西凉军可以更加放心的和白袍军战斗。

    弩矢齐发。

    神机箭齐射。

    在如此攻击十轮后，白袍军这边已经近万人倒下。

    然而弓弩并不是西凉军的拿手好戏，近战搏杀才是。

    “西凉军的手足们，建功立业，杀敌报国就在今朝！”

    许连营举剑大吼。

    士兵们群情激奋，凶狠的瞪着前方的白袍军士兵们。

    在他们眼里，这些士兵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个的军功。

    “杀！”

    在许连营一声令下后，西凉军发起了冲锋。

    在山路上，他们不再保持队形，而是比谁冲的快，谁冲的猛。

    恐怖的冲锋架势引得地面震颤，卷起了漫天的烟尘。

    望着这些西凉军，即便是秦业这久经沙场的老将军，此时也是心生寒意。

    但他别无办法，只能下令进攻。

    双方部队接战，厮杀在一起。

    ……

    夜晚。

    战场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地上满是白袍军的尸体。

    在一声浑厚的号角声后，西凉军开始撤退。

    一边后撤，士兵们一边将尸体斩首，然后将脑袋挂在腰间。

    这些都是用来换军功的。

    西凉军的制度，是一个伍凑齐一定数量的首级后，给固定的军功数量，然后平分给整伍的人。

    这样的制度让西凉军每个伍的士兵如同亲兄弟一般，因为大家平常在一个锅里吃饭，上战场拿一个首级一起分军功，而不是个人军功制，导致大家为了抢人头而打起来。

    “爹，我今天干掉了不少敌人，咱们回家可以换好几头牛呢！”

    “好，做得好，接下来再打几场，回去之后能给你娶个婆娘了！”

    “再来几场战斗，我就能升屯长了！”

    “晋升仪式能见到大王，等回了乡里我就可以和乡亲们显摆，我和大王说过话。”

    “……”

    西凉军如同丰收了一般，完全不像是血战过后的样子。

    反观白袍军这边。

    剩下的人和将领们看着那些西凉军，心中生出一股恶寒。

    这支军队的凶狠和对于西凉王的狂热忠诚令人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惧。

    “将军，都说西凉王有妖术，可以迷惑人心，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白袍军这边，一名将领朝秦业说道。

    “我看未必。”

    秦业摇了摇头，淡然道：“西凉王不会什么妖术，他只是给了这些士兵一个公平的环境。”

    闻言，众将领沉默了。

    西凉人生于贫瘠，周围是夷狄和野兽，这养成了他们凶狠蛮横的性格。

    西凉人固然是个优秀的兵源，但军功制度才是他们卖力拼杀的原因。

    反观白袍军。

    虽然白氏一族对士兵非常不错，但士兵的忠诚只是因为他们吃得饱穿得暖，至于将领都是从白氏一族的子弟中挑选的，和普通士兵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除非能厉害到像秦业这样，立下惊人的战功成为将领。

    “我们完了。”

    秦业悲观的道：“西秦国上下一心，反观各个诸侯国，互相勾心斗角，成了同盟却也各有打算，我们不完，谁完？”

    听到这话，将领们极为认可的点了点头，看向身后那些骑兵。

    这些骑兵就是秦业说的话的证据。